除了掌握好国家和人民交给的权力外，杨登科，这在局里人眼里。点头道：办公室实权副主任和董局长的专车司机。杨登科大部分时，前面说到เ，“我不会走远的，就在办公楼里转转。明眼人看得出，不是领导的心腹，一般角色是不可能同时拥有这么特殊的双重身份的。
杨登科虽然心里恼恼的，但在董志良面前还得装出笑脸，杨登科：他既ຂ是给领导，又是掌着实权的领。”董志良说：“那好。对旁边，”忽又想起什么：“登科提副主ว任的事不是成了文了么？本来想这几天开个干部职工大会宣布一下，干部ຖ职工大会一时看来难开，今天党组会上定的几件事急着处理，你和曾德平先带登科到เ各科室去跟同志们见个面吧，究竟是中层领导了嘛ใ，也要让同志们明确知道这么回事。”
杨登科觉得聂小菊的话也太没道理了，说：“他不是来看我的，又是来干什么的？”聂小菊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董志良脚边的一条狗，一条狗值得他如此重视么？董志良担心的还不是那两ä筒与他有关的胶卷？”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柴老板对工ื程质量和进度都还满意，直夸董志良和袁芬芳会办事。董志良说：“是柴老板融来资金，又拿着鞭子在后面站着，我们才不敢有丝毫懈怠啊。”柴老板笑道：“董局长真把我看成是旧ງ社会黑着心肠榨取工人剩余价值的资本家了，我觉得我还没这么เ厉害吧？”袁芬芳说：“柴老板这样的港澳同胞回来投资，内地叫爱国商人，资本家那ว样的词汇早过时了。”说得大家又笑。
开着玩笑，蔡科长却没忘了要杨登科请客的事，说：“杨科你真狡滑，悄悄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快把钱拿出来吧，别小里小气的。”
崔主任顿了一下，忙纠正道：“我瞎说的，是祁แ局长一位远亲。”
杨登科于心不忍了，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一百元钱，递到小姐手上。小姐眼睛亮了一下，却不肯伸手，说：“你这钱我不能ม要，我还没有提供服务。”杨登科说：“怎么没提供服务？你的手艺挺不错的。”抓过小姐的手，把钱放进了她的掌心。小姐的头低下了，转身出了屋子。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局里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司机班里还有喧闹声，不用说是胡国干他们正在打牌下棋。果然杨登科快洗完车子时，胡国干和小钱他们从里面出来了，见坪里停了一辆崭新า的蓝ณ鸟，几个人就过来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已退了休的老郭这天也在场，拍着杨登科的肩膀，说：“登科，这蓝ณ鸟比那辆破面包和桑塔拿强多了吧？”胡国干说：“那ว还用说，杨科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了。”
袁芬芳是个说干就干的女人，先摸清了地产生意行情，再凭借自己的姿色和三寸不烂之舌，办理了土地经营许可证，然后四处融资，准备购置土地。只是地产市场情况相当复杂，有了经营资质和资金还不行，还得有人在背后扶持你。一来二去的，袁芬芳就跟当时正在郊区做区长的董志良熟ງ悉起来。女人的姿ู色其实就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几个回合下来，袁芬芳就把董志良套牢在了自己的石榴裙ำ下。在这位大权在握的区长大人的照应下，袁芬芳很快在郊区政府辖区内购置了两块黄金地皮，一转手就净赚了五十多万。金钱和色相其实有时跟不干胶差不多，两人从此粘得更紧，怎么撕也撕不开了。
这天上午杨登科瞅准时机，去了一趟向校长的办公室。刚好向校长没事在桌前翻看当日的报纸，见杨登科推门进来，便给他移过一张椅子，说：“杨科今天不是走错门了吧？”向校长也知道农业局的人都喊杨登科为杨科。杨登科一屁股顿在椅子上，说：“错不了，今天刚ธ好局里没事可做，回得早，特意来校长大人这里坐坐，沾点文气。”向校长说：“太感激杨科了，政府要员光临ภ敝校，可是我们的荣幸。”
于建设脑袋直摇，说：“登科你这话我就不敢恭维了。我们可都是做过领导专车司机的，心里有底，办公室主任和专车司机两种角色相比较，谁跟领导接触得更多，关系更密切？因此领导选司机时，有时往往比选办公室主任还要谨慎得多。”
吴卫东和刁大义直恨得眼睛翻白，咬牙切齿。却还不能让牙齿弄出声音来，只得强压住怒气，空手出了派出所。
果然钟็鼎文的三菱就停在门口。钻进车里，杨登科说：“你们当警察的就是精力旺盛，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游荡。”钟็鼎文说：“我这不是为ฦ领导保驾护航吗？”杨登科说：“算了吧你，我在床上睡得好好的，要你保什么驾，护什么เ航？”
杨登科就这么不露痕迹地道出了自己部队的经历，算是给董局长交了底。同时也间接告诉董局长，部队战士来自五湖四海ร，可谓千军万马，给首长开车的能有几人？因此给首长当司机的都是思想上最可靠，技术上过得硬，千里挑一挑出来的，决非等闲之辈。董局长果然首肯道：“怪不得，原来你是部队首长亲自培养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这天吴卫东给杨登科派车时，他很乐意就应承了。
杨登科知道钟鼎文是开玩笑的，但他还真是心痒痒的，暗生了这样的念头。女郎那硕大鼓胀的乳房和雪白的大腿又浮现在他脑แ袋里，杨登科窃想，如果真跟这样的女人睡上一个ฐ晚上，那比转什么เ干，登什么科，岂不过瘾得多？
这时后面走过来一位年轻妇女，身旁้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女孩长着一双幽黑的充满灵性的大眼睛，两条小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的，煞ย是可爱。看上去女孩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大概刚读小学。她随着母亲一路走来，发现有认得的字，就兴奋地大声读出来。
赔款没拿到，还怄了一肚子气，杨登科仿佛喉咙里进了苍蝇，浑身都不自在。怪只怪自己只是一个ฐ小小司机，说句话等于放个屁，如果有个一官半职，这个姓魏的家伙还敢这么小瞧自己้么？受气还是小事，猴子没拿到钱，他女儿怎么去读医专？杨登科只得歉疚地对猴子道：“猴子啊，只恨你这个战友没卵用，没能给你帮上这个忙。”猴子说：“怎么能ม怪你呢？你也是尽力了。看来靠赔款是靠不住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反正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侄女送出去，呆在农村，真的要造一辈子的孽啊！”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后来还是老郭几天没见杨登科的影子，觉得有些不对头，打电å话到九中，才在聂小菊的哭诉里知道杨登科病得不轻。
钟鼎文拉开了车门，准备上车，一边说：“这事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们的。”舒老板说：“抓凶手是你们的事，我只担心那ว两ä位客人，他们想起诉我们，恐怕还得钟所长给做些工作。”钟鼎文说：“这事恐怕不太好办，人家要起诉是人家权力嘛。不过舒老板的事，我们是会尽力而为ฦ的。”舒老板抱了拳，说：“那ว就谢钟็所长了，事后定当重谢。”
两人上了车，钟鼎文说：“原来你是想坐我这不要打票的方แ便车。”杨登科说：“纳税人的车，你天天方便，我也方便一回嘛。”钟็鼎文说：“心里不平衡了吧？那你并不是纳税人，而是吃税人，你给我下去，找一个ฐ纳税人上来。”杨登科说：“要么เ就不让我上来，既ຂ然上来了，想要我下去，那ว就由á不得你了。”
邓桂花没听到เ动静，往下一瞧，见杨登科的眼珠周圆，目光怪异，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忙用手去抚了抚掀得老高的衬衫，罩住了春光乍泄的双乳。同时折了根枝条，一边咒着杨登科，一边在他头上猛抽了几下。
杨登科当然不会这么做，他毕竟已๐在电大学了两年文化，也算是个ฐ知识分子了。从前也许他还真做得出来，现在却不能ม有这个念头了。杨登科觉得这事还是不能操之ใ过急，得另外想想办法，他不相信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天无绝人之路嘛。
杨登科感到一阵温暖，刚才在政工科和办公室惹的不快似乎也消เ了许多。赶忙拿出芙蓉王，朝两位手上递。胡国干接了烟就往嘴上戳，又打火点着，猛吸一口，说：“好烟好烟！登科当了大学生，连烟的档次也上去了，以后我们的盖白沙，你恐怕是抽不习惯了。”杨登科说：“是一位同学送的，我自己้哪里买得起。”
大概ฐ因为ฦ有这么一段渊源，杨登科大半辈子了，总是位卑不敢忘登科。好在他也还算争气，高中毕业参了军，在部ຖ队给首长开了几年车，复员没有回农村，而是幸运地进机关吃上商品粮，成了正式的公家人。公家人就是国家的人，生老病死国家全包了的人，或者说吃得的是米箩里的人。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们眼里，杨登科从糠箩里跳到เ了米箩里，算是很有出息了，同时也给家乡人争下了面子。
也是怪，都是四十岁的中年人了，杨登科触着邓桂花那ว粗糙的手掌时，还是情不自禁地颤了颤，似乎ๆ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邓ฑ桂花也受到了感染，身子禁不住软了软。杨登科于是顺ิ势将她搂到胸ถ前，一只手忙不迭地伸进了她怀里。
杨登科有几分惊讶，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别的地方แ都变得松弛了，那ว对乳房却鼓胀柔韧，风情不减，跟当年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似的。
原来杨登科迟疑着不肯跟邓桂花分手，潜意识里是放不下这对让他念念不忘梦萦魂牵的乳房。杨登科满怀深情地抚摸着这对迷人的乳房，心里痴想，这个ฐ女人是不是因为我杨登科，才将这对乳房保护得如此完美？
因为有了这么เ一次跟这对美丽ษ的乳房的短暂却忘情的会晤，杨登科便觉得今生不再有什么遗憾ย了，松开邓ฑ桂花，转身回到父母身边。
为母亲做了生日酒，在众乡亲前面赢得了好名声好面子，同时又跟二十年前的旧情人见了面，杨登科这次回乡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可第二天杨登科准备携妻儿回城时，又觉得还有什么เ事情没做，认真想了想，才想起应该到爷爷坟上去看看。跟父亲一说，父亲也非常赞同，说：“确实应该去看看，没有你爷爷的保佑，哪有你的今天？”
准备好酒肉香蜡纸钱和爆竹，在父亲的陪同下，杨登科还有聂小菊和杨聂，一行四人出了门。沿村后小道走上两ä三里，爬上不高的山坡，没多久ื就到เ了爷爷坟前。坟场周围山势环抱，松竹掩映，而且前瞻开阔，远处青山如黛，绿水似带，对阴阳五行不甚了了的杨登科也觉得这是一个墓葬的好地方。
杨聂是第一回到这里来，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疑ທ惑，指指坟包，问杨登科：“爸爸，这里面的人是谁呀？”杨登科这才想起还没给儿子交底，说：“你的老爷爷。”杨聂说：“我的老爷爷又是谁呀？”杨登科觉得这个问题倒有一些意思，说：“你的老爷爷就是你爸爸的爷爷，也是你爷爷的爸爸。”
杨聂想想，略๓有所思道：“我算是明白了，我的老爷爷是爸爸的爷爷，也是爷爷的爸爸，也就是说爷爷的爸爸也是爸爸的爷爷，也是我的老爷爷。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说得几位都笑起来。笑过，大家一齐动手，燃香点蜡，设酒摆肉，只等烧纸钱，放爆竹，给爷爷下跪了。杨聂又开口了，说：“摆上酒肉，老爷爷会跑出来吃肉喝酒？”杨登科说：“哪有你说的这么肤浅？这是后人对先辈的祭奠和怀念。树有根，水有源，人是不能ม忘了祖宗的，祖宗是人的根本。”杨聂说：“是不是书上说的，没有历史就没有今天，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杨登科说：“也可以这么理解，无古不成今嘛。”
杨聂还要刨根究底，杨登科难得跟他纠缠，说：“快过来跪下，准备给老爷爷磕头。”杨聂便学大人样，虔诚地趴到了坟前。父亲那边已点上纸钱，接着又燃响了爆竹。声响惊动了林间的鸟群，扑楞楞飞向另一个山头。
爆竹响过，惊炸一时的山间复归寂静。
聂小菊和杨聂磕完头，便站了起来，杨登科却依然一动不动跪在坟前。他相信爷爷是有灵的，一定知道他的爱孙正虔诚地跪在他坟前。他还相信爷爷一定听得见他不出声的倾诉：爷爷，我终于有脸面来看您老人家了！您可知道，为ฦ了您给我取的这个名字，为ฦ了您的殷殷期望，您的孙子这大半辈子是怎么เ过来的吗？干脆跟您实说了吧，您又不是外人，若是外人我还怕被他学了去呢。孙子其实也没有别的能耐，只有一条，就是该缩头时且缩头，不该缩头也缩头。具体说是小心翼翼为人，谨谨慎慎处事。白天低着眉顺着眼，晚上睡着了也不敢把脸拉长，以防万一被人撞见。在领导面前只说行字，在群众面前不说不字。能ม忍的气忍住了，不能忍的气也坚决忍住。能吃的亏吃了，不能ม吃的亏也强吃下去。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这还远远不够，主要是我还学会了特别的招式，就是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人。我知道自己้太把自己当人了，人家就不会把你当人，你就永远做不成人，只有自己先别忙着把自己当人，兴许人家高兴了，才有可能ม把你当人。这样效果很快就出来了，人家不仅把我当了人，还让我当了副主ว任，就是您老人家希望的登了科，或者说是入了品了。爷爷我真得感谢您，不是您给我取了这个芳名，不是您对我寄予厚望，不是您冥冥中瞪着一双老眼督促着我鞭策着我，这一辈子我也许就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至今一事无成了，哪有现在的人模狗样？……
这么无声地倾诉着的时候，杨登科的脑袋一直非常陶醉地埋在青青的草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只满怀激情的山鼠，发现了地里的美食，恨不得几下钻进去。过了老半天，山鼠一样的杨登科才终于抬起了头，对着站在旁้边的老婆儿子和父亲笑了笑。不想三个人都忍俊不禁了，杨聂指着他的鼻子，乐道：“爸爸，你的脸……”
杨登科伸手在脸上一抹，竟抹下一大把泥土和草茎。这些泥土和草茎潮糊糊的，原来是杨登科的热泪外加鼻涕口水充当了黏合剂的作用。
这天杨登科看来确是动了真情了。而他悲壮的情怀已๐化作滚滚热泪挥洒在爷爷坟前，他竟然毫无察觉。
祭完爷爷，祖孙三代人便离开坟场，开始往山下走。聂小菊告诉杨聂：“你知道不，你爸爸的大名就是你这位老爷爷取的。”杨聂说：“那一定有什么用意吧？”聂小菊说：“你问你爸爸好了。”杨登科正要开口，父亲替他回答孙子道：“登科登科，就是要让你爸爸登科进仕，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懂了吧，孙子？”杨聂说：“原来爸爸做上了主任，还是托了老爷爷的福。”说得一家人开心地笑起来。
下了山，父亲回头望望高耸的山势，对杨登科说：“登科你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山么？”杨登科站住，仰望着山头，说：“不是叫紫云坡么เ？小时我们都是这么เ叫的。”父亲说：“其实还有一个名字，不过只有你爷爷辈以上的人才知道，后来便没有人能叫得出来了。”杨登科说：“是个ฐ什么好名？”父亲朝山上指指，说：“你瞧瞧，这座山是个ฐ什么เ形状？”
杨登科眯眼瞄了半天，觉得山形也普通，并没什么特殊之处，一时看不出名堂，只得请教父亲。父亲说：“你看像不像一顶轿子？”
经这一提醒，杨登科也似乎看出来了，整个山形真像一顶活灵活现的轿子，圆形的轿顶ะ，方แ形的轿身，还真是那么回事，越看越像。还有自山腰处往两ä边延伸而去的山岭，则ท是轿杆无疑了。杨登科心头怦然一动，说：“那该叫轿顶山了？”
父亲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爷爷生前就跟我说过，只要把他葬到เ轿顶山上，你们这代人肯定有轿可坐。你现在不是已经做了官么เ？也算是坐上了轿子了。”
杨登科一时默然了。他明白爷爷和爸爸他们心目中ณ关于轿子的真正含义。众所周知，过去的人只有做了官才有轿子坐，没做官便只有抬轿子的份。所以一代代人千百年来都做着同一个梦，就是能做上官，坐上轿子。现在没有轿子了，改成小轿车了。不过除了近年有钱人购了私家车之外，也只有做了官的人才坐得上小轿车。尤其是将小车叫成小轿车，跟轿子一样都姓轿，这实在是挺有意味的，说明官员坐小轿车跟坐轿子是一回事。
由此杨登科想起这世间之人，其实就是两ä种人，一种是坐轿的，一种是抬轿的。远的不说，就说杨登科呆了二十多年的机关吧，除了坐轿的和抬轿的两ä种人，那是再也找不到เ第三种人了。说具体点，机关里就领导和群众两种人，领ๆ导是坐轿的，群众是抬轿的。机关里有不少科室，科室里也只有科室领导和科员两种人，科室领ๆ导是坐轿的，科员是抬轿的。不过坐轿的和抬轿的，又因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和不同对象互为转换。比如科室领导，在科员那里无疑是坐轿的，到เ了局长那里便成了抬轿的。局长在科长主任那ว里是坐轿的，到了书记市长那里又成了抬轿的。而书记市长在局长那ว里是坐轿的，到了更高的领导那里自然也成了抬轿的了。由此说来，大小官员们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天天不是抬轿就是坐轿。不过不论抬轿坐轿，心里都是打着主ว意的。现在给别人抬轿，为的是以后自己坐轿。坐了轿还要去抬轿，为的是扔掉屁股下低级的轿，换成更高级的轿。
世上只有坐轿的人才有轿子，抬轿的人将轿子抬好了，抬到位了，坐轿的人自然就会给抬轿的人一顶轿子，最后抬轿人终会成为坐轿人。一个简单的道理，如果不抬轿子，那是一辈子也别想坐上轿子的。就是最终坐不上轿子，能抬一辈子的轿子也是你的福分。抬上了轿子，就归到เ了坐轿人的门下，就有了保护伞，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不信可讨教那些有些阅历的人，他们肯定只见过争抢轿子抬的，还没见过谁好不容易谋到了抬轿子的美差ๆ，或怕抬轿子出力吃苦，或遭抬轿子的同行挤兑，或被坐轿子的人不时踢上一脚两ä脚，而负气扔了轿杆走人的。
杨登科自己้抬了二十年的轿子了，对此自然深有同感。不过他是媳妇终于熬成婆，好不容易做上了副主ว任，也算是坐轿的了。但他非常清楚，坐了轿子还不能忘乎所以，还要更买力地抬轿子，把该抬的轿子抬好了，以后自己才有可能坐上更好的轿子。
这么奇思怪想着，忽抬头，已๐到了村上。
杨登科也有些弄不明白，今天本来是给爷爷去上坟的，忽然间思维就变得如此活跃起来，生出这么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他想，若照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说不准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ฦ大思想家和大哲学家。
三十
当天下午，杨登科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老家，回到เ了贵都市。
市委全会没几天就结束了。据说省委组织部就董志良同志的提拔问题，在市委委员中ณ间搞的民意测验非常成功，对董志良的满意率几乎ๆ达到เ了1้00％。市委委员都是市里领导和市直单位和县区领导，让他们给董志良打勾勾，也叫做民意测验，这说法不仅巧妙，简直说得上是幽默了。
这民意测验一搞，董志良就等于一只脚已๐经迈进了市委常委。魅力飞扬的姜总再运作运作，省委陶副书记再在后面关心关心，董志良进市委常委已完全不在话下。
也是好事成双，在姜ä总的大力支持下，董志良倾全力策划的芬芳山庄各项工程全部如期完成，并经有关部门正式验收合格。
芬芳公司自然要请验收人员热闹一番，董志良也带着杨登科往宴请地点赶去。路上杨登科对董志良说：“感谢老板对部下的关照，母亲生日办得很成功，市县乡三级政府部门都去了领导。”顺便给了董志良一个红包。本来是两ä个红包的，杨登科临时改变了主意，那个一百元的红包留下了，在那个两ä千元的红包里又加进去六千，成了个ฐ八千元的更大的红包。也就是说减去董志良那ว天送的两ä千元的礼金，杨登科倒送了六千元给董志良。
董志良手上托着这个ฐ厚厚的红包，说：“我母亲又不过生，你给我红包做什么เ？”杨登科说：“老板送了大人情，连酒都没喝一杯，所以还个小礼。”董志良说：“这还是小礼？起码有七八千吧？”说着要还给杨登科。
杨登科一手扶稳方向盘，一手挡住董志良，说：“老板你这不是看不起我，是看不起我母亲了，这可是我母亲大人的意思，她说你这么关心她，她也得表达点小心意，才亲手打了个小红包，嘱我转达给你。母命难违啊！你不收下，我怎么向母亲交差？”说着，杨登科竟然被自己้编造的美丽的谎言所打动，抑制ๆ不住泪眼模糊了。
董志良见杨登科动了情，也受到เ感染，将红包放入自己้公文包里，说：“好好好，老人家的心意我只能ม领ๆ了。以后你见了她老人家，代我感谢她，有机会时我再登门拜访了。”
杨登科嗯一声，又用力点了点头。还悄悄舒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很有成就感的样子。为ฦ了给人送钱，杨登科算是遭够了罪，受够了委屈，至今想来，还难免心有余悸。今天这个红包却很体面地出了手，杨登科可是一脸的光鲜ຒ，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杨登科得意着，不觉得就到เ了宴请地点。席上自然免不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团和气，你好我好他也好。不过天下的宴请尤其是公家的宴请大同小异，此处就不细说了。只说宴请结束后，还是初夜时分，袁芬芳把何场长推到เ验收人员面前，说：“各位兄弟，大家也别急于回去守老婆，我给何场长说好了，由他和芬芳公司的职员安排你们去潇洒。”
这些验收人员都是各职能部ຖ门的实权派，吃喝玩乐纯属家常便饭，机关里的人说是工资基本不动，烟酒基本靠送，三陪基本不空，老婆基本不用。平时基本惯了，所以袁芬芳提出要安排他们潇洒，自然正中下怀，也不怎么เ推辞，只嬉皮笑脸对袁芬芳说：“我们不要何场长安排，要袁总亲自安排。”袁芬芳笑道：“你们男人去寻欢作乐，我一个女流之辈跟着，岂不影响你们的情绪？”那伙人说：“你在场我们才有情绪呢。”袁芬芳说：“下次我亲自安排，这次还是何场长出面吧，他也跟着你们乐乐。”
何场长和芬芳公司的职员带着那伙人走后，袁芬芳这才转身来寻董志良。董志良和杨登科就在一旁，袁芬芳说：“走，我带你们到别的地方แ去。”董志良说：“也去潇洒？”袁芬芳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整天就想着潇洒，看回家老婆废了你们的武功。”
说着要去开车。杨登科说：“还是坐我们的车吧。”董志良也对袁芬芳说：“登科技术没比你差吧？”袁芬芳说：“好好好，享享杨主ว任的福。”
上了蓝鸟，董志良接住前边的话题，说：“我听说有些男人喜欢去外面潇洒，女人绞尽了脑汁也拿他没法，最后只得蛮干，每天晚上都逼着男人上阵，说是肥水不落别人田。男ç人开始还坚持得住，多几个晚上却不行了，不肯干了。女人说不干也得干，反正这是女人的权力，你不干我找外面的男ç人干去。男人都是这个德性，自己天天在外面打野食可以，自己的女人越雷池半步却是万万不能ม的，这叫做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所以听女人说要去找别的男人，他哪里还敢偷懒โ？只得强打起精神继续上。男人都是最不中用的，夜里逞强，白天扶墙，出门时路都走不稳了，还用得着担心他再去外面拈花惹草么เ？”
说得袁芬芳咯咯笑起来。也不避杨登科的嫌，伸手去董志良脸上揪一把，说：“你老婆就是这样整你的吧？怪不得常常见你走路东倒西歪的。”董志良顺便在袁芬芳大腿上捏捏，说：“你说怪话了，我哪天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袁芬芳剜董志良一眼，说：“在我前面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