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她。仿佛,策马来袭,能够打败所有的强敌,她那么强大。年华一直守护着他,年华强忍伤痛,与玄龙骑交战,他绝对不允许云风白带走她。
年华蓦地站住了。
年华乘上将领ๆ的马,笛也跨上一匹战马。剩下的玄龙骑见状,能够化一。习惯了她温暖,他不能承受失。笛也抽出宝剑,与玄龙骑交锋。哀声不绝,血花四溅,年华和笛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作为王,
笛笑了笑,即使无心,也还是会知道一些王才知道的秘密。不过,这条密道,龙大将军也知道。”
“事不宜迟。你立刻带龙断雪的血回玉京。”
笛倒也识趣,垂首告退了,“那ว么,请您安歇。”
“朋友?”年华觉得好笑。当年在三桑城,端木寻用离朱之ใ毒害得她生不如死,几乎丧命,初衷也是想和她成为朋友。现在,端木寻用骨蝶之咒让她爱的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并以他的生死胁迫她,又说出要和她成为朋友。
端木寻、龙断雪静静地站立在赤城的城楼上。端木寻一身纹龙的金色盔甲,簪缨上雪羽飞扬,英姿飒爽中不乏王者的傲然之气。她望率领千军万马逼城而至的银甲女将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自投罗网、垂死挣扎的鸟儿,看起来真是绝望又美丽啊!”
绯姬、苏氏兄妹等人留在“张府”,照顾昏迷不醒的云风白,年华和宁湛离开了。年华离开前,嫘祖笑着对她道:“风华大将军,请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年华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异样的感觉,玄门中的奇门遁甲之术与军法中的排兵布阵有相似之处,但又更加奇诡复杂。一路行去,偶尔会遇见一些形貌各异的男ç女,他们骨骼清奇,身轻如燕,太阳穴高高耸起,一看就是内力精深的江湖高手。一座闹市中看似普通的宅邸,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藏龙卧虎。
年华走到鸟笼边,打开鸟笼,让鸟儿自由。
端木寻望了年华一眼,冷冷一笑,带着龙断雪离开了。
龙断ษ雪的眼神冰冷,端木寻和男ç宠的鱼水欢愉之声刺痛了他的耳膜。他痛恨端木寻的男宠,痛恨他们拥抱端木寻,但是端木寻喜欢,他只能沉默。哼,对端木寻来说,这些徒有其表的男宠只不过是兴致来时的玩具罢了,他才是这些年来长伴在端木寻身边的人,他才是女王最倚重的人,他才是女王最宠爱的人。有生之年,他要永远效忠他最高贵的女王,永远深爱他最美丽的女王。
端木寻自信地笑了,“没错,只有本王才有资格站在这里。要不了多久,本王就会站在这里,君临ภ天下。”
“大司命,你告诉我,云风白在哪里?”
崇华帝驾临凤仪宫,众人跪地参拜,“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咦?难道不是吗?”年华一头雾水。
宁无双见年华伤心欲绝,心中ณ也很难过。她走过来,安慰年华:“虽然,这位绯姬姑娘说的话绝不会有假,但毕竟当时她身负重伤,神志不清,也许云风白并没有死?毕竟,我们没有看见云风白的尸体。而且,我们习武之人也都知道即使被利器穿过胸膛,如果没有伤到要害,也不一定会致命。云风白武功极高,内力深厚,不是一般常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龙断雪杀死?也许,他还活着……”
年华闷闷地回到房间。侍女端来丰盛的晚餐,她完全没有食欲。她推开门,走到栏杆边,望着新月一钩,远山绵延,心中ณ惆怅。她拿出朱笛,放在唇边,吹出了一曲《铭殇》。她希望这笛音能够穿过千山,让云风白听到,让他知道她在思念他。这一次相见,她再也不和他分离了。
“有无双郡主这样的红颜佳人相伴,换做是我,也不会觉得孤独。”年华眨眨眼,打趣青阳。青阳说到宁无双时,神色如此温柔,他莫非是爱上宁无双了?
年华挽弓,射出断ษ箭。
年华身边多处受重创,大量出血,几乎致命。她能够支撑到เ最后才倒下,实在是惊人的意志力。大夫说,她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了。可是,她昏迷了三天后,还是醒过来了。她的生命力,也顽强得如同传说中的战神。
年华冷笑,“我的实力?不,我的实力,可远远不止如此……”
宁琅从宝儿的肩膀望去,那名拿刀的天狼骑的头颅远远地飞开,只剩ທ一个身体站着。刺眼的鲜血,源源不绝地从他的颈腔中喷出。
轩辕楚一剑杀死了宫人,“没用的东西!活着也无益。”
众臣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鸢夫人抱着宝儿,眼泪滑落脸庞。
“皇子也就能够放心地走了?皇子要去哪里?”年华吃惊。
“?”年华疑惑。高殊为什么เ突然和她说这些?而且,听高殊的话,他和轩辕楚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嫌隙?
高殊决定,等轩辕楚回到邺๐城,退去围兵之后,他就让年华对付他。然后,他再杀了年华,以宁琅为人质,逼王师退出越国。这是他的打算,也是他囚禁年华的目的。
鸢夫人流汗,“妾身,妾身正想去通知王主您……”
“宝儿该死,一时疏忽,让琅皇子进了蚕殿。”宝儿向鸢夫人垂首道。她能感到年华向她投来冷厉如刀的视线,她心虚且愧疚,不敢回头看年华。
年华伸出手,轻触宁琅的脸,“琅儿……”
“大概因为ฦ这是军营,男ç女毕竟有别吧,这样能ม少很多麻烦和尴尬。王,现在该纠结的不是她穿着衣裳๙洗澡,而是我们会被这样吊多久吧?”宫少微更加纠结。
“你、你知道了?”拓拔玥吃惊。
年华大惊,“宫世子?”
年华也笑了:“如果身手越来越差,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就在这时,高殊掀帘走进帐篷中。鸢夫人笑着迎上去,“王主ว,您回来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忠顺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年华想起云风白说过,宁琅会有一场大灾劫,最坏的情况,他会死于刀兵之中。难道,就是应了这件事?她不原谅宁湛,但是却想保护宁琅,“好。我去。”
“端木寻……”云风白脸色微变,“年华,答应我,如果可以,千万不要和她相遇。屠龙的诅咒,是弑神的惩罚,无法解除,你们都会死。”
“果然,不愿放下屠刀的人,只能去地狱……”年华苦笑。
宁琅性格阴郁,对人冷漠,甚至对生父宁湛也很冷漠,却唯独对年华异常亲近。年华也很喜欢宁琅,心疼他命运多舛,对他十分疼爱。
年华愤怒进宫,质问宁湛,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隐蔽的期冀。她希望宁湛能够告诉她,红娘子说的都是谎言。噬心蛊之事,和他无关。然而,宁湛的沉默,击碎了年华的期冀,也彻底伤透了她的心。
云风白严肃的神情绝不像在说笑,年华心中咯噔一下,恐惧四散弥漫。如果,真中“蛊”了,她该怎么办?难道,会就此任人摆布吗?谁,谁给她下了蛊?!
云风白的手掌受伤极深。十指连心,痛得焚心蚀髓。但看见年华落泪,他的心更痛。强烈的愤怒涌ไ上了他的心头,谁对年华下蛊,如棋子一般操纵她?谁伤害了年华,他绝不放过他!
“不用找了,你下去吧。”年华对秦五道。
“等一等。”年华道。
“战事末将会替圣上分忧。”
个“不”字?
年华正在湖边哭泣,有人从背后拥住了她。她微微吃惊,耳边传来云风白温和的声音:“年华,不要再自责了,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于事无补。”
众人暂时勒马。一名擅长地听的游侠儿,趴在地上倾听了片刻,道:“从马蹄声听来,后方追兵至少有五百人,离我们最近的,恐怕不到เ十里了。”
年华笑道:“无妨。只是,紫髯兄可有办法助我出城?”
灰,抹在年华的脸上、手上。转眼间,肤色雪白的女子变成了一块黑炭。
云风白在哪儿?他怎么不见了?难道,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不,如果是幻觉,她怎么会出了天牢,来到这荒宅中?而且,年华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她受伤的手已经上过了药,并被包扎得好好的。云风白的出现不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那么就是他离她而去了?他走了……
宁湛闻言,有些不高兴:“她虽然是平民出身,但是已经凭借军功晋升为风华将军,如今玉京中有几个ฐ人比她的身份尊贵?自古以来,没有帝王娶女臣为皇后。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朕就破了这个ฐ例又如何?乱朝纲?生变乱?现在的朝纲不乱吗?天下不乱吗?朕娶她为皇后,又能乱到哪里去?规矩是人定的,朕不介意她曾嫁为人妇,皇甫钦也死了,朕为什么不能娶ດ她?……咳咳,咳咳咳……”
天。
“九王爷,你想得太多了。我记得,那ว时我就说过,九王爷不必把‘爱’放在年华身上,我不值得九王爷错爱。”年华淡淡地道。
怀中ณ的女人温香暖玉,气息如兰,皇甫钦情难自持,心中尚存的那一丝顾ุ忌荡然无存。他迫切地想得到这个女人,即使明天她醒来后会杀了他,他也不悔这一夜鱼水之欢。
缓钻出一只小如芝麻的白色虫子。小虫通体白色,在月光中看去,仿如透明。可是,诡异的是,虫子接触到月光后,竟然渐渐地膨胀起来,透明的白色也缓缓化作血红。不多时,它竟有绿豆大小了,遍体血红,翅羽暗红,说不出的诡异瘆人。
皇甫钦怔怔地望着年华,听到她发问,才回过神来。他一展折扇,答非所问,笑得花痴:“啊,小华,你果然还是穿华服更美,如果不动也不说话的话,还真是一位娟媚韶艳,温柔娴静的绝代佳人……”
在方鸣尚未到เ来时,宁湛让宫人依旧ງ封好酒坛。不一会儿,方鸣来了。方鸣跪地参拜,“末将方แ鸣,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将军平身。”宁湛道。
“谢圣上。”方鸣起身。
“大将军在戚城中为ฦ了抗敌日夜辛劳,朕想送一坛酒给她,慰劳她的辛苦。朕不能去戚城,你替朕将这坛昆仑觞送去给她。”
方鸣一愣,随即垂首道:“末将遵旨。”
“这是朕的一番心意,朕希望你能亲眼看见她喝下酒。”宁湛道。
方鸣垂首道:“末将遵旨ຈ。”
方鸣带着昆仑觞离开。他将连夜赶往戚城,送御酒给年华。
宁湛对红娘子道:“明日,朕将起驾去戚城。在她喝下‘忘忧’之后,朕不会再让云风白留在她身边了。朕要杀死云风白。”
“圣上英明。”红娘子笑了。果然,再聪明、冷静、英明的帝王,也会因为心困于爱欲,妒怒,而变得昏聩,愚蠢。
红娘子很开心。因为龙断雪传信说,做完了这一件事,她就可以离开玉京,获得自由了。潜伏在崇华帝身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虽然,这五年里她也玩得很尽兴,——看别人不幸,用蛊毒折磨人是她的乐趣。——但终归不如在逍遥谷自在逍遥。
宁湛也很开心,因为他以为年华将会再次回到他身边。这一次,他将会牢牢地抓住她,永远不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