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上椅子来，他便又站起，最好赶快切入正题，能够把凉城的“北，这种场合实在是一种折磨。规规矩矩地只敢挨。程亦风谢恩：不过，当他展开卷轴，那天天气晴好。程亦风、司马非在平崖城外跪接圣旨。传令兵本来是将那ว明黄的卷轴交给程亦风的，但是被司马非一把抢了过去——那ว神情，仿佛怕程亦风的手有妖法，几乎ๆ就是蹲着马步的。“万，臣……”
有利ำ器刺穿了他的身体，他竟也浑然不觉。被他一枪刺๐死，与他交手的敌人反。
石梦泉叹了口气——这个人，如此贪功冒进，到了这时还不死心。他摇摇头：“程亦风守住了平崖城，司马非率了大军来到远平，我军的两个ฐ切入点都已失去。再说，刘ถ将军和吕将军不能增援，我军兵力决不够攻打楚国，假如玉将军勉强从远平进入楚境，免不了要和楚军展开一场血战。我军将士勇猛自然不输楚人，但补给线拉得过长，恐怕难以取胜——就算是得了一时的胜利，代价也太大，且难以长久ื……”
“将军……”他身边的幕僚王谭说道，“远平看来已๐经被樾人糟蹋得不成样了，咱们的攻城车撞过去……”
小莫道：“将军您不知道——本来小人也不该多嘴的，实在是看着程大人太郁๗闷了，才不得不说。这次出兵的事，全由á公孙先生一人做主。”
娇荇亦红了眼圈，还只能ม安慰：“石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郡ຉ主放心。”
年轻的道：“说是赵王爷家的郡主ว。”
但这样的话她怎能ม对主子出口。
邱震霆道：“话是这样说，俺是吓大的，能怕樾人？不过，这是程大人第一次求咱们帮他办事，咱一定得办得漂漂亮亮才行。”
司马非哈哈笑道：“年轻人，你们书呆子的那些脾ຆ气我清楚得很！你们不就是喜欢扮清高么？你忌讳别人说‘朋党’，那我不说就是。其实大家互利互惠便好——当初我保你，现在你来帮我，但实际也是帮你自己嘛，何必在乎别ี人怎么เ看？不过，你不喜欢，那ว咱们就不必挂在嘴边。哈哈，好吧，说说正事——这份大功劳你打算如何争来？”
程亦风道：“他们也许结党营私，不过至少还是会打仗的。我是一介手无缚鸡之ใ力的书生，兵部交给了我，可不就乱套了么？我有什么本事，先生在鹿鸣山也看得很清楚了。”
玉旒云笑得狡黠：“我们没有，可它有——梦泉，我给你看样好玩意儿！”
石梦泉心矜动荡，脸上发烧，不过因为皮肤晒得很黑了，也看不出来。他借着敬酒掩饰了，道：“我是农家孩子，做农夫也不稀奇。”
老者脚๐步不停，道：“老朽有什么เ才？不过是在这里住得久了，烟雾闻得多了，自己悟出些窍门而已。你要破什么山贼，自己悟出来——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便宜的事，都等别人悟好了告诉你？你这书呆子，当真不可救药！”
竣熙道：“方才我叫人呈了漕运的册子来看，发现漕运总数和户部ຖ入库总数不合。查问之下，才知荆川ษ地方แ的三十万石粮食被冷将军调了去。据户部ຖ官员讲，冷将军自称替蜀州太守调水灾赈灾粮，可是蜀州太守告急的折子昨天又送来了，可见粮食并未运到。所以，我猜测这三十万石粮食也落到เ了匪寇手中。”
谁不知他话里有话？康申ã亭等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接他的茬儿。
“放肆！”发话的是军中的一员副将，名叫罗满，他也是落雁谷之战中的有功之人，勇猛无比。“有你这样和将军说话的么เ？”
“老弟的烦恼我如何不知？”臧天任道，“吾辈读书之ใ人，十年寒窗跻身官场，除了贪图钱财的混帐之外，谁不想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事？老哥哥我不知道你在军中究竟能做出什么事业，但是一年两年，熬出了资历，也许又得着什么เ机会，则ท推行新法、造福百姓有望。”
这都是场面话。诸位将军无不表示ิ愿意为国效力，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列席的各位亲贵以及各部ຖ尚书——尤其兵部尚书也都说：“皇上洪福齐天，必然能够扫除所有不臣之邦ะ。”
“岑老将军倒是值得尊敬。”玉旒云眼里有冰冷的笑意，“至于司徒蒙，别的本事没有，见风使舵，谁也比不上他。别ี看他每次都出来做和事老，他日不管谁遇上了麻烦，第一个ฐ在背后捅刀子的，一定是此人！”
演到这里，耿近仁等已经前仰后合，有的把一口酒喷了出来，有的则被呛着了，直咳嗽。耿近仁自己伏案狂笑：“玉旒云——这个ฐ将军叫玉旒云是不是？毛还没长齐呢，就来跟本将军对决。不省省力气给自己挖坟墓，倒来发表一通演说？把打仗当成唱戏么？”
程亦风不禁“哎呀”一声：“小姐高才，程某自叹不如——这一句——”他指着“此时怀抱那时节”，道：“这一句简直绝了！”
符雅一把夺过来，将自己写的半篇撕下了，凑到灯上烧掉：“好什么เ，不过是古人词中偷来的罢了。跟大人的摆在一起，没的羞死符雅了！烧了干净。”
“你烧归烧，”程亦风道，“我看了一遍，还能不记得么？要这点过目不忘的本事都没有，我这探花郎也就是浪ฐ得虚名了。”
“是么？”符雅仿佛喃喃自语，“记书的本事就有，不晓得记人的本事如何？”
程亦风一怔，不知她的何意。而符雅展颜一笑：“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我已๐经办好了。就不打扰大人休息，先告退。”
程亦风自要起身相送，但猛又想起衣服才穿了一半，只好靠着不动，吩咐童仆送符小姐出去。符雅摆摆手道：“不用啦。没想堂堂天下兵部ຖ尚书的府邸连个门子都不见，只有个小孩，我若使唤了他，一会儿程大人要端茶倒水的，找谁去？程大人好生休养着吧！”说时，已出了门去。
程亦风便躺着，细细体味符雅所续的半阕词。自己的上半阕写得无比凄楚悲伤，而符雅的下半阕就有一种“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的感情在其中，哪怕月圆月缺光阴变换，终要“争得花阴重邂逅”，即使“此时怀抱那时节”也足够。
唉，填词归填词，他跟那ว个女子怕是此生不会有见面的一天了。
才想着，臧天任倒又回来了，劈头就道：“好贤弟，你可把哥哥瞒得苦——你何时交上了符家小姐？倒不吭一声？”
程亦风知道必然是在路上遇到符雅了，连忙解释，说符小姐是奉了太子之命来探望自己้的，哪里有什么交情，让臧天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坏人名节。
臧天任瞥了他一眼：“奇怪了，人家符小姐倒大大方方跟愚兄招呼，你却扭扭捏捏像个ฐ姑娘，好像坏的是你的名节一般。算啦，不跟你说这些——真也奇怪，不过一味牛黄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居然所有的药店里都没有了，我看老弟你只好还吃原来那药，在床上多睡几天了。”
程亦风笑道：“自从落雁谷之后，我就没睡什么เ安稳觉。此时不睡更待何时？莫非要等死了睡棺材么？”
臧天任瞪了瞪他：“满口胡言，你真是病得不清。哪有人咒自己的？”
程亦风耸耸肩，他不是诅咒自己้，而是想到等自己下了病榻，就是要集中ณ全部精力，收拾妖道胡喆，处理大青河善后……那ว就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不过，程亦风还没下病榻，麻烦就已经来了。次日下午，臧天任的跟班慌慌张张地跑了来：“程大人，大事不好了！快去救我家大人！”
“怎么？”程亦风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第一条想到的就是胡喆又兴风作浪了。这个妖道狡猾狠毒，自己้如何是其对手？太子刚刚ธ才回到เ京城，无谓将他卷进来。还是要先找公孙天成，因立刻叫自己的童仆：“快，去请公孙先生来！”
竣熙送给公孙天成的宅院就在程亦风的隔壁，所以老先生不时就到了。程亦风也已๐经穿好了衣服——因为小莫休假返乡无人能ม赶车，所以正好坐了臧天任家的车子，一齐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车子往闹市方แ向去，行到一条街口就再也行不动了。公孙天成揭开车帘望去，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叫嚣吵嚷，好像就打起来的样子，天上虽然飘着牛毛细雨，但也不能把那火药味冲散。
“我家大人就在那里！”臧天任的跟班伸手一指，程亦风便看到臧天任被人拽着领子，一时推一时搡，一把老骨头眼看就要散架。“快住手！”他大喝一声，跳下车来冒雨冲了过去。
到เ得跟前，看抓着臧天任的是个陌生的小伙子，便问：“你是何人，何以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那ว小伙子白了程亦风一眼：“你又是何人，听口气，也是个命官了？大概和这个浑身酸气的老家伙是一路的吧？”
程亦风不待回答，臧天任苦笑着道：“他？他就是你们口口声声崇拜若天神的兵部尚书程大人！”
程亦风一惊，未知老友何出此言，那ว小伙子已经“哎呀”叫了一声，松开了臧天任，“扑通”跪倒在地：“原来是程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程大人海涵。”
“你……”程亦风正是莫名其妙，却见旁้边一群年轻人围了上来，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个没完，互相议论道：这就是程大人？可终于见到เ了！
他愈加摸不着头脑แ了，询问地望着臧天任。后者官帽也歪了，衣服也坏了，青白着脸，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指着这些年轻人斥ม道：“你们好歹也是读书人，放着圣贤书不读，正途不走，竟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你们不是都崇敬程大人么เ？你们就来问问程大人，看他觉不觉得你们荒唐！”
这时公孙天成也已๐已经来到了人群里，向围观的人打听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等待秋试的生员，本来应该安心读书练习八股制艺，却不知怎么เ都对兵书战策起了兴趣，组织起一个ฐ“风雷社ุ”，专门研究古今战术。本来他们自己不务正业不求上进也就罢了，无非秋闱之时名落孙山而已๐。岂料é这些生员们对兵家之ใ道入了迷，竟提出“兵者国之大事，当人人知之”的荒唐说法，建议科考要加试兵法。他们联名写了一封折子递上去，那日正是二月丁丑，所以此事就称为“丁丑上书”，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程亦风当时正在北征涂中ณ当然不知道。朝廷当“丁丑上书”是一个ฐ笑话——堂堂天朝大国，礼仪之ใ邦，若把举国的书生都变了武夫，岂不是连蛮荒小国都不如了？奏章中ณ所提的建议自然不被采纳。但生员们却不死心，其中几个家境甚好的，出资在凉城建起了义学，除了教四书五经之外，另讲习兵法，尤其喜爱议论史书中ณ记载的各种战役。生员们说，义แ学的学生将来金榜提名，入朝为官，则ท可以文武双全，内可治世，外可安邦，非旁้人所能及。周遭有平民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堂的，便送到เ义学里，一时间门庭若市。又有一个ฐ生员出身富户，家里有护院保镖，这次他进京就带了出来照顾左ุ右。保镖见他们义学办得热火朝天，自告奋勇要担任武术教习。生员们欣然应许。于是，每天清晨这保镖就带着义แ学的学生们在院中ณ操练，呼喝之ใ声隔条街也能ม听到。凉城百姓无不觉得稀奇有趣。有些富家子弟也不愿意在自家书房里闭门苦读，吵着闹着要到义学里来。义学的人数登时又增加了一倍。这是清明时的事。凉城府尹开始注意义学了。要知道，民间私自“练兵”，若不是邪教，那ว就是乱党——崔抱月是朝廷封的女英雄，自然另当别论。凉城府尹生怕闹出事来自己担待不起，急忙上奏。朝廷几时遇到过如此奇怪的事？工部ຖ、户部ຖ首先撇清了关系在一边看笑话。毕竟生员们还没真造反，有功名的人，不能随便抓，刑部也就表示非自己้职责范围。剩ທ下吏部和礼部。前者查查，发现有几个国子监的监生也在义แ学里讲课，不过这些人属于“未入流”，吏部ຖ可管可不管。后者只得硬着头皮上来，说道，“读圣贤书之人，做有失体统之事，若不管束，则国家礼甭乐坏”云云。虽然表了态，可他们却不出面做事，怕惹麻烦，便美其名曰“读书人听读书人的话”，将差使推给翰林院。而臧天任属于翰林院里最受气的一个，自然就被派出来“担当重任”了。
朝廷交给的任务很明确：生员必须ี停止义学中的武术操练，废止讲习兵书战策，否则，要查封义学，所有生员、监生也将被革去功名。
臧天任虽然也认为生员们举ะ动有欠妥当，不过推测他们此举ะ还是因为ฦ有满腔热血却报国无门，并不想加以责备。可是礼部一直向翰林院施ๅ压，翰林院就一直催促臧天任，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说了些“文武各司其职，内外各行其是”的场面话。但生员们都是血气方刚，最讨厌听官话，一眼不和，就惹得年轻人动起手来。
程亦风当然不晓得这其中ณ的曲折，只见那些生员们围拢在自己身边，为首的，也即方แ才跟臧天任动粗的，说话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地跟程亦风讲述众人兴办此义学之ใ目的，义学所教之ใ本领ๆ，又义学中学生如何豪情万丈。“翰林院和礼ึ部的学究们硬说我们有失体统。”那ว为首的生员道，“程大人可要给我们评个ฐ理——何为体统？不能杀贼，不能救国的那些就是体统么เ？抱着如此体统坐以待毙，还不如让他礼崩乐坏，我们也跟樾人拼个玉碎瓦全。”
旁้边的生员们纷纷赞同，又有人指着臧天任斥道：“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国可兴也，你和程大人同是进士出身，为ฦ何程大人在疆场杀敌，你却在京城无事生非？”
听到这样的话，程亦风正色打断：“诸位学弟，这话就大大的错了。你们可晓得这位臧大人是何人么，他是我程某人敬如兄长的一位同年。他忧国忧民，直言敢谏，程某人可比不上。”当下，就将臧天任近年来坚持不懈提议新法上疏朝廷精兵简政开源节流的事迹说了。这位老友宦海ร沉浮若许年，许多当初同科的人都外放到地方的肥缺上去了，他却还在翰林院里做闲差。亏就亏在这坚持己见的性格上，贫贱不能ม移，富贵不能ม淫，威武不能ม屈……相比之ใ下，程亦风自己同样对朝廷的弊端看不顺ิ眼，可早年除了喝酒就是逛窑子，后来弄起新า法之ใ事，一遇挫折，就想摔帽子不干，如今位极人臣又只会牢骚满腹，今日说起老友的种种，再同自己一比，简直羞愧难当。
偏着时候，听到เ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众人都循声看去，正式冷千山拨开人丛走了过来：“精彩，精彩！程大人说得简直好极了！冷某人偶然经过，听得都不想走了呢！”
鬼才相信他是偶然经过！程亦风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这些热血士子，恐怕还是他煽动起来的吧？
生员们果然认识冷千山，都同他招呼：“冷将军——”
冷千山笑道：“不必理会我。你们一直以来都仰慕程大人，难得才见到了他的面，还不多多向他请教？程大人也宦海ร沉浮ด了十几年，本是文官，却又领兵打仗，所以对朝廷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了解得很——国难当头的时候，究竟应不应该人人皆兵，抗击敌寇，程大人肯定有独到的见解。”
这是故意要摆程亦风上台了——明知道他在兵部的每一天都如坐针毡，明知道他对兵法毫无兴趣，明知道他笃信“攘外必先安内”……程亦风咬着嘴唇，忍住按本性说出一切的冲动：现在要稳住局面，一定不能ม让冷千山继续利用这些单纯冲动的年轻人。
已经在细雨中站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背后的衣服透湿——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便打了个ฐ寒噤。冷千山看到เ，偷笑了一下，道：“想来程大人有高见——咱们不如还是进义แ学里去谈吧。图过程大人受了凉，岂是国家之ใ福？”
可不是如此！生员们哪里知道他没安好心，赶紧ู把他们心目中的“军神”请进义แ学。一群人将程亦风团团围住，害他本来想香公孙天成求救，却连老先生的影子也看不见。今天的这事可大可小，一定要谨慎处理才行，他边走边思考，假装四处参观，实际在拖延时间。
大部分的桌子上都是兵书战策，《孙子》、《六韬》无所不有——这些都是程亦风去年被赶鸭子上架到了兵部ຖ之ใ后看过的书。不过有一本他却没有见过，叫《古今战策注》。大约生员们先前正在抄写，砚台里磨好了墨，毛笔架在一边——楚国宫廷贵族和士大夫们崇尚华丽，学界也染了这风气，一支简单的毛笔，也要在笔管上缀一只精编璎珞。程亦风皱了皱眉头，计上心来，道：“诸位一心报国，其情可表。所说不愿为陈规陋习所束缚，不愿坐以待毙，也都是至理。不过，何为古圣先贤验证多年流传下来的治世之法，何为ฦ奸佞肖小一代一代造成的积弊，诸位还要分清楚了才行。”他指着那笔：“比如这个ฐ璎珞，就是积弊。写字难道要用它么เ？你们是用璎珞，而有人就用珠玉。整一个京城若有一千支挂了珠玉的笔，浪ฐ费的银两可以采办多少军粮？”
这笔本是那家境较好的生员之物，听言，登时红了脸，一把将璎珞扯下了，道：“程大人教训的是，学生惭愧。”
程亦风笑了笑，道：“这部ຖ《古今战策注》在下从来没有看过，是诸位学弟们编的么？”
为ฦ首的那生员道：“正是学生们遍的。程大人不弃，请指正。”
程亦风道：“好。你抄一部ຖ给我，我来看。”
那ว生员大喜，道：“是。大人何时要？”
程亦风道：“就现在，你抄。”
那ว生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疑ທ有他，立刻坐下来提笔欲写。可程亦风一伸手，将砚台挪走了。生员正奇怪，程亦风又一伸手，将纸也拿开了。
“大人……这……”
程亦风从笔筒里又拿出五六支笔来，递给他道：“请抄吧，在下等着看呢。”
其他的生员都忍不住了：“大人，光有笔，没有纸墨，怎么เ抄？”
程亦风微微而笑：“哦？原来光有笔是不能写字的么เ？那ว为何你们以为ฦ朝廷只要选用晓得兵书战策的官员，国家就能富强安康？”
生员们都不禁一怔，哑口无言以答。
“想来程大人有高见了？”冷千山似笑非笑，“依程大人之ใ见，国家怎样才能ม富强安康呢？”
程亦风不理他挑衅，自取过一支笔，蘸了墨，于纸上写下“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九个字——他的书法以行书见长，但这时刻意用正楷，写得十分规矩。“诸位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哪位来同程某解释一下夫子的这句话？”
生员们面面相觑，有人道：“夫子说，要专心致至于根本，基础确立，大道才得显现。”
程亦风点了点头：“夫子所谓‘根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