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骥一骨碌爬起来,只见到一片血色,
他扭,
关志强畏缩了下,确认对方无力反抗了才结束。之后,拎起碎掉的瓶口,还是坚持不懈的道,“我只是问问,根本看不清,只有脸上的那ว条尤其显眼。他扯过床单,匆匆扎紧ู杜文的胳膊,却被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抓住胳膊。连踹了几脚杜,一条胳膊的伤口几:其他位置的伤口全,你这样子……”
“我什么เ样关你什么事啊?”看着关志强靠近过来,却把关志强推了,杜文想把人推开,他怔了下,放软口气道,”
他轻轻眨出几下眼。“没事就出去,颤动着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其实拉着窗帘,但在他看来却很亮,柔和的光晕中,杜文、季雨,还有一些长期护士们都在,除了杜文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护士捧来一面镜子,他清晰的看见一个苍白、削瘦的男人,右眼是深褐色,而左眼则是极深的黑色。
“眼睛颜色变了?”
“他问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白飞道,“要不我来?我和我哥血型一样,又有血缘关系。”
“不用不用。”杜文赶紧ู道,“用钱买好了,何必遭这罪?”
杜文很合他的口味,床上火辣,床下乖巧ู,而且,头脑灵敏,对他的事业也有很大帮助。当初第一次上床时,知道他喜欢做零时仍旧面不改色。gay圈零多壹少,但是在大部ຖ分人的观念中,做老大却喜欢被男人操,实在不是什么เ光彩事。
白骥有时候会觉得,杜文就是上天派来暗示ิ他退休的,他们可以厮守到老,过着平淡而温馨的生活,直到เ两鬓白发,坐在摇椅上,看着几十年不变的风景牵着手,慢慢变老。
杜文抬高包成粽子一样的手,露出腋ນ下肋骨部位,白骥凑近眯起眼睛看了看,果然发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细白痕。远看并不清楚,很容易误会成是一片比较白的皮肤,只有离近了才能看清楚。
“警察怎么说?”
“没怎么说。”杜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小时候家是在农村,那种非常小的山里,后来有了点钱才搬到镇上的。我父母都没理会这事,警察怎么会管?顶ะ多村里人议论几句,查一查谁家有问题,大多数都只不过是借这机会打击平时看不顺眼的人,没有结果也就算了。”
白骥皱起眉头,问:“只有这里有伤?”
“腋下肋骨,胯骨,脚底,后脑勺,还有一些地方吧,我记不太清了,我哥也不愿意说。”
白骥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喃喃自语道:“全是一些不太容易看见的地方。”
“是啊,所以我一度很怀疑这整件事其实都是我哥编的,真正的凶手是我父母。”杜文这次再没有先前的疯狂模样,直视着白骥的眼睛,平平板板的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很怨恨我父母。我一直表现的很好,成绩很好,主动做家务,讨他们欢心不用他们烦,可是他们永远不会因此亲近我。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烦人的东西,我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小时候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家虽然穷,但还不到เ吃不饱饭的程度,我爸妈纯粹就是懒得做给我吃。大哥放了火后,我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解气。你们最爱的大儿子是个混混,而且做出这种事,你们不是爱他吗?活该。”
当杜文说出“活该”那ว两个字时,白骥察觉到杜文语气中ณ的咬牙切齿,沉积在骨头里,经过这么多年的酝酿,结成了扭曲的苦果。
“你不觉得你的精神根本不正常吗?”
“觉得啊。”杜文的口气又恢复了云淡风清,“我一直想问问我爸妈,为什么เ要这么讨厌我,我到เ底做错了什么เ?我也想问我哥,为ฦ什么要放火?我失踪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妈死了,大哥也死了,我永远得不到เ答案了。”
他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般,之后,他清晰无比的道:“我想问我哥,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弟弟,把我看成家人,还是说只是看我可怜。”
白骥仿佛看见杜文正在脱壳,脱去那层年轻青涩充满棱角,内里却柔软扭曲的壳。他的外面生出了更加圆滑平静的张力,而内心则逐渐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好笑的是,我父母弥留那ว几天,人都半昏迷了,喊的还是我哥。”杜文的表情平静得可怕,“我看着他们咽气,然后在病床前、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活该,但是,一直到他们的骨灰都埋了,我都不敢说出来。”
这真是个悲剧,但对白骥来说,这个悲剧与他无关。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你失踪那几天被人侵犯了?”
问出这句话时,白骥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种幸灾乐祸恶心而猥琐,让他一边反胃一边又痛快之极。
遗憾的是,杜文完全没有反应,平静的答道:“可能ม吧,不过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