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禁锢
新汽车的车屁股被撞了个坑，而且还不得赔偿，如。我还是狗，本来就小心，照样能开，但是不耽误行驶，”
霍相贞听闻，感觉很不成话，一边抬眼望向后视镜中的白摩尼：“白少爷，接下来是去中原公司？”
顾承喜终于发现了问题：“你跟谁说话呢？汽车？于是越发小心了，一边缓缓的发，所以便装ณ聋作哑的没理会。
黄毛脑袋骂得邪性，顾承喜的。不是好骂，再看顾ุ承喜身后的卫士们，一个个带着丢盔卸甲的劲，白摩尼怕遇上“家里”的熟人。也不是个清早出门的整齐样子，自认为ฦ已经来得够早ຉ，如果比他来得还早的话，那就不合礼数了，那就不对劲了。
来的时间不对劲，模样气色也不对劲，楼上的黄毛脑袋骂得更是不对劲。白摩尼在大年初一的寒风中打了个哆嗦，没戴手套的右手往卫队长的袖口里钻。忽然对着顾承喜一笑，他率先开了口：“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天不亮就登门拜年，看来你比我更念旧情。”
马从戎看他悲观，便想宽慰一句：“陆军长何至于那么不堪一击？”
霍相贞冷哼一声，端碗喝了一大口粥：“陆永明一辈子就认识两ä样，一是佛经，二是鸦片！”
顾ุ承喜头也不回的边跑边答：“我追大帅说句话！”
顾承喜一追追了上百里，最后在军营大门口赶上了霍相贞的卫队尾巴๒。下马当了步兵，他从战马群中挤蹭着往前钻。营中东一根西一根的立着木杆，吊了煤油灯充当路灯。在闪烁不定的火光之中，他一路冲锋到了卫队的最前方：“大帅！”
因为始终是等不到“一句准话”，所以顾承喜惶惶然的坐在家中，始终是摸不清头脑แ。他知道霍相贞治军很严，自己้这个团长的名分还没捂热呢，要是因此丢â了可是太可惜。然而过了几日，天下太平；他缩了的胆子渐渐恢复了先前的尺寸，于是跃跃欲试的又露了头。
出门找熟ງ人问了一圈，他很想知道连毅是怎么逃出京城的。他的熟人告诉他：“骑马逃的。”
马从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兼贵客，班子上下的人全对他毕恭毕敬。在姑娘的香闺里混过了小半天，马从戎丢了一沓钞票，带着顾承喜往外走。及至上了汽车，顾承喜忍不住问道：“马副官，一觉都没睡，就给那ว么เ多钱？”
马从戎向后一靠，命令前方的汽车夫开东安市场：“本来用不着给那ว么多。不过我不在乎钱，为ฦ的就是买个乐่子。”
余下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拔腿就追，可霍云朴虽然眼神不济，但身大力不亏，一路跳跃腾挪，跑得如同草上飞一般。及至连毅一马当先的追上他时，只见他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棵老树下，白衬衫上血迹斑斑，半边脸也是血淋淋。地上躺着一头大野猪，短刀插进猪脖子里，就剩个ฐ刀把还露在外面。双手叉腰喘着粗气，他很得意的笑道：“说野猪，野猪就到。好，今天我算能ม交差ๆ了！”
说完这话，他伸出一条长腿，用穿着马靴的右脚去蹬猪屁股：“小连，你说这家伙能有多少斤ภ？”
自己้是走了，别人呢？孙文雄被俘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李克臣倒是还有点运气，在能投降的时候投降了，终归最后没有变成俘虏，但是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可惜小老毛子死得早了，若是活到เ现在，肯定顶数他最高兴。就怕打仗，就喜欢马从戎，这回不打仗了，家里也有马从戎了，是多合他心意的好日子啊！
在霍相贞辗转反侧之时，白摩尼已经坐到了牌桌前。
顾承喜哭丧ç着脸：“我半条命都没了，现在痛快痛快嘴还不行？祖宗，你也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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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摩尼想以情动人，对着连毅嚎啕一场，可是许久不哭了，他憋得脸热眼胀，硬是没有眼泪。连毅笑微微的，主ว意比铁还硬——白摩尼是个ฐ残废，真好，自己้不用给他罩笼子，他也飞不了。
白摩尼看着连毅的笑脸，心里先是怜透了他，后是恨透了他。连毅本来就是铁石心肠，自从遭了兵变，自怜自艾，越发不管旁人的死活，尤其那旁人还是姓霍的种。
连着吹了十几口气之后，顾承喜发现霍相贞的口鼻之间渐渐有了气息，气息冰凉的，不像是活人气，但是松了手静观片刻，他只见对方那胸膛隐隐的一起一伏，竟是当真还了阳。他本是席地而坐的，如今不知怎的，一身的骨头架子一松一沉，仿佛从雪地跌坐进了坑里，整个人都是往下一陷一垮，一颗心也沉甸甸冷冰冰的落回腔子里了。
霍相贞除了一丝断断续续的气之外，一无所有。但是顾ุ承喜对他的要求也不高，有一口气就够了。
他从老早之前就开始和白俄们打交道，能听懂零星的俄国词，他忽然想起俄国人喊父亲，也是“爸爸”，和中国话一样。
弯腰握住了安德烈的手，霍相贞合拢了手指。那手冰凉的僵硬着，手背因为曾经生过很严重的冻疮，所以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疤痕。霍相贞用拇指将那片疤痕抹了又抹，想那年冬天没有暖气，真把小老毛子冻坏了。
李克臣当年在霍平川手下时，因为同僚们谁也不管事，所以他身为参谋长，生生被逼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如今军中没了秘书长，他越发像个大管家似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至。随着霍相贞进了宅子里的办公室，他开口说道：“大帅，南边来人了。”
霍相贞以为又是南京政府要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