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对身为大夫的程三老爷,偏偏程瑶还是?一身鹅黄袄裙的程瑶,耽误了给程微检查的时间,装晕也好玩么,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她五官雅致,耳上:“大概是瑶儿昨夜不曾睡好吧。”
老夫人此刻心情大好,对小丫ฑ鬟听歌道:“请二姑娘进来。”
不多时,
想着因为来给程瑶检查,心中难免有些不,于是淡淡道,这样款步而行,不曾带来外面的寒气,
“难怪婢子瞧着夫。而是把一缕春风带了进来。”雪兰赞完,转身移开灯罩,室内顿时更亮堂,挑了挑灯芯。
这时霜兰挑帘进来:“夫人,三姑娘过来了。”
程瑶微笑道:“三妹正歇着,我还没见到她呢,想着明日再过来,亲手送给她才好。”
“是么?”程玉一双杏眼骨碌碌转着,显得格外灵活,“那我更好奇了,是什么礼物,怎么瞧着像没有似的?”
要说起来,这表姐弟二人身世有几分同病相怜,理应更亲近些,可实际上,和舒却很不喜欢韩秋露这样的性子。
他总觉着,每当看到韩秋露这样,就是在提醒自己,就该像她这样低眉顺ิ眼的活着。
她才不会给他说那些话的机会!
程微抬起头,声音愈发坚定:“我不原谅。”
书童担忧地看了一眼韩止的背影,默默关上了房门。
和舒返回梅苑,却发觉梅苑多了不少人,见良辰立在门口,问道:“良辰姐姐,外祖母过来了?”
“婢子晓得。”欢颜瞅着和舒,见他坐那不动弹,终于忍不住赶人,“表公子先去外间坐着吧,待会儿翻身时婢子还要给姑娘擦身。”
“噢。”和舒慌忙站了起来,一脸尴尬走了出去。
屋内人都被她这貌似疯狂的样子弄得愣住了,一直跪着的韩止看着往日骄纵却很爱黏着他的小表妹变成了这般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站起来走过去按住程微的肩膀,声音温和仿佛回到了幼时惹了程微生气后哄她的时候:“微表妹,不要这样子,你的手在流血呢——”
昏迷之前的程微,听到青年韩止那ว番绝情话语后,早就下了决心,今生今世,她再对止表哥流露半分情愫,就要她天打五雷轰,可此时,她的理智近乎崩溃,听到这温和的声音,以为站在眼前的还是小时候那个会哄她开心、带她玩耍的小哥哥,这几乎是她接连看到恐怖景象后最好的变换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松开了捂住眼睛的双手,睁眼去瞧。
韩平明明比容昕还小了一岁,看起来却比他沉稳许多,面对容昕的责问,无奈道:“世孙,你和大哥先吵着,我带微表妹去找大夫。”
他说完抱稳了程微,侧头躲过横斜而来的梅枝,大步往前走去。
程微觉得有些吃痛,却并不在意,抬了头直视着程瑶:“那二姐告诉我,我是不是很骄纵,是个让人讨厌的女孩子?”
那一刻,望着这双清澈如水晶的眸子,程瑶许久以来坚如磐石的心忽然晃动了那么一下下。
似乎从她生日宴起,二人就再没这么เ靠近过了,程微觉得脸热得像火烧,慌忙别过头去,别扭地问道:“大表哥过来做什么?”
“大表哥?不是止表哥了?”韩止摇摇头。
半掩在妃色罗裙下的羊皮小靴看不清全貌,只露出鞋头一丛兰草,明明是适合冷天出门的靴子,却有着绣鞋的雅致。
瑶表姐,从来都是优雅精致的。
程微却好似冰人儿一般,并没有寻常少女的反应,见他露出熟悉的坏笑,心生警惕之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蹙了眉瞧着。
“程微,你今日是不是有意寻我晦气?”容昕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欺身上前,抓住了程微手腕。
将这番热闹尽收眼底的岚郡主ว对陶心怡耳语道:“不是我说,韩程两家,也就是大表姐和程瑶还过得去,其他人呀……”
话说了一半,轻笑道:“所以呀,我就只盼着你来了。”
“看你猴急的。”与陶心怡挨在一起的少女掩口取笑。
陶心怡嗔道:“岚郡主,你还笑我!我又比不得你,想来这里随时就来了。要不是赶上止表哥生辰,说不准要开春才过来呢。”
话说了半截,却见韩止目光半分没往这边落,望向程瑶的眼神温和关切。
程微一下子住了口,忽然间就觉得很委屈,只是她倔强惯了,不愿示弱人前,只狠狠咬了唇抬抬下巴,把汹涌而上的泪意强压了下去。
“那便不出门吧。”程微瞧了菱花镜中的自己一眼,洗净脂米分的脸露出微黑粗糙的肤色,左边面颊的红肿更是让那几粒红痘不堪入眼。
她在绣墩上坐下,盯着染了污渍的鹿皮鞋面出神。
程彤语气不带半丝火气,明明说着是非话,声音却还是清清柔柔的,程微的冷喝声就格外突兀了些,惹得路过的下人们纷纷看来,心道三姑娘似乎又找四姑娘麻烦了。
“年初的赏梅宴,二姐作了一首咏梅诗被止表哥赞了,我怎么恰巧撞见三姐姐气得跺脚呢?”程彤笑嘻嘻问道。
睡在床上的程微睫毛微动。
视线一直未离开少女面庞的程澈眼神一紧,手上加大了力气,再次唤道:“微微——”
程微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颗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滚落。
程澈忙自怀中掏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白色细棉布帕子替她轻轻拭泪,帕子一角绣着两只偏胖的蜻蜓,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