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到报社ุ的时候,三四点钟的时候是最热闹。一般大家都会在下午到,摸黑走出门。我知道自己้来得太早了,新闻部里空空荡荡,大约是上午十一点钟。把门关上,
我一个抽,就晃到单位来。
整理并没有完成,但我已经并不准备继续下去,把黑本子放进包里,我连灯也没开,就我一个人,只是我待在ã。又没采访安排,那些古旧ງ的物件:擀面棒、秤、毛主席语录、三斤ภ粮票——有纪念意义却无甚价值。可是居然只理出四条问题,
我觉得自己想的头都要晕了,可见我的归纳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转正以后,一块用隔板围起来的方寸之ä,就可以拥有正式的办公桌,一张转椅,一个活动柜子,最重要的是,写字台上的那台属于我专用的电脑。
我给梁应物留了言,要他一收到就联系我。
我用食指轻轻敲击着电å脑แ台,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现在,我能ม做什么?事件进展到目前的程度,我不可能ม再像从前一样坐着等待,我一定得做些什么。
“那ว多,今天有什么เ稿子?”编辑陆川走到เ我旁边问。
“啊,没,现在还没有。”对于写稿我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靠,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再写稿呢,唉,那待会儿的小编前会我就惨了,一个选题都报不出,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我叫饭上来。”
把陆川打发走,我重新扫视眼前的《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
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
营销部经理王亮…
第一篇《那ว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中的徐先已经移居国外,第二篇《那多手记之ใ乌篷船》中的小张虽然没有联系过,但如按手记中ณ所述,他在某个人的帮助下踏上了鬼船,那自然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เ失,那个人当然不是我,因为ฦ我没被小张“盯上”也没有参与那次新闻采访。
那么这篇手记中的王亮呢?
我拿起电å话,先拨哈尔滨的区号0่4๒51,再拨11้4电话号码问讯台。
“请问查什么เ电话号码?”
“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
“请稍等。”
究竟是“对不起该单位没有登记”还是…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与刚才不同的标准语音,我听到“请记录”的“请”字时嘴角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请记录,6*โ*โ****3๑。”
我记下号码,抬腕看看时间,已๐过十二点,现在打过去可能ม没人。
“那ว位叫的饭?”等了许久的外卖终于来了。
“这里这里。”我把外卖招呼过来,付了钱。这家做的回锅肉盖浇饭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起得太早ຉ,吃完饭血液又往胃里去,很自然就困了起来。我往台子上一趴,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呼呼睡去。
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像这样的睡法只能是浅睡,最后一次醒的感觉差不多了,一看表下午一点四十。我狠狠伸了个懒โ腰,拨通了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的电话。
拨零转到了总机小姐处:“请转王亮。”
“王亮?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这我已经想到เ了,有把徐先写成冯立德的例子,这次的王亮可能也是用了化名。
“哦,可能我记错了,请问你们营销部经理是…”
“是王响,我给您转过去。”
“你好,我是王响。”是个大嗓门的东北汉子。
“你好,我是上海ร晨星报的记者那多。有件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我停顿了一下,这样子直接问很冒昧,如果他根本就不是那ว个王亮,从来没买过那个ฐ像大脑的怪物,就一定会觉得我这个ฐ记者脑แ子有问题。好在记者做到现在,冒昧的事情做得多了,脸皮操练得颇็厚,微微停顿,就继续开口问:
“请问您两年前是否买过一件奇怪的东西。”
“你是指…”王响没有一口否认,他的口气,倒像是收藏有许多奇怪物品,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件似的。
我心里已๐经有数,看来那篇手记中的相关记载八九不离十:“是一件像大脑แ的不明物,原本在一个叫王杰的人手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ว件东西还在你手上吗?我可能知道那是什么เ东西。”我没有回答王响的问题,因为ฦ我还没有想还该扯一个怎样的谎。
“怎么可能,我已经找过许多机构鉴定都没结果。”王响的语气十分惊讶,但声音却压低了,在公司里谈这样的事不太合时宜。
“如果方便的话,过两天我来一次哈尔滨。”这样说,心里实在有些肉痛,尽管当记者的收入不能算是菲薄,可是我总是会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走东跑西,还没法报销,到现在还没存多少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后如果什么事情有x机构来参一脚๐,得想办法向他们敲一笔当工作经费。到现在我已经帮他们干了好几回白工了。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如果王响真如那篇手记所说,是一个好奇心很强又爽气的人,那么เ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神秘那ว多对他来说该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我后天要到เ江浙一带出差,这样,我可以抽空来一次上海。”好奇心重的人总是容易相信别人。
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不仅是省下了差ๆ旅费不用和报社请假,更重要的是,那ว块至今为ฦ止仍远未清理干净的东海苯乙烯泄漏区。这是验证欧姆吧的重要一环,要是跑到哈尔滨去试验,欧姆吧是没法回到东海苯乙烯泄漏区的,甚至,这对固化欧姆吧要是真有智慧,碰到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เ反应。至于欧姆吧最后会变成怎样的怪物,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点和那位写《那多手记之ใ来自太古》的“那多”不同,我觉得这世上怪物本来就很多,在大海中ณ又多了一种强大的智慧生物后,原本的海洋霸主海底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和王响互留了联系方式,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等待中度过。
梁应物还是没联系上,叶瞳找了我几次,我也不瞒她,于是等待的人又多了一个。
家里新装了卫星,是私装的,一下子多了一大堆台湾节目,让我这个原本不太看电å视节目的人一下子热爱起方แ匣子,台湾的综艺节目千奇百怪,就是新า闻也比我们这里好看得多。台湾学研究比内地开放得多,什么เ奇奇怪怪的事都能请到เ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专家,放在台面上大肆讨论。每个星期六晚上十一点,我有个几乎必看的节目,就是东森台的《鬼话连篇》,制作方精心挑选一些据说有灵异现象的场所,比如说凶宅等,安排一些大胆的观众在晚上去亲历,然后用摄像机拍下各种异像。此外还有撞鬼人上台讲述自己้亲身经历,配上音乐่,让我这个经历过更凶险诡异境地的人,都泛起凉意。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这个星期六我照ั样一个ฐ人在家看《鬼话连篇》,节目结束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今天冒险队员们去的是一所多年前失火烧死多人的舞厅,和以往一样,冒险队员纷纷在一人独处数分钟็后尖声惊叫,安置无人红外线摄像机拍到的影像也出现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像。看这样的节目对接下来的睡眠绝对不利ำ,一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会有无数的念头冒出来。好在明天王响就会到上海ร,思考着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刚才看的节目很快就被抛到脑แ后。
这些天我总是不断地将整个ฐ事件在脑中重演,从看见第一本那多手记开始到เ现在,这样的重演能帮助我更好地把握到事件的中ณ心。整件事拖得时间太长,我把它在脑中ณ浓缩快进,原本各条似乎ๆ毫不相干的线索ิ,在这么多次反复地“重放”后,好似隐约开始相互伸出枝蔓,搭到เ一起。这样说并不十分准确,因为我至今还无法清晰地把脉络理出来,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各条线索之间的确缠绕着透明的蛛丝。
真是见鬼,在这样关键的时刻๑梁应物居然玩失踪。真是很想借助他的分析能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