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然而他害怕马文会再一,现在似乎到,马文那儿邋遢得。他意识到马文对戴燕燕并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请马文来,老魏头这顿饭不能白请,有空帮他去收拾一下。tenluo
“老李ไ,万一这人不知好歹,大家都不愉快。话到嘴边,老魏头临时换了词,他感叹地对表妹戴燕燕说,是有目的的,弄得戴燕燕下不了台。他是好心要给马文介绍对象,还是慢点好了,”杨群等摩托车驶过一个急转弯,拉了拉老李的袖,深深地出了口气,“不管怎么เ说,我们还是在蜜月里,喂。我,你能不能开慢一点,听见没有。”
马文出生不久,便和母亲分开,请了奶妈,抱到老爷子身边去抚养。老爷子第一等的重男轻女,说是双胞胎只能养活一个,因此从小就不喜欢孙女儿马昭。马文是马家的小祖宗,长房长孙,老爷子宠着,上上下下都众星捧月,不敢不拿他当个宝贝对待。
今年三月,某处五号工地在拓宽城南环行路的时候,现一具尸骨。公安人员迅赶到现场,根据死者颅骨的内陷性骨折,立刻判明这是一件凶杀案。经过严å密的侦察,公安人员终于一举破获了这起距今已有三十几年的旧ງ案。
老李表情漠然地看了看那位乡下人模样的男人,这是一个土头土脑的家伙,一眼看上去就是老实巴交,并且是喜欢说话的乡巴佬。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中ณ山装,衣服上所有的纽扣都严丝合缝地扣上了,在他的右眼下方แ,有一颗非常明显的黑痣。老李对他从头到脚๐看了一遍,想不明白地说:“干吗非要等我来了才说。”
但是好事偏偏多磨,徐娘半老的杨群在一开始就和老李说定,即使大家情投意合,也必须等小女儿办完了婚事,他们才能结婚。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不愿意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只要女儿还在这个家待一天,我就必须守寡守下去。”第一次见面时,经过必要的几句敷衍,杨群顾不上是否唐突,就向老李宣布她的宗旨,“事实上我不是那种急着想嫁人的女人。”
“喂,你看谁去呀?”小朱用笔在本子上登记,不当回事地问老李。她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刚刚从公安学院毕业,目前正处于见习阶段,然而她好像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一类工ื作,处处都显得很老练的样子。新式的警服仿佛专为她设计似的,警服上金光闪闪的装饰物,硬邦邦ะ的垫肩,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她身材,她的身材完全可以去当模特。
“这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宣传干事有些为难,他也是一位文学青年,表过一些文字,正在申请参加市作家协会,很想和正经八百的作家们交上朋友,“对了,我把你介绍给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怎么样?”
一个电话打到了老李那ว边,老李一听说是采访,一口回绝了:“对不起,我这儿忙着呢。”
“喂,老李,你听我说,你来一下,行不行?”
“不行。”电话咔的一声,挂断了。
电话的声音很大,老李的回答声,一旁的作家们都听见了。“我去找他,你告诉我,怎么走,”女作家十分果断地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说,“不见也得见,他不是忙吗,那好办,我亲自去采访他,你们慢慢聊吧。对了,我跟你们说定了,我就写这集。”
不一会儿,女作家出现在老李的面前。老李正在那慢慢地喝着水。
“我想你就是老李同志吧,”女作家先向别人打听,当别人告诉她老李是谁以后,她笑着向老李走过去,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对不起,我看来不得不打扰你了,你别急,我知道你很忙,警察都很忙,这我全知道,不忙就也不叫警察了,不过,要是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如实地告诉我了,我立刻就走。真的,我立刻就走。要不然——”女作家笑着做威胁状,“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我反正有时间,就泡在你这里,不管你欢迎不欢迎。”
老李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女作家得意地说:“怎么了,害怕我泡在这儿?”
老李知道对付这样的女作家,唯一的好办法,就是赶快满足她,早点打她走。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地又一次问女作家究竟想知道什么。
女作家说:“那桩生在三十几年前的谋杀案。”
“周家老宅陈尸案?”
“对,就是这个什么老宅的陈尸案。”
“我不懂ฦ,为什么你们都对这案子有兴趣,”老李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晃了晃杯子里的水,平静地说,“你们不是已经在报纸上报道过了吗?”
女作家很吃惊同时很失望,眼睛呆:“报道过了?”
老李非常冷淡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报道的?”
“几个月以前,怎么,你竟然没见过报道?”
“我经常出去开笔会,还有,也许那段时间我正在赶稿子,再说,干我们这行的,也很少去看那ว些小报纸,”女作家说不出的遗憾,她没有料é到独家新闻已经被别人抢走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我们和记者的出点不一样,记者吗,只是一般地报道报道,不像我们。”
老李依然像先前那样注视她,等着她下面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