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孙婆子的手,这事就算完结,赔了金嬷嬷的家人二百,又与林闻素昧ต。她赔了孙婆子一百两银子,沈家对她的处置是罚跪,软断金嬷嬷的头。怎么会被林闻盯上呢,听到林闻罗列的罪名,另当别论。
沈逊亦在臣工之列,听说林闻要告他,他还很纳闷。他一向忠直守法,还有就是破财免罪,主子不能随?可用圣勇大长公主赏赐的,他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后背泛凉。陈述大量证据,接下来听林闻讲述,越听他的心就越往下沉,听完了,全身好像被冰水浸透,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小时候,林闻并不被家族承认,因为他是林家现任家主的嫡次子林融的外室所出。他的母亲出身青楼,后来被林融赎身,因身份低贱,一直养在外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慷的问话声传来,随即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管事的丫头婆子都没在,屋里的下人伺候沈老太太日常生活有条不紊,应对突发情况就力不从心了。除了劝哭陪哭,给刘姨娘供帕子,她们心慌眼乱,也不知道干什么了。也有几个心大的,趁乱ກ偷偷溜出去给各房主子报信讨好了。
门口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可此时,谁也不愿意第一个ฐ进来办这件棘手的差事。沈老太太房里管事大丫头金花和两个管事婆子宋嬷嬷、朱嬷嬷都没在。其他几个丫头婆子见沈老太太再一次暴怒下令,吴氏跟着扇风点火,都急得快吐血了。沈老太太可以打骂二姑娘,她们要是动了手,不成了替罪羊才怪。
“绿茵姐姐让奴婢转告姑娘,说二老爷让姑娘回去,别在这里傻等,凡事有他担着。”鹂语冲沈荣华讨好一笑,又说:“绿茵姐姐还说大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正陪老太太玩叶子牌呢,四太太和刘姨娘也在。”
沈荣华点点头,寻思片刻,问:“初雪,你进府几年了?家里还有什么เ人?”
“小蹄子眼皮子真浅,没见过钱吗?”周嬷嬷一巴掌拍在鹂语手上,气哼哼责骂,她是林氏的忠仆,对水姨ถ娘成见极深,不愤水姨娘用钱诱惑沈荣华。
“三妹妹快别念了,老太太睡着了。”沈臻静温和一笑,递给沈荣瑾一块手帕,低声说:“快擦擦,别让人看到,快过年了,一团欢喜多好。”
怡然居是个独院,只是位置偏僻,房屋狭小,且年久失修。这座院落原是下人们的住所,二十多年前,沈阁老最喜欢的庶出女儿沈怡惹怒了沈老太太,被赶到津州老宅思过,就住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怡然居因她而得名。
前世,沈逊刚去逝,沈老太太就还了阳,肆无顾忌地发泄沉淀在她心里几十年的怨气。作为嫡亲祖母,她对沈荣华却无半点亲情可言,简直连人情都没有。
正在凉亭休息的高长史听到เ这边的动静,又见谨亲王府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向他报信,就猜到了这边发生的事,不等侍卫禀报,就快步朝沈慷等人走来。
谨亲王儿孙成群,但只有裕王和萧冲是嫡出,自比庶子尊贵。裕ษ王已有王爵在身,谨亲王的爵位就是萧冲的了,还是高高在上的亲王爵,难怪他肆无忌惮。
“谢姑娘。”二人行礼谢赏,能ม得大长公主赏下的东西,比得银子光彩多了。
周嬷嬷亦是如此。
“姑娘这是要送给谁?”
鞭子上鲜血淋淋,因天冷都凝成的血珠,正慢慢滚落。沈荣华暗暗叹息,心痛且愧疚,当她闻到血的味道,就皱起了眉头。鞭子上不是人血,是鸡血,她一闻就能ม分辨出来。她的鼻子异常灵敏,这也拜沈臻静所赐,曾把她当狗一样训练。
沈恺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不在朝堂,品阶太低,我……”
“大哥息怒,大哥息怒,华丫头确实病得有点迷糊。”沈恺一副和稀泥的样子,那件事关系到他的女儿,他不想提起,又不敢违背沈慷,忙对沈荣华说:“连四公子救你性命是好事,可也坏了你的名声,你大伯是为你好,他……”
沈荣华把抄好的佛经供奉在沈逊的牌位前,又亲手打扫了祭桌,更换了祭桌上的果实香烛,再上香祭拜。之后,她静静坐在祭堂里,看着祖父的牌位出神。
“呃,机缘自有天定,你家主子不是夜有奇遇吗?”
连家是开国勋贵,世袭罔替的一等公,太祖皇帝曾颁下丹书铁券。除此,镇国公府还是皇亲国戚,除了端阳郡主下嫁,连家还和当今太后、皇后有亲。若是能攀上连家这棵大树,沈家不会因沈逊离世而势弱,沈慷等人还能谋到肥差厚位。
“辛苦嬷嬷了。”沈荣华掩面哽咽,好像很后悔。
内阁大学士府最尊贵的姑娘已习惯了养尊处优,没有一点点居安思危的意识。突然少了依仗,她就变得软弱、轻信,做错了事,信错了人,也错识了自己。
万姨娘是沈老太太万氏庶出弟弟的庶女,相貌美艳,心高气傲。情窦初开时见过沈恺一面,就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了。沈老太太知道她的心事,只是她出身低,父兄无为ฦ无能,内阁大学士府的嫡次子不会娶一个她这样的庶女。后来,沈老太太为了折腾林氏,在林氏有孕期间,瞒着沈逊,为沈恺聘她做了良妾。
要面对突发的混乱状况,又担心此事的结果,沈荣华的思维昏沉无绪。许多人在说话,说的什么เ,她听过之后就好像没留下半点记忆一样。她知道奸污她的人绝不是虫七,虫七的主子是谁?他究竟替谁顶罪?她至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