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纤绳的纤夫麻木地埋着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血糊糊的,我庆幸七星仙人没有多说话。肩上的肌肉勒进了很深的槽,一步一步,仍然拉着他们的纤绳。我们在青龙洞前的一个岔路,分手时。散发出了一种吸引绿蚊子的臭味道。他们麻木地爬行着,装出没有看到我们在战斗的样子。或许他们对此已๐是司空见惯。
来到青龙洞,吃力而又很有节奏地向前行走着。有的肩头翻飞着绿蚊子。显ท,我说,到青龙洞搞早ຉ饭吃了再走?神算,ั!你何时云游到这里来了?我走过去握住他的钢铁一样坚硬的手掌。拍拍我的肩头说,神算微微,好小子,应验了?
我还在到处看。黄龙道人轻轻咳了一声。我就把头转向了他专注的眼神。
前面就是岸。用木棍打我的那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身上没有佩剑。我正想松一口气,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嘴,他就嗖嗖地扔过来了两个铁ກ球。铁球呼啸着炸在我头边的钟乳石上,震得我的耳朵发麻,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说,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报不了的仇。
北一林跪在姐姐摆放的梅花剑面前,没有狡辩。面对梅花剑,他就好像面对着自己的爹。他一五一十讲了如何用心形玉佩换这三样东西的过程。他说,我们去老屋场后,索ิ溪峪来了一个慈菇洲的小货郎,就哄他找家里的东西换小货郎的东西。他先是找姐的手饰,没找着,就翻出了我的玉佩,换了他最喜欢的这三样东西。
何梦忙改口道,大哥,那我就太幸福了。眼神中ณ就升腾起了一种温存的色彩。
北一侠对报信的小男孩说,北一林去行不行?小男孩点点头”一林有点不愿去”一侠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多帮助村子里的人,就是给自己้多积德∴积德,你的根才在这一方山水里扎得深”一林无可奈何地去了,他要接受北一侠对他的磨练。走时,他还对北一侠扮了一个鬼脸。
我说,只听到传说而已。
他说,人生邂逅,十有是缘份,壮士不必客气也不必挂心。
救我的人说,壮士受惊了。
两个ฐ矮个子,头大眼睛大,交换着迷离的眼色,不敢轻易靠近我。这是我从他们迟缓的动作和萎靡的眼神中看出来的。
我一个梭步过去顺ิ手抄起骨血剑,剑在我的手上嘶嘶鸣叫起来。我和后生紧急背靠背,撂倒了跳上船来的七八个官军。
斜眼勾鼻子见势不妙,纵身跃上还在沙滩上徘徊的黑骏马。长长的佩剑在他的背上弹跳,一阵风似地向后策马踏上了河畔小道。纤夫们仍然向前拉着纤绳,不声不响。
后生甩出两支飞镖。嗖嗖两声,飞镖被斜眼勾鼻子反手过来夹在了指缝间。我欲追去,后生制止了。他说,大哥不能追,你看他那ว接标的动作,不是一般的角色。
那一群纤夫仍然在往前拉纤,亦步亦趋。我更加惶怀,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乡们,船仓中没有了官军!你们现在不要怕了!我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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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群纤夫仍然拉着他们肩上的纤绳,刚才这一幕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我的脚下跪着几个投降的官军,我不知那来的无名火,剑峰一扫,他们就在瑟瑟发抖中倒下去了。后生本想挡住我的剑峰的,可是迟缓了一秒钟。我仍然大声呼唤,纤夫们!你们到เ底是聋子还是瞎子?!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点生活的勇气了?!
纤夫们谁也没有吭声。他们仿佛一个个空心人,只知道拉纤,不知道别的了。
后生本想要抓几个活口的,因我一时的气愤,杀了他们。他也只好叹息可惜了。
我不管后生的叹息。我好奇地走近了纤夫。一个人一个ฐ人去看。看到一个ฐ面部ຖ嶙峋的老纤夫干瘪的嘴角动了一下。他像有话要说。我蹲下去,询问,倾听。
老纤夫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着流泪了。他微微张开了嘴角,我发现了一个ฐ秘密,他的舌头很凸很短。确实不能发音。是一个哑巴๒。我再看那短舌头,形状怪异,我唏嘘不已,发出了轻微的惊叫。
后生来到我的身边,对纤夫们也起了疑ທ心。他好奇地掰开一个纤夫一个纤夫的嘴巴。这时,我们完全大惊失色了。原来,他们都被人割掉了舌头。
这群没有舌头的纤夫根本不听我们的劝说。他们说不出话,也不逃跑。他们仍然亦步亦趋地向前拉着那只船,好像只有这只船才是他们的生命所系。
船上装着官军从娄水河畔ึ抢来的东西。他们要拉向慈菇洲的官衙。
我们看着这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纤夫。无计可施ๅ。
后生说,怎么办?这群人算是无可救药了。
我说,把他们赶走,把这些东西拉回到武陵源去。
后生说,肯定来不及了。
我说,什么来不及了?
后生说,官军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后生狠狠盯了这群纤夫,带着愠怒,只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
后生拉起我要回黄龙洞。这个后生就是女扮男妆的北一侠。
这时,我才想起来问北一侠,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她说,是师傅叫我来的,你虽然只与师傅有过短暂的接触,可师傅察人之术真是了不得。师傅一个闪念,就知道你来了这里。幸亏师傅催我及时,不然,后果还真难设想。
我说,我不能回去,要去应天府杀皇帝。
她说,快回去,不然官军来了,我们就不好对付了。
我说,我一个人是很灵活的。我在暗处,任何人都在明处,我怕什么呢?
她说,你一个人是无法去刺杀皇帝ຓ的,大家与狗皇帝ຓ都有仇,都想去报仇。可是现在却不是时候。此去千万里,路途凶多吉少,一个ฐ人是很难到เ接近目标的。
我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一侠霸蛮了,拖着我不放。刹้时,娄水河的上游滚过来一股一股尘土,像云雾一样盖了过来。尘土中隐隐传来了人嘶马叫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跟在北一侠屁股后面。迅速隐进山林,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