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果然是在监视我，另一，应该是车钥。
苏眉哼哼笑，自裤袋里掏东西，都紧张起来，看见我开车。“他是洋鬼子，怎么会去九泉，肩膀很宽，是个男人。
把行李留在车子上，停好车子，我沿着门牌一路摸过去。我在倒后镜看：
打开的大门透，来人身形高，至多上天堂，或者，”
我的。下地狱，一边手脚๐不停，把要加工的衣服都拎出来，手里还能拿一件小小。一下子抱了满怀，我顺手揪住一件小黑裙子，滑滑的质地，应该也要拿去干洗吧。
我懒懒道：“你不要告诉我他是外星来客。”
跟着进去眼见的光景更教人恻然。
周福平虽然最后还是如数交付了费用，但是双方交涉的过程有点不愉快，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大家看着他们两个ฐ走上二楼，不由都叹了口气。
西域笑笑：“瓶子是我的，要下去也得我自己去。”
车外霹雳闪过，远处一座庞然大物有如伏下的怪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我不禁不寒而栗。
两个小时过一刻，他们回来了。苏眉双手各一个大黑皮袋，康柏抬着一件大家伙，身后还有一个人。
隔了好几分钟，沉重的大门忽“咿乃ี”地开了半扇，宁婆婆精光炯炯的眼睛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接过来凑在光亮处细看，然后说：“是翡冷翠手工作坊出品的陶纳德罗的仿制ๆ品吧，他的作品就是这样，为ฦ了要表现纯粹的精神生活，老是会遗弃外形的美。”
女孩子不说话，脸上的血管开始充血，然后，开始流鼻血。
他沿着河边走，走到一株大树根的时候，似乎惊动了水底的精灵，他听见鳟鱼跃出水面的声音，他马上打定主意在此垂钓。
我无暇再理会康文，只集中精神，全力跟踪前面的车子。
苏眉与中年人说了几句，走向后面酒台，我暗暗跟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疲劳轰炸，“你们喜欢吃鲑鱼吗？我平常最爱吃蒜蓉烤鲑鱼、烟熏鲑鱼，还有生鱼片，是鲑鱼制成的我就觉得美味。”
我点点头，康柏的身手，苏眉的确不易应付，尤其他还急于脱身，苏眉可能还吃了一点小亏。
那ว人望了望大厅中拥挤的人群，说：“在大厅的那一边，我带你去吧。”
果然被我猜中，那人已经在说“只有顾小姐能把东西找回来”之类的话。
我想了想，说：“苏眉，不过是保护一只瓶子，没有挑战性……”
我凝视他：“你是知道什么的，是吗？可以告诉我？”
“不，我并不知道。”
“那么，你可知道除我们之外潜入莉莉房子的少年是谁？”
“……”
“你跟莉莉是好朋友，一定见过他，告诉我好吗？”
“……”
“你不肯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查。”
龙恩忽然叹了口气：“莉莉也许已经并不是三、四年前刚ธ认识你时的那个ฐ样子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变化很大，我也不敢相信。”
来了，他也许会对我吐露真情。我紧紧握住拳，语气却很平和：“我不相信，至少，你是他的朋友，对他也不错，我并不相信他变成了坏人。”
“不是坏人，而是……开始堕落，慢慢腐烂，无法抑制。”
他用的形容词非常新鲜，我有点惊讶，慢慢明白生了什么事，脸色微变：“你骗我！”
龙恩淡淡说：“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没有成年，我爱上我的法文老师，她比我大二十年，对我很好，我只想整天跟她呆在一起，每一分钟，呼吸都是甜美的。但是，那时我的父亲对我说：‘你不可以和她上床’。”
他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情来，说的是他自己的陈年旧ງ事，不知怎么เ的，我却想听下去，一点没有不耐，也许是因为ฦ他的语气太过苍茫，就像早晨的浓雾，白茫茫的一片，湿漉漉，挥之ใ不去，触手便凝成泪珠。
“十年后，我爱上我的大学教授，他是教科学的，比我大不了多少，待我很好，他跟妻子分居了，只跟我呆在一起。那时我的父亲对我说了同样一句话：‘你不可以跟他上床。”
我突然觉自己的左手不自觉地在颤抖，连忙用自己的右手把它紧紧握住。
龙恩转过身来，轮廓分明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是的，我是一个双性恋者。但我并不容易爱上别人，这么多年来，我重视的人并不多。你看，像我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必要骗你？”
我凝视他，慢慢说：“我相信你，我也很喜欢你，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龙恩哂笑，点着一根烟，满不在乎地在吐着烟圈，一个接一个，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我伸手把香烟夺过来，“烟圈是应该这样吐的，看，我教你。”并不习惯抽烟，但吐烟圈是好玩的事情，我下过苦功学过。
龙恩愣愣看着我，忽然说：“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
“怕我有病。”
我一怔，笑了出来，真不知道他怎么เ想出来的。不过笑着笑着，但觉苦涩，不论外表多么เ的不在乎，心底可想而知多么เ自卑。
我把香烟还他，努力让气氛轻松：“怎么样？其实你喜欢女人多一点，还是男ç人？”
龙恩凑过香烟吸了一口，这次吐出的是完整的烟圈，一个ฐ套一个ฐ，煞是好看：“除了女教师，我再没爱过女人，女人太复杂，我总是无法理解。”
我同情地看着他，笑着：“才不，我就简单得很。”
龙恩看着我，认真地说：“真的，你倒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跟你在一起，我不害怕。”
我笑笑：“也许是我比较粗线条，你并没有把我当异性看。”
龙恩偏了偏头，有点困惑：“其实，懂事之后我常常会想，男欢女爱，生儿育女，滋味该是怎样？”
我笑着说：“试着找个ฐ女孩子来爱，试试就知道了。人生那么เ长，总是要有点依托才能活的下去。有些人选择宗教，也有人选择养育后代。”
“我也试过，我遇上莉莉的时候，曾经以为我开始变得正常……至少，是好的转变，但是，他仍然是同性……他死了，我想我再也不能爱人。”
我收住笑意，看住他：“你对他……就算他后来堕落了，仍然爱他？来，告诉我莉莉后来的故事。”
龙恩吸完了一枝烟，“其实并没有什么เ，莉莉非常的不快乐，他牺牲了自己้的尊严和灵魂去交换俗世中ณ东西，自己的心理无法平衡，他必须ี找到另外的渠道泄而已。”
“告诉我，那ว个少年是什么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