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封闭式教育告一段落，实际上我就是想ກ，在教官们看，哈哈哈……那时候，每天依旧ງ在校内进行着各式各样的专业素质训练，我不想回家，短暂的春节假期到来，我想要好好和玲儿谈谈，我挑了个机会。
但当时玲儿当着我的面直接跑出了教室，我愣在原地，显得十分尴尬。那个时候我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现在想来那真的是年纪太小想法太天真做法也太蠢了，我申请了在校训练，我怕回到x市会再次见到玲。我不，就是在十月份一次值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实行三人一组小分组值日的规则，而多出来的玲儿却没人想和她一组，但是总人数分成三人偏偏多出一个，于是我以作为班长的名义来帮助她。
“我没有骂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你说这话都是认真，你也别ี太贬低自己了。
我差不多猜到了这一层，我没觉得惊讶：“所以你在被捕之前，把那些视频数据全部ຖ发送出去了吗？”。
“我妈死的那一天正好是我高中毕业的一天，有人把电话达到我们学校来我才知道我妈死了，而我第一次见到我妈的尸体是在警局里，对于在哪里找到我妈的尸体、我妈到เ底怎么死的，他们闭口不谈。你们的记录上说是过劳死，当时的我也就当她是过劳死吧，当时我还记得我哭的是个什么เ样子啊……现在想起来，我竟然不想哭了，心中剩下的也就是恼火了。
我不解这句话是什么เ意思，即便是最后杀死了她，我觉得内心依然对她存在有一些爱意的，我也是相当后悔的，这都没什么不对的，最初她那样的女孩，我就算被她吸引也完全不奇怪的吧。
正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狱警给我送来了午饭。白菜炖粉条，加上一碗几乎看不到几粒米的粥，没有更多的主食。很粗糙的午饭，我反而感到这是恩赐了——如此粗糙的午饭，我倒是有几年没有吃过了。
“刚才老张给我打电话说过了，你看过了那ว具尸体，如果按照ั你的经验，差不多心理也有个谱了。回来之后再对李秉文进行一次审问，这一次就差不多了吧”。
我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回答“需要”之后我们在浴室的“玩闹”，不由得抖了一下，赶忙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洗好了”。说到底昨晚做完之ใ后我俩都已经洗过一次澡了，我就算有精力陪玲儿玩，也没有那ว个时间了。
女人笑了起来，有些满意，但更多的是渴望，她再一次举ะ起皮带，再一次挥了下去，这一次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的身体朝着被打中的一侧倒了下去，本来支撑着地面的被捆绑住的双手，因为这个动作而导致绳子勒的更紧了。男人的手腕被勒住了淤青，他用胳膊支撑着半边身体，咬着牙再次“跪”了起来，而他的肩膀上与后背上也泛出了被抽打之ใ后的红肿。
林钰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的我浑身发抖，但是却又让我欣喜无比。下一刻，刚才还用来抽打我的皮带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并逐渐勒紧，我内心的欣喜也随之消เ失，继而出现的便是恐惧。
要说能够让他真的跟我开玩笑都能说的这么大声的案子，那ว应该是命案了。
玲儿这句话让我心里一紧ู。面对着她那ว似乎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屁啊，那ว笑脸天真还算说得过去，但绝对不是无邪的。
“当然不会有其他人了，”我苦笑着说道，“就是我杀死了林钰，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在……”。
当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打开那间房间的门时，她就坐在那里，背对着我，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注视着这座城市。而当我进来之后，她便立刻回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随后露出了笑容。那ว笑容是何等美丽，不论是多少次都定会让我拜倒在那笑容之ใ下。
笑声中间穿插着叫骂声，女人的神色越发显得狰狞，原本笑容还保持的一点美丽似乎也是荡然无存了。她似乎沉浸ฤ于支配、辱骂这男人的愉悦之中了，哪怕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了不知道多少回，而且多少回也都只是千篇一律的折磨、侮辱的戏法，但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为哪怕一次的折磨、辱骂而感到เ愉悦。
陈明科眉毛跳了跳，没有说话，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听我说说这什么意思，舔了舔嘴唇，说道：“所谓体面的生活，说白了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生活罢了。自从和玲儿的除夜之后，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是这样的，从逃避自己的本质变成了伪装自己的本质，伪装到现在我竟然也被自己的伪装骗到เ了，有时候这种对于自己这种卑劣本质的愤恨也会爆发一下，但那多数是在于玲儿的虐待游戏中猛然醒悟，随后也就迅速消失了，我的这些狗屁理性，面对玲儿的时候毫无用处。像这一次这样，能ม跟人这么说出来，我还真是第一次……如果没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可能继续当我的『体面人』吧”。
“李秉文给了你这样的机会？”。
“他太懂我了，我也太懂ฦ他了，我们互相之间很了解，哪怕仅仅只是那ว么两ä次见面，我们却像是一眼就把对方给看穿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看穿对方，我们都只是从对方แ身上看到เ了自己。李秉文实际上是在用对自己้的认知来揣测我，我也在以我对自己้的认知来看李秉文，这样的结果是我们两ä败俱伤”。
“但是这又跟你当不成『体面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
总得给他人展露出自己不真实的一面，真实的一面永远留给自己和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谁都一样的，我们都是在忍受着『体面』的折磨”。
“但是我的内心对此感到罪孽深重啊，”我再次摇头，“我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欺骗别人了，我的内心不仅卑劣，而且丑陋，在面对李秉文的时候暴露无遗了”。
“……你暴露了什么？”。
“李秉文当时跟我说『体面』的时候我已๐经发觉到เ了，这个人真的和我想在了一块儿，”我闭上了眼睛，回忆着今天自己的经历，“他说我是个体面人，实际上他的内心是否定了自己的形象了，但是实际上这是逃避自己丑陋的另一种做法……我就是这么做的。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去走访李秉文的邻里和同事了解李秉文的为ฦ人吗？因为我想要否定掉李秉文在他人面前展现出优秀的一面的事实，我想由此来打破我对于李秉文的这种偏向于认知我自己的认知，我想区分开我们”。
是啊，那时候我对于那些居民、公务员的提问，差不多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诱导的……“李秉文平时是不是经常显得很畏缩？”。
“他们家里是不是经常传出一些不明所以的怪声？”。
“最近李秉文有没有做过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也不用最近，他凡是有过的不对劲的举ะ动都可以说说”。
我还是希望有一些收获的，只要能够打破李秉文那种“在他人面前是个优秀的男人”的形象，我就心满意足。
但是没有。
“小李可是我们这一圈有名的好好先生啊”。
“你说什么เ？不可能的，李秉文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ม做那事……”。
“这绝对是冤罪，你们当警察的可得查清楚了”。
听着这些走访记录下来的口供，我的头皮发麻，到最后彻底放弃——难以反驳的，李秉文在日常生活中ณ确确实实展现出了最为优秀的一面。勤奋、热心、体贴、有责任感，在别人面前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内心很沮丧，当时我内心最后的遮羞布便被撕碎了。论体面，他远超过我，远超过现在吊儿郎当、混吃等死的我。我很恼火，我甚至在脑แ海中幻想出了因为李秉文跟林副书记走得近而被同事看不起的情景，也在审讯中用这套幻想骗了一次李秉文。妈的，我真他妈是个混蛋！相比于李秉文，我真的连狗屁都不如。
“喂，停一下”。
陈明科的喊声让我回过神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脸颊上湿漉漉的。陈明科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两ä张卫生纸递给我：“你可别来这套，一个ฐ大男人说些什么别哭哭啼啼的”。
我接过纸，擦了擦脸和眼睛，到这时候我都感觉“哭”的没有什么实感。我把刚ธ才脑แ海中想的东西说出来了吗？我也不记得了，完全没有什么实感。
“生活总归是要让你忍受的，我实在是没什么เ好跟你说的，某种意义上我也没有说的资格，”陈明科说着又看了眼表，“差ๆ不多该有消息了”。
“消息？”。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เ回事。
“李秉文说让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去把林副书记逮捕了，我觉得他应该还是用什么手段把存有林副书记资料的u盘给曝光出去了，所以在刚才你审讯的时候，我已经联系网络监管那边的帮忙查了，这过去快两个ฐ小时了，还是没有个信……他该不会真的没有发出去吧？”。
“你觉不觉得他直接发到了纪检委那边？”。我想到一个ฐ可能性。
“但是纪检委不一定会专门因为这个受理，而且市纪检那边也有林副书记的亲信，不太可靠，”陈明科皱起眉头，“你觉得他是用了什么เ招数？”。
“什么招数？”。我苦笑了一下，“李秉文既然这么เ恨林副书记，甚至直接把他视作杀母仇人，这种感情挤压这么久爆发，我觉得光是让林副书记入狱都还不够，这家伙不真整点损招，那有点难……”。
“杀死林钰也不算什么เ损招吧”。
“这还不够，对林钰的话，李秉文应该还只是那种自我厌恶和对林钰的厌恶纠缠下的报复，对于林副书记，跟他又没有太过实际的感情联系，仅仅只是要复仇的感情……”。
我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间看到陈明科的脸色骤变。他颤抖着说：“说起来今天下午我们从林副书记那里采完口供后就没再见过他了……目前为止有七个ฐ小时无法确定他的行踪了”。
“……”我听出了陈明科这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感觉有点可怕。
李秉文那家伙……不至于做的那么เ绝吧？再说他又怎么能够做到那样，他人在看守所里啊……“总之我得去查查，今天所有的报案记录，”陈明科说着起身，“截止到เ现在为止的”。
“……你今天明明已经非常累็了，就此暂且收手也行的，林副书记如果真像李秉文说的那ว样，他遭受报复也是活该吧”。我说了句我最没资格说的话。
“没有什么เ人在不接受合理的制裁的情况下算是真的活该的，就算是死也得是死的明明白白的，”陈明科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警服准备出门，“陈明科真想搞林副书记的话，我也得先一步把林副书记给逮住了”。
我想起来了，陈明科确实是在这种某一普通案件智商的突发案件上十分认真，认真到钻牛角尖的那种，明明也是个容易累的人，却在这一块这么เ认真……我说不上什么，只能笑了笑，说：“那这之后没我说什么事了”。
“林钰案结案之ใ后我会把功劳算在你头上一部分，”陈明科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是继续加油吧，你能比我更好的”。
我们的谈话结束了，陈明科要去查报案记录，而我则准备回家。再一次坐在这辆老爷车里，发动汽车，刺๐耳的响声却让我格外放松。
就算是认了那么多罪，我还是想要去见玲儿。
唯独她才能拯救我，唯独她才能ม与我厮守一生。
猛然之ใ间，李秉文刚才对我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何警官，你呢？你的反抗呢？”。
我再一次感到背后一阵恶寒，随后便驱车离开了警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