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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玉珠(黛玉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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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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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黛玉身边四个大丫ฑ头的份儿都是齐了的,定是会加人的,待分将出来时。黛玉又嘱人与凤姐跟前打了招呼&#,必不会在贾母的碧纱厨中久ื住,是以云莺暂补,又不。入了名册,虽说如今大伙儿说得明明白白,也就没再另想法子,只好言安慰了云莺两句。好在润妍、闲雅也都是二等的例儿,两下里劝着,倒也无碍。黛玉心知只待宝玉年岁渐长,自己้。想来也不会委屈云莺多久,到底在人家地盘上,这面子还是要给的——打第二年黛玉亲自往凤姐处送那份银子时,不论哪府里的丫头,就与凤姐说明,只送到她身边的,一律由á林家送来的那份银子里出例钱。且现下林府在京中的一应账务。是以如今黛玉人在贾府丝毫无຀,齐嫂子也会定期报与黛玉知晓。就连宝玉都知道,每季里有两三日是黛玉看账的日子,少去打扰方好。这般一来,黛玉虽足不出户,于这京中一应时令物价却只怕较这满府的主子都要清楚些,其他人虽不知黛玉能有这般细致,但也知道黛玉虽看着似个ฐ仙子,却也是识得清米面,算得来银钱的“明白人”——这也是黛玉如此高调处理这件事的原由,只望有些人心头明白些,若再欺她年幼,就做出些拿她的银子买花给她戴还要让她感恩的事情来。远的不说,反正现下黛玉是绝没有听到过半句有关自己是依附贾府的穷亲戚的说法了。倒是赵姨娘有次听说黛玉会看账,咂嘴笑说林姑爷怎地打小就让孩子算账数钱,也不怕将黛玉这么个千金小姐给养俗了。这话说得不东不西的,传到黛玉耳里,黛玉也๣只一笑而过,只是心下不由暗暗吐了句槽:仙子也๣是要吃饭的。

黛玉一路进来,瞧见宝玉正捧着一本书在贾母身旁说笑,待请过了安,贾母抬手唤她过去,笑道:“这书有趣得紧,玉儿却是哪里得的?”

要说女孩儿家擦脂抹粉,簪戴花的,身上哪能没点香气,就是黛玉有孝在身,不曾用得这些事物,但净面更衣、拈香饮露之ใ时此露除指花草之清露,也指饮用之玫瑰露也,哪里不沾染些轻香。黛玉如此大费周折地隐瞒,实是不得已,只为如今她身上有一味香,她即制不出来,又去不掉,最要紧的,还说不得出处,万般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全拿鱼目充着珍珠,暂且忽悠着众人。

宝玉在内宅的时间实比黛玉预ไ料的要多得多,除了那几个黛玉熟知的那几个节日຅外,还有父辈祖辈的各项寿诞、亲戚往来等等;另有许多诸如方位不吉、日຅冲太岁等黛玉全没听过各项正当“迷信”原由;这且罢了,倘若宝玉被舅舅贾政责骂了,另有贾母特批的养伤假、压惊假,等等、等等,层出不穷,真可谓只有黛玉没听说过的,没有宝玉休不到的。是以宝玉一月里总有十数日散淡在内宅里。黛玉为此着实笑过宝玉几回,宝玉不仅不以为然,反很得意之ใ态,真真让黛玉为ฦ之ใ气结。

姐妹里面,迎春是极随和的,惜春也是童稚未泯,相处日久ื,倒也和睦,只是与黛玉年岁最近的探春却总是对她执之ใ以礼,面上淡淡的,偶尔谈诗对弈,兴致高了,次日便更见冷淡。黛玉看在眼里,想想她的身份处境,也不以为怪,只以平常心待之。

“春柳姐姐,待院子里花开时,我们又做些花酱罢。”

再说这薛家投往贾府之因。细细想来,也๣决非为着明面上曹公所说的原因。这大户人家的亲情,从上论起来,只怕还脱不了个“利”字。而薛家带来的,除了一个极有望攀高枝的女儿外,还有一个犯过重罪的儿子,这机遇与祸害的问题,乃是一柄双刃剑。王、贾两家,各有算计。

可惜父亲写这封信时,还没收到黛玉才寄出的前一批信,并未提到会寄书过来。黛玉随船带得都是些要紧ู的功课,并无຀多少闲书诗集,那些功课早就被她翻得烂熟。京中的宅子久无人住,哪有什么书册。前几日她为着这个,还很没骨气地往宝玉房里跑了两趟,没法子,三春的书更少。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当日买得那一大摞经济世途的书却是都随船带来了的,白白占了多少地儿,说是拿来“恶心”宝玉的,这会子反倒是弄得是自己无书可看了,这……算不算“害人不成反害己”,哎……

“噢,我堂叔得罪宝二哥了?”黛玉略略提了点声,似笑非笑地睇向宝玉。

黛玉不知贾母怎地说起了祖父,只得仍是默默不语。不过她也因着这句话想起一段委屈来:原来的黛玉在贾府时,莫要说对祖父母的遥思了,就是在父母祭日,也只是由贾母置办些纸烛瓜果从简“私祭”——其时自己้看到此,曾十分悲愤,堂堂一位公侯千金,连祭奠自己的父母,也无຀处可去,如宝玉这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都知道这是“私祭”……哎,祭日຅都是这般,那清明、中元、秋食三节就更不用说了,书中曾借宝玉的口眼说过,有一年黛玉为秋食祭祀准备瓜果,都未曾得向紫鹃那些丫头们明言……真不知道每年腊月三十贾府大祭之ใ时,无处可去的黛玉是何等心境……为人者,先为ฦ子,百善孝为先,这在如今是连皇帝都不能轻慢的,黛玉却做得偷偷,其处境之难,可见一斑……人人都说她心眼小,这步步惊心的滋味,能与谁人说?……黛玉不由更是黯然神伤,低头默默理着身上的素า服。

“你即打不得二舅舅,也打不过二舅舅,那就去罢,又有什么เ麻烦的。”黛玉口吐妄言,宝玉从未听人如此说过,张口结舌地望着黛玉……“林妹妹……”

月梅还待要说,外屋里却传来钱嬷嬷的咳嗽声,吓得月梅立时禁了声。谁知不一刻门帘一挑,钱嬷嬷还是走了进来。她老人家自在椅上坐了,拿眼一横月梅,斥ม道:“姑娘家家的,怎地开口闭口地议论这些胡话,这也๣是我们这样大家子里的姑娘该说的?且又传主ว子们的闲话,更是不该,……你们几个也๣是,不说拦着,还……”黛玉并丫头们全悄没声地低头听了。到底是王嬷嬷终于得着了信儿,卖着老脸进来将钱嬷嬷给哄了出去才算罢了。

四下里本都在轻声说笑嬉戏,忽见凤姐扬声叫道:“那炉子别忙抬下去……”却原来堂下上来两个媳妇正收拾着案几上的紫ใ铜炉呢。听凤姐一喊,忙回身赔笑,不知为何,却见凤姐喝了口茶,拿捐子擦了擦嘴๨,正色走上前去道:“且让我咬上一口,只怕这也๣是个能吃的呢。”堂上堂下静默片刻,轰然大笑。

“我给老太太做得花糕呢?”

这般闹了一场,本以为ฦ今晨能得个ฐ清静,谁想宝玉仍是“风雨”无阻地过来了。

原来三春并几个旁支的姑娘,就在这荣国府后花园子里归置了两间房,请了个ฐ积古的老儒在那儿启蒙。润妍虽说年幼,跟着黛玉念书时倒是认了真的——无他,若念得不好,姑娘๤罚得可比贾夫子还要利害。是以昨日在学里站了半日,倒还分辨得清先生与迎春、探春解说的是“索居闲处沉默寂寥……枇杷晚翠梧桐蚤凋”千字文,至于惜春么,尚在一旁背着“若广学,惧其繁。但略๓说,能知原。”三字经黛玉睁大了眼只待不信,转念又想起宝玉为秦钟入家学,李贵回舅舅贾政那ว句“呦呦鹿呜,荷叶浮萍”实是诗经•๔;小雅̶๐6;鹿鸣里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其时宝玉已十二、三岁了,尚念得是这段,那么,贾府里这些姑娘们念书,怕真如贾母所言,只为识几个字罢了。对了,就连贾元春这般人物,于诗书上也并不善长,这……黛玉一下子,于这贾府里姑娘们上得学,兴趣全无了。

黛玉本是有心冷落宝玉的,奈何宝玉是个ฐ惯在女儿堆里做小伏低的主儿,且自见黛玉就觉较旁人亲近三分,更是打点起百般心思屈意迎合。黛玉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对着个七八岁的男ç孩儿,再怎么瞧,也建立不起深刻的“阶级仇恨”。是以黛玉纵是一路上面上淡淡的端着,到底两人也๣算是和和气气地走了一路。

正说着,紫鹃回房禀道:“二老爷回府了。传话进来说,请林姑娘๤往内书房见上一见,舅甥俩叙叙亲情。”黛玉听了,即遣了小丫头往三春处送了个信,复带着婆子丫ฑ头,往二舅舅贾政的院子里去。因紫鹃在前引路,黛玉晃眼一打量,才觉着紫鹃出去一趟,却是换了身衣裳方回来的,就连头绳,虽未用白的,也改成了黑色,往春柳身边一站,倒是较晌午前๩和谐多了。黛玉心下暗叹她是个有心的,难怪外祖母怎么都要将她派到自己身边来呢。

黛玉躺在床东想西想,也不知自己是否睡着过,只是突然间清醒过来,她团在软软的被子里静静地想了想,细细掂量了下那个突然钻进她脑海里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由á抿嘴๨轻笑了起来,都说压力就是动力,呵呵,可不是吗,她早先可未曾想到这么好的恶整点子。说做就做,这事儿说来也有些迟了,再不快些,只怕就太晚了。

这般从头至尾地梳理了一遍,黛玉不由对自己这位外祖๢母,由á衷地起了敬佩之心,若非自己就是她局里的一粒棋子,她都想为老太太鼓掌了。早ຉ晨的脑子太清醒了,真不是好事,难得糊涂啊……如今她对这位外祖母的感情,真是太复杂,太纠结了……看外祖母昨日的一举一动,确是对她疼爱有加——虽然这种疼爱决对抵不过外祖๢母对贾府兴衰的关注,但也是一种疼爱,不是么?

宝玉在贾母身侧坐不得一刻,就下榻走到黛玉身前,一双眼仍不住地看着她,嘴๨上又问道:“妹妹可曾读书๰?”黛玉见他为人热络,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他母亲怎样,这时倒也实不好给他冷面子,且又是外祖母嘱๥咐过的。也只好打点起神๰与他闲聊了起来。只是这聊的内容么……先时姐妹们问起,她低调地说只识得几个字,如今么……虽不能如我初愿,远离于你,但也绝不想委屈自己,离你太近,“读了一年,只刚念了四书。”

黛玉听着外祖母似是而非的一通解释,本还想抬出“男女有别”等礼数来反驳的,只是,她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日她被二舅母王夫人气得不行,而王夫人最在乎ๆ的,就是宝玉,最不想的,就是她接近宝玉。虽然,她也不想接近宝玉,但……为什么不呢……记得前世读书时就觉得,黛玉之所以特不招王夫人待见,很大层度上,就是因为ฦ宝玉只喜欢听黛玉的,这就好似有些恋儿的婆婆,不满媳妇抢了儿子一般……你不让我做的,我就不做了么?嘻嘻,你越不喜欢的,就越是我应该做的……虽然要怎么做,她还需要再想想,但此刻她却犯不着急着断了此路,空惹得外祖母不高兴,又称了王夫人的意。

一时到了地儿,大舅舅略见了一面,也是温言相慰了几句。黛玉分心打量了一二,庭院厢廊,秀丽小巧,并一屋子美姬丽妾,确是个温柔乡,富贵处。可惜,无一处,无一人,有为她母亲披白。是以黛玉对她的这位大舅,母亲的长兄,也生不出多少敬爱之ใ心。

林老爷独自一人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个ฐ时辰。孙姨娘几次欲进内一探,终又退了回来。哎,姑娘倒底留了什么东西,可挽得回老爷的心境?想着先时在正室内见着老爷时的神色,可真让人担心,这会子可不比上回,姑娘,可是已๐经走了,真要有什么,可还有谁能……正愁着呢,听得房内老爷唤人,她忙挑帘入内。进得书房,也是一惊,复又一喜,笑叹道:“姑娘๤这是……哎呀呀……可真可爱呀……”却听老爷也๣语带笑意地接口道:“确是连我也惊了一下,玉儿这丫头,真是灵古怪……这‘画ฑ屏’,你每日亲自己拂尘打扫着,且莫让碰坏了去……这屋子,连那ว边主屋里,你单拣几个可靠细心的丫头收拾着,仔细别磕坏了东西……”说着长身而起,又道:“于我将官服取来,衙门里还有几宗紧ู急的公文等我去办呢。……对了,方才那ว个小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你且看着赏她些什么罢,切莫叫她再受了惊吓……”孙姨娘一一应着,招呼丫头捧来清水,亲自给老爷净了面,取过官袍服侍老爷穿上。于是一叠的招呼下人声,车马行动声,渐次传出。新的日子,开始了……

黛玉哭了一刻,扁着嘴忍着泪意,接着听完了父亲的教训。对于无力改变的未来,黛玉在伤心之余,已经开始设想如何面对了。起码,她已不再是那个ฐ真正的七岁小儿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就不信,她一穿越过来,开着作弊器的新黛玉,会与原来的自己一个命运……哼,回去她就让人出去买上百十来本经济治世的书备着。命运之争么,打赢一场小战役不算胜利,这是一场注定的持久战,看看谁能笑到最后罢……

周瑞见着这两人,脸白了一白,听见贾琏问话,鼓起气来对二人道:“放肆,还不见过我家琏二爷。”那ว两人听了,忙规规矩矩地给贾琏行了礼,口中连说失礼,又道:“小子们是老爷专门派来伏侍周爷的……”

父亲怕黛玉久坐于病体不利,饭后又催着黛玉回房歇息。黛玉在院中困了多日຅,哪里肯就此回去。她抿嘴转了转眼珠儿,出门游玩,父亲大抵是不会同意的,不如央了父亲一起去园子里赏花,看她扑蝶。

林老爷一时对如此尽忠职守的周管事大加赞赏,并当着周管事的面,吩咐下去,特例单拨一间小院与这位“贾府忠仆”居住,又另派了两个明的小厮伏侍与他,每日里定要好酒好菜招呼着,不可“简”慢了……

“老爷您想:这银子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再多的银子,也不能时时顾着姑娘的冷热。现着贾府人多事杂,老太太又有些年纪了,哪里处处看顾ุ得到。就是二舅老爷、二舅,说句不敬的话,总归不是自家的孩子,哪得老爷这般的尽心。听说如今府里理事的琏二,是个ฐ能ม干的,但阖府一大家子两ä户人的日子,都是她照ั应着,又没什么特别的情分,哪就能另眼看待我家姑娘了呢。姑娘๤若真是有点小事小情的,主子们看顾不到的,不就全靠身边的人儿提点照拂了吗?”

丫ฑ头们在廊下一排排站了,见着黛玉出来上坐,齐齐过来磕头。黛玉说了些喜庆话,一一发了红包。又将润妍与闲雅招上来,问了问昨夜可曾伤了哪里。

但无论是何来路,这杀妻之仇,我又怎能不报?如今为父身体康复,正是要使手段的时候了。但为父却有些投鼠忌器,难以施为:玉儿你日຅夜均在后宅,虽说身傍的丫头都是些老实可靠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父心有所系,做起事来难免拈左放右,难全首尾。如今你一去,即可保命无虑,又可解为父顾盼之ใ忧。此其二也。

谁知年关将近之时,京都贾府,又来了书信。

黛玉倒不知父亲他们在想些什么,但只要见父亲心情愉快,她也就开心了。一时拿出看大阿福的眼神,时时盯着堂兄问东问西,说到后来,轻轻扯着堂兄的衣角,直想伸手这活的阿福。嘴里也将“堂兄”改成了“哥哥”,最后又唤成了“磊哥哥”,其实她最想喊的是“阿福哥哥”。

两下里的高兴一相加,父亲也十分满意地看见,自己的鼓舞在女儿身上所起的作用:黛玉一张小脸从内里透出红润来,双目坚定有神,自有一番๘动魄的神韵散发出来。于是父怀大慰,终是自爱妻亡故后,第一次真心地笑了出来:原来,我林如海ร的女儿,是如此地可爱啊!

父亲好似要如这酒香般,化入这满室的孤寂里,无处再寻。

孙姨ถ娘连道不敢,自接了雪雁送过来的披风与黛玉穿上,又着个ฐ老妈子跟着,才望着黛玉出了门。

“看着快别哭了,爹爹我近日还没寻着什么好东西呢。”父亲步入亭中,在软靠上坐了下来,笑着伸手,将黛玉揽入怀中。黛玉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就安静地躲进了父亲温暖的怀抱里。

满室忽地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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