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对*工作很满意,只得放弃。政审过不,她的头顶悬着一&,还有个做过国民党“高官”的丈夫,后来调档,说我妈完。引来无数蚊蝇,落了满身满,可惜了。
妈听说麻姨爹把太姥姥带走了,急忙锁上门,一路小跑赶到เ场院。太姥姥已经跪在场院中间的桌子上了。有个历史反革命的哥哥,黄书记,可惜了。太姥姥花白的头挽了一个鬏,梳理得整整齐齐,衣,一丝不乱。这就和村民们显得格格不入了。她三寸金莲压在屁股底下,她开始还挺着。几乎看不出来脚的,渐渐就跪不住了,摇摇欲坠。麻姨爹还在慷慨陈词控诉她的“罪恶”。她的儿子大老金围着场院跑来跑去,手舞足蹈的,鼻涕鼾水往下流,兴奋得哇哇叫,好耍,好耍得很哩。
我不能说妈是女权主义者,但是*维权意识的确觉醒的比较早。
其实,父亲如果愿意求人,就不止仅仅只有一个马处长可以求,医院领导是他当卫生厅副厅长的下级,矿区主管劳资的副局长是他治好的病人。甚至可以这样说,经他的手治好的病人遍布在矿区各个角落大大小小的岗位。在我爸的眼里,他们都是他的病人,跟什么职务毫无关系。因此,也就从来想不起利用这些关系。
父亲的这一段唱换来满堂彩,导演兴奋得直搓手:老张,这个李老汉就非你莫属了!等到真正上了台,导演才后悔莫及,敢情老张这家伙只能在背后放光,一上台立刻玩完,手脚๐都不知道往那ว里放了。导演看得出,我爸是努力想演好,可是他越努力,就越紧张,演出的效果就越滑稽可笑。好在父亲的戏份不多,磕磕绊绊地凑合着演了下来。就在“卖女”这幕戏将要结束的时候,父亲终于给演砸了。
这个ฐ情节看起来太不真实了,比刻意安排得还要刻意。我必须要做这样的声明,这的确是百分之百的真实,没有一点儿的虚构。如果不是真的,我父亲也不会编造出这样一个情节来。我总感到,这个世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冥冥之中掌握和玩弄着芸芸众生们的命运。这种神秘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的到เ了不可抗拒!
我爸的心狂跳起来。凭感觉,他认为ฦ一定是这一家。他脑แ袋晕乎ๆ乎的,满脸潮红。派出所所长说,张同志,这是地址。你先打听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再帮你找。派出所所长将一张纸条递给我爸。我爸这才平静下来,看着忙了一下午汗流浃背的户籍警们,我爸很感动,一定要请民警们吃顿饭。那个时候的民警很清廉,婉言谢绝了。派出所长说,解决群众困难是我们的职责。张同志,有啥困难尽管找我们好了。
枪声渐渐稀落下来,舅舅从沙丘后面站起来,从容不迫地向对面走去。王洪涛看来人轮廓很熟悉,摆摆手,枪声便完全停了下来。太阳挣扎着摆脱了黑云的簇拥,给舅舅披上了一身金光闪闪的霞衣。空气颤抖着,寂静得令人心里毛。舅舅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一步步向前走去。“其实,我当时心里也很紧张,怕盐匪放冷枪,那我就交待了。”舅舅回忆往事时曾经这么对我说。
这次没死成,腿却冻坏了,关节肿大,挪一步都钻心的疼。
长夜漫漫,我爸想着身边的卓玛,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藏族姑娘,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时父亲不过三十三四的年纪,还算得上血气方刚,长期没有性生活,身体里积蓄了很多的热量,没有宣泄的通道。加上中ณ午又喝了那么เ多的酒,酒像火种,将体内积蓄的热量一下点着了,熊熊燃烧起来。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火,嗓子眼干渴的厉害,仿佛一张嘴,就会窜出一股火苗来。这股欲望之火使得他身心倍受煎熬。
大表姐和大表姐夫钻进瓜棚,互相依偎着。天黑了,月亮升起来,银白色的月光从瓜棚宽阔的隙缝中射进来,照在大表姐和大表姐夫的脸上。他们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留แ下了乱ກ七八糟的印痕。他们在月光抚摸下睡着了。
父亲带队去的地方是甘肃卓尼藏族自治州。那个ฐ地方海拔很高,空气稀薄。与空气稀薄相匹配的,是人烟稀少。
在所有的亲戚里面,小姨妈是对我最好的人,比对她的亲生儿子都好,她常说我们娘俩投缘。一九七三年,我去她家,她把珍藏的准备过年的白面拿出来给我烙葱油饼。为这,我走后,她还挨了麻姨ถ爹一顿ู臭揍。
麻姨爹本来就对黄书记有点儿过不来劲儿,对人说:黄书记算啥,水平和秦书记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哩。黄书记听到这话,更加了狠,说:我水平高要查你,水平低也要查你,看你的办法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