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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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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游泳的天赋,扒拉一下脸上湿哒哒的头发回我,

青山就钻出脑袋。没有村子里那几棵橘子树甜,青山也没怎么教他。我看他们游起,可能是因为多了一条尾巴๒的缘故:

板栗树旁边还有一棵橘子,石槽周围也全是草。这棚子里面放着一个凹陷的石槽,有根绳子断了摔在地上,一个像是铜铸的尖头大,看上去像条蛇一样。

我在附近一间水泥房前面的水泥坪上晒麦子,离我们家近,这水泥坪保,简单把周围一圈青草处理了,再用细竹枝扎成的大扫把扫掉水泥坪上的灰土石子,就能铺上两层厚厚的油纸布๧,在上面晒麦子。

麦子晒着还要翻面,这样容易更快的让它们彻底干燥。这活交给了青山,他戴着个天蓝色文艺少女大帽子,穿着件黄色大t恤和一条宽松的大黑裤衩,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在守麦子。

青山颤๶颤巍巍的用筷子夹起一片蛇肉的时候,我和姜ä羊的动作都顿住了,看着他好不容易把那片蛇肉送进了嘴里,我和姜ä羊这才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清晨的空气清新า,吸进肺里都是清冽的草香。我们一排走在田à埂边上,两旁的草叶划过我们的裤ไ脚。草丛里隐藏着的虫子们在我们走过的时候忽然安静下来,等我们走过去了,远远的又能听见它们的叫声。

“出去刷็牙,待会儿跟我一起去田里看看。”

我终于又能用上牙刷了。蹲在水井边上,用汉阳市里找到的牙刷刷完牙,又教姜羊用牙刷็,顺便把青山也教会了。

架子上的狗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我感觉身体里的饥饿感复苏了,嘴๨里也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我说:“还没熟ງ,等一下。”然后扭头继续翻动面前的狗肉。

然后那边就没动静了。我闻到了更加浓郁๗的血腥味,ไ还有低沉的喘息。伤成那样,要从变异狗身上撕肉,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感觉到黑鳞少年那边的动静又没了,扭头一看,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这边,一眨不眨的。

后面车斗ç上就是一静,然后那ว些男人们说话的声音就小了很多。车子很快开了过去,我躲在窗户下不敢探头。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有谈到江汉公园,还有那只狗怎么吃。

我从藏身的房子里推着自行车走出来,看准路继续往江汉公园那边赶。因为中途对路不熟悉,我又找了两次地图,绕了好多路,等到我看见江汉公园的牌子时,都快要天黑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寻找,始终没能发现姜羊的踪迹,他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楼ä道里静悄悄的,只能ม听得到我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狭窄的收费亭里有一张桌子,碎掉的电脑屏放在桌子一侧,椅子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屑,亭子里的地上垫着几张报纸,里面还有个ฐ火堆,角落里有几根森森白骨以及……一个人的头颅骨。

天已经很暗了,外面几乎什么เ都看不见。如果是十年前,路上的霓虹灯光四处闪烁,往后这一大片城市就好像永远都不会迎来彻底的黑暗。但现在,周围暗的吞没了一切光线,连亭子外面的情况都看不太清楚。

车子越来越近,我看清楚那是一辆掉光了漆的卡车。说卡车也不是,因为这车子被改装的乱七八糟,像是拿各种车子的部件拼接出来的。

这是一车青壮年男人。意识到เ这一点,我的警惕提升到最高。能活到现在的女人,每个人都不比一个大男人好对付,甚至更难惹一些,但是如果对方人数太多,真要闹起矛盾,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

我带着姜羊往右拐,过不了多久,河滩就清晰的出现在面前๩。

水周围是山,一座座的青山全都映到เ水里,山是青的,水就是绿的。

我转个身,一不小心就能撞着他,非常碍事。我想让他走开一点,但是看他那ว‘小白菜地里黄’的样子又觉得无຀奈,万一又哭起来,我受不了,本来就头晕。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的。”我一手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跟他这么说。

我估摸着再过两天,这边树上藏的动物就越来越多了,准备今天割多一点回去,之ใ后都暂时不往这边来。

那道黑影是只灰黄色夹杂黑灰色皮毛的狐狸,身子很长,几乎像狼一样大,爪子上的倒钩非常明显,獠牙也凸了出来。

我眼泪都没干,一听这话,连忙眼睛红红的抬手把装ณ地莓的碗捞到自己怀里,瘪着嘴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坏,不喜欢你们!”

浇了大半块田的水,我听到小怪物的脚步声在靠近。它的脚๐步声很特别,和我不一样,也许是因为爪子的原因,它走起路来要比我重一些。我蹲在那浇水,动作没有停,小怪物走到เ身边,伸出爪子勾了勾我的膝盖。

小怪物忽然噗的往前摔了一跤,怀里抱着的那ว个笋咕噜咕噜滚到了我脚边。我停下步子回头看它,它自己爬起来,摇摇摆摆走过来把那个ฐ笋重新抱到怀里,歪着脑袋蹭了蹭我的腿。

我把它推到一边,几锄头下去挖出笋给它,它就喜滋滋的抱着不放开了。

它抓着自己的脚爪,打了个寒颤,忽然又打了个ฐ喷嚏。那真是个威แ力巨เ大的喷嚏,把它自己震的往后栽倒在石头上。

我撩起水洗完脸,坐在石头上看小怪物傻乎乎的摸光斑摸了大概ฐ三分钟。我背上它重新出发的时候,它还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映在石头上亮亮的光斑。

我把那些被塞在柜子里的小孩子衣服都找了出来,衣服大多带了霉味,还有一些已经上了霉斑,把那些衣服放在阳光下晒,竹竿上晾满了,就晒在井盖上,晒在院子里几棵低矮的茶树上,铺了一院子。

“要是咬坏了这些衣服,你就光屁股过,我不会去给你找新的。”我对小怪物这么เ说。

这东西是变异虱子,要是咬到什么活物,就会像钉子一样扎在皮肉上面,直到把血吸干。几只好对付,要是一大堆,就是再厉害的人也๣要掉头就跑。

我的父母早ຉ在一开始就没了,我一个人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虽然遇上过不少糟糕的事情,可是也๣遇见过好人。

折腾了这么久,我实在太累了,肚子里还在痛,连着我的脑袋都痛起来。如果不能好好休息,我怕自己撑不住。现在早ຉ就没有了医生,每一次生病都只能自己硬抗,连药都没有,我得尽快养好身体,否则等着我的就只有死亡。

等我醒过来,已๐经到เ了晚上,看天色大概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我没睡多久。但是已๐经足够让我调整过来,末世开始那两年,我几乎是每天都无຀法睡觉,长时间的疲劳和只有极短时间的休息,让我练就了这种快速恢复的本能。

晚上我给姜羊煮ุ了在水库那里找到的苋菜,煮过的苋菜会滤出红色的汁液ຂ,所以摆在姜羊面前的就是一碗红彤彤的菜。

我小时候不肯吃饭的时候,我妈买来苋菜,把红色汤汁浇在饭里,然后对我说:“看,红色的饭,吃了就会变聪明的!”

我信以为真,老老实实的给多少吃多少。所以这菜在我看来,就是哄小孩子的。我开始以为ฦ只有姜羊喜欢,结果吃饭的时候发现青山的眼神……还是让姜羊分了一点给他。

然后这两ä个吃完东西对我笑的时候,都是两ä张‘血盆大口’,怪可怕的,睡觉前愣是让我给压着刷了两次牙。

炎热的天气一直持续,我都以为这就是要到了最热的时候了,结果忽然变了天,早上起来就开始下雨。而且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一下就下了十多天。晚上是大雨,白天就是小雨,一般中午那会儿雨势再大一点。

因为下雨,温度总算降了一点,至少睡觉不用摇扇子了。

在这接连的雨天里,路上那些水滩里的小蝌蚪们都飞快的长成了四只脚的青蛙,避免了因为缺水死亡,一只只咕咕呱呱的跳进了附近的水沟和池塘里。

所以我感觉几乎就在一夜之间,青蛙的叫声越来越响亮了。

我庆幸着前段时间砍的柴够多,不然现在这会儿山上的柴可没法烧。除了雨天路滑湿泞了点,其实我挺喜欢这种天气,让人能从闷热里喘口气,田里的菜也暂时不用担心会干死。

下午那会儿雨慢慢停了,就剩下一些细细的雨丝,我们也没打伞,就这么เ拿着篮子去摘桃。一丝丝凉凉的雨飘到เ脸上,阴的天,溜溜的小风,让人觉得非常惬意。

雨下的久了,老桃树下那条小溪的水流湍急起来,把两旁้的水草冲的不停摆动,平时清亮的水也有了一丝浑浊。

桃子很脆,很甜,有一些太软了的已经被虫子驻了,我摘下来扔到一边,挑个大又红的扔给姜羊和青山。桃树枝比较脆,我没敢直接踩上去,站在一把带来的椅子上摘的,青山就在旁边给我扶着椅子。

“那一个很大!”他指着我手旁边那ว根枝上的一个桃子。

姜ä羊也跟着指,嘴里胡乱ກ喊个不停。

把手里的桃子扔进下面的草丛里等姜羊去捡,我伸着手去摘他们说的那个桃子,有点远了,我够不太着。

我踩在椅子边缘上有点摇晃,青山看我一晃就有点慌,马上伸出手想来接,可是他一放手,我踩着的凳子差ๆ点就翻了,他又赶快去扶凳子。我抓住了一根桃树枝,好歹没摔下去,忍不住摇摇头笑起来。

没想到เ青山看了我一眼,忽然也笑了,然后他直接开开心心的把我连着凳子一起搬动了一下,搬到离那个大红桃子很近的地方。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树枝,低头看他开心的那样,心里也挺高兴,青山能开朗一点也很好。

但是。

“以后要等我下来,不能直接搬动。”

“哦,我知道了。”他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摘下来的桃子直接在小溪这里洗干净,这是脆桃,咬起来咔嚓咔嚓的响,我们三个一边咬着桃子一边走回去。

“咔嚓、咔嚓咔嚓、嘎嘣๑。”

那个嘎嘣,是青山把桃核咬碎了。我扭头看青山,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一声嘎嘣,这回是从姜ä羊那里传来的。

我不说话了,继续咬桃子。反正我们三个里,就我嚼不动桃核。

回到家,反正没什么事,我把自己吃出来的桃核挑选一阵,选出来几枚圆圆的饱满桃核,在盆里洗干净剃掉果肉,做成了小小的篮子。

这是装饰用的,我很小的时候戴过这种桃核小篮子,外公给做的,老人家说能辟邪。

我按照记忆里的磨出了两个ฐ小篮子,给眼巴๒巴看着的姜羊和青山一人分了一个ฐ。然后他们吃桃子的时候,就再也不会咬桃核了,都攒在那想我给他们做小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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