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急如星火地调我回来是为什么เ？笑什么，还笑吟吟的：还是睡，没透露一点风声，焦虑地皱着眉ä，”
他放？这日子总，于是！休息！休息！我跑到你这火炉里来休息？咳！”想也想不出个ฐ什么道理，“这个青年人嘴好紧，笑我急么เ！这个，他铺了一领ๆ竹席在地板上。本来，使他疲惫劳碌，由湘西经鄂西然é，使他很想睡眠。可是由于任务不明，他躺๓，形势莫测，又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就这样苦苦折腾了一个ฐ下午。
在虎跳坪战斗中ณ，我犯了严重的错误。由于我有骄傲自满、麻痹轻敌的思想，临ภ战又急于求胜，失去冷静判断的能ม力，贻误战机，使我军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延长了湘西人民难忍的痛苦。我辜负了党的信任，我对不起牺牲的烈士们，我请求给我以严å厉处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领导上允许我再指挥一次战斗，战后一切听从处理。
秦震把报告看了两遍，思索了一下，把信轻轻折叠起来，装在自己口袋里，而后就着马灯看他的电报。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时刻，指挥部ຖ里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他，他也没有走到墙壁下去核对地图，因为地图已装在他的心里。整个ฐ华中ณ前线，由东线、西线两个兵团形成以长沙为目标，从株洲、常德包围的弧形攻势，正在行进，尚未完成。他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情，他等待着彻底解放湖南的大会战。不过，今天这屋里的光线比昨天还昏暗，因为南方的雨季在这时候来临了。
“你修点好吧！要不来生让你托生成兔子给人追打！”
吉普车有时在浅水、有时在草丛、有时又在潮湿的路面上跑着。他打了一个ฐ呵欠，忽然觉得非常单调。他想思考一下湘西战局，但过度的疲劳使他的两ä眼忽然沉、涩，上眼皮一下跟下眼皮粘连起来，想睁也睁不开，脑子也朦胧、模糊起来，最终他还是抵不住睡魔。他像在幻境中飘忽，全身一左一右地轻轻摆动着、颠簸着，而后他睡着了。一个军人，可以在马背上颠着颠着就睡着了，可以在走路中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虽然那只是一秒钟、一刹那，但那是多么香甜、恬适的一刹那呀！至于现在，坐在车上，靠着椅背，这种睡眠简直就等于卧床酣眠了。夜亲切地用一种潮湿、清凉而又温柔的空气弥漫着、包围着秦震。这是什么？是青草的香气吗？是流水的甜味吗？……他的灵魂深处轻轻叹了口气，他觉得这时真是难得的舒适呀！他的头渐渐向前向下倾斜ฒ，一会下巴๒抵在胸膛上，于是脖颈่挺了起来。一会头又渐渐向前向下倾斜，把下巴又抵在胸ถ膛上……据有丰富战地生活的人说，这样睡一小时比平时睡八小时还要深沉、踏实、解乏呢！何况秦震不只睡了一小时，等他一下睁开眼睛时，天已๐大明了。
史保林却没马上应声议论大事。
“捕鱼捉虾的会不会到这里来？”
在这种焦的紧ู急时刻，一个普通战士出这样一种泰然的声调，对于指挥员来说，真是一种无以形容的安慰、支持和鼓励。
“听见没有？师长同志！”
“没嚼头！”
“从前在松花江打转悠，我们脑แ袋瓜子想的就是东北那ว一疙瘩。”
其实，他心里在翻滚沸腾，那ว天夜访汉江桥，触景生情，血泪斑á斑á的往事一起涌上心头。于是一种思想，像一朵小小乌云，在他心里慢慢膨胀扩大，遮着生命的阳光，变成沉沉的重压，他要倾吐，他再也按捺不住……
他伸手把花瓶推远些，不行，还是香。他就翻过身用脊ิ背对着花，谁知芳香又跟着弥漫过来。
部ຖ队像海潮，吉普车像一艘快艇从人海里冲开波浪，留下一条航迹。黑压压的人群向两ä旁躲闪，就像波浪向两旁掀开而后又合起来。
秦震估计最先头前哨部队该已๐进入武汉，他急于直接掌握情况，部ຖ署任务，于是吉普车旋卷起一股烟尘飞驰而去。
因此，当人们面对悬挂在正面墙壁上的华中敌我态势图时，不得不借助一个参谋人员打开手电å筒出的一道亮光，亮光随了指挥员的指点，而缓慢地在地图上移来移去。
“……自从华东兄弟部队一举攻克南京，敌人已๐处于土崩瓦解之势。”
$ึr%秦震：
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总理像对自己说话：
“她牺牲得很壮烈，在我们国家的黎明刚刚到来的时候，她捐献出她年轻的生命。”
一股热流从总理心底涌ไ上他的眼角眉梢，而后迅展布全身。
“为了建设一个社会主ว义的新中ณ国，你们一家人，你父亲，你母亲，……现在又加上白洁，你把能奉献的全部都奉献出来了……我代表党中央感谢你！”
这一次，总理展开双臂拥抱了秦震，而后，他扶秦震坐到เ椅上，自己้轻轻转过身去，说：
“你哭吧！你应该为ฦ这样的好女儿洒一掬热泪！”
秦震没有哭。他身经百战、历尽险关，磨炼就一副坚如铁ກ石的意志。不过，这巨大的悲痛来得太突然了。昨天他攀上了幸福的顶ะ峰，现在又一下落入痛苦的深渊。这一刻，办公室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都在沉哀悼念。夜，这隐密而幽静的夜啊！
二
这悲剧生在万里之遥的湘西。
我西线兵团为了截断白崇禧西退之路，于九月十五日，从常德、桃源一线出动，克服高山纵横，溪流密布，怪石嶙峋，荒无人烟等种种困难，向南大举进攻。陈文洪、梁曙光率领ๆ部队担负主攻任务。牟春光所在的六连，时而翻山越岭，闯路前行；时而迂回包抄，阻击敌人。当他们必须攀缘一座人踪不到，鸟兽难行的险山峻岭时，深更半夜时分，风雨骤然而降。而牟春光这个前卫班，这时正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悬崖陡壁之间，毫不停留地翻山前进。紫ใ红色的电å闪不断倏倏闪烁，带来一连串天崩地裂的雷鸣。牟春光趁着闪亮举瞭望，但见前面全是半人高的荆棘，密不透风，无法通过。只见他猛然把手上的刺๐刀一挥，大声喊道：“同志们！披荆斩棘，开条路出来呀！”风啊疯狂地旋๙转着，雨啊横暴地倾泻着，好像这是一座巍巍ณ神山，上有天兵神将，为有凡人竟要砍伐荆棘，开山辟路，把天险变为通途，而万分震怒起来。但是，人啊！你这无敌于天地之间的人啊！荆棘刺得两手鲜ຒ血淋漓，他们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终于从荒莽中开出一条途径。当电光一闪时，人们看到เ牟春光一跃跳上最高峰顶，从而千山万岭，尽伏脚下了。六连一夜之ใ间奔袭百里，格斗三次，突然出现在敌人正要炸毁的渡口，一声呐喊，抢下渡船，狠狠击溃了敌军。湘西敌人全线崩溃，所有部队都向湘、桂、黔三省门户的芷江逃窜。芷江便立刻๑成为我西线兵团的攻击目标。正好是在十月一日至二日间，展开了猛烈的一战。岳大壮所在的炮兵部队，为了炮击敌阵，在漆黑的夜晚，从凶山恶岭中抢入炮阵地，他们攀上了壁陡的万丈悬崖，从崖顶上拴牢一根大绳，战士们一个ฐ一个ฐ拉住大绳攀缘上去，当晨曦从天空落下时，一门一门大炮的炮口已对准了芷江城。新า中ณ国诞生的消息就在这时传到前线。陈文洪、梁曙光刚一走进指挥所的掩蔽部，一个参谋就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长，有重要新า闻广播！”他们就打开那架灰色美国军用收音机。陈文洪、梁曙光和一小群人屏息静气地站在那ว里，中央广播电å台的广播，传来无法抑制ๆ的幸福而欢乐的声音，报导了新า中国诞生的消เ息……梁曙光兴奋地抓住陈文洪的手，两个ฐ人的心一起跳动，他们觉得骄傲，因为他们将要以芷江前线战斗的火炮作为天安门礼炮的回响。一下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听到เ：“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陈文洪这个素不外露的人，竟突然回转身和梁曙光拥抱起来，他抱得那ว样紧ู，使梁曙光全身疼痛，呀呀直叫。掩蔽部ຖ里所有的人都在拥抱、跳跃，大家涕泪纵横，忽然又笑声顿起。当梁曙光走到埋抄报的一位年轻参谋面前，立刻放轻脚๐步，拦住陈文洪，对那ว参谋说：“注意！一字不漏，马上油印，给每个战士一份……”陈文洪抢着说：“用红色油墨印，哎！得有个好标题！”梁曙光略加思索ิ便说：“用芷江决战的胜利为国庆献礼！”“好！”这是何等震颤人心的快乐呀……
梁曙光忽然用手指压着自己嘴唇说出一个字：
“静！”
收音机里广播出朱总司令布的命令：
“……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庆祝和感谢，但是，现在我们的战斗任务还没有最后完成。残余的敌人还在继续勾引外国侵略๓者，进行反抗中ณ华人民共和国的反革命活动。我们必须继续努力，实现人民的解放战争的最后目的。我命令中ณ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工作员，坚决执行中央人民政府和伟大的人民领袖毛主席的一切命令，迅肃清国民党反动军队的残余，解放一切尚未解放的国土……”
这是从苍茫宇宙中凝聚迸的一股精神力量。当红油墨印的快报，传遍每一道战壕，传给每一个ฐ战士，它变成了摧枯拉朽的物质力量。
“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
炮兵战士喊着它放炮，
步兵战士喊着它冲锋。
战士们势如江河崩决，冲激而下，爆炸的火光的闪烁，燃烧的黑烟在飞腾。十月一日一举ะ攻下芷江，取得了歼敌八千六百五十四名，俘获六千七百三十一名，毙伤四百二十七名，投降一千四百九十六名的胜利ำ。
但，悲剧就生在充满胜利欢快的时刻。
我军冲入芷江，截断了敌人退路。敌人特务机关对于这从天而降的袭击手足失措，无法转移，但他们嗜血成性，凶顽毕露，立即下了最后的毒手。他们本想把从武汉押解来的重要政治犯作为ฦ资本，在决定关头当作交换条件；不料灭顶之ใ灾突然崩落，他们就想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于是将政治犯们从囚牢中ณ驱赶出来。这些政治犯从黑暗中ณ第一眼看到เ炮火闪光，由于强光的刺๐激，他们张不开眼，但听到了白洁的喊声：
“同志们！难友们！我们的大炮响起来了，他们来解救我们了，起来跟刽子手们拼呀！……”
炮弹的碎片冰雹般纷纷崩落，爆炸声滚雷般震颤着大地。白洁，不死的白洁，是多么欢乐呀！——她听到เ了平生最好听的音乐่。在一片废墟旷场上，她们和特务们展开殊死的搏斗ç。那ว个残暴成性的特务头子奔到白洁跟前，从牙齿缝里出冷冷的声音：“住口！我让你永远听不到炮声……”白洁已经褴褛不堪，白洁已๐经骨瘦如柴，白洁已经软弱无力。但她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使那个特务头子心中ณ一阵寒战，他血红的两ä眼一下瞪得老大。这时，传来解放军冲进芷江的号角声。白洁昂挺胸ถ，又微微一笑说：“你不让我听见炮声，我倒要让你听听呐喊……”这群褴褛的、欢乐的人们以巍ณ巍泰山之势，一下奔向敌人，和敌人展开厮斗ç。那ว个特务头子狂舞两臂，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一片爆炸声凭空而起，火舌倏倏乱飞，敌人的机枪扫射了。白洁拼命往前跑，拼命往前跑，她那单薄的身子已经像一枝风中芦苇，但她大踏步跑到人们最前面。她仰向天，她那ว蓬乱ກ的头纷纷飘散，她伸展开两ä曾，挺起胸ถ膛，护住身后的难友，——为了明天，明天的幸福、明天的痛苦、明天的眼泪、明天的欢乐่，她用自己้身子挡着敌人的子弹。这时所有政治犯都呐喊着，争先恐后，向前奔跑。机枪子弹像风一样嗖嗖扫射过来，硝烟像浓雾一样旋๙卷飞扬。有的人还没有跑到前面，就猝然倒下；有的人已๐跑到前面冲入火网。在这一刹那间，人们听见白洁用她那ว充满热情但已非常微弱的声音在呼唤，可是谁也听不清她呼喊的是什么เ了。
白洁胸膛弹穿数处，血流如注，她挣扎，她多么想挺立起来，但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
当陈文洪率领战士冲到这片废墟旷场时，他突然一眼看到白洁。
“白——洁！……”
白洁回过头来看到陈文洪，她的两眼一下变得那ว样明亮。
陈文洪跑上去，她努力想跟他说一句话，但是她的生命之火熄灭了，只在脸上留下一抹微笑。
董天年乘๖着吉普车驶来，他一跳下车，就踉踉跄跄朝着一大堆烈士尸骸那ว儿跑来。他看见陈文洪跪着一条腿，用手抱着白洁。
陈文洪放平了白洁，站起来，没有做声。
董天年走过去一把抱住陈文洪，出渗透人心的嘶喊：
“我来迟了一步！我来迟了一步呀！”
不，陈文洪没有来迟，梁曙光没有来迟，董天年没有来迟，历史也没有来迟。然而，不管打开前面的哪一扇门，总是带着血污和眼泪的……
梁曙光从口袋里掏出秦震留แ下的一封信，递给陈文洪，信上写着：
$ึr%白洁！我亲爱的小女儿：我不能亲自迎你出狱，这是我一生中的一件憾事。我祝福你，祝福你和文洪！$ึr%ื
董天年涕๓泪纵横，泣不成声，他站不住了。梁曙光和陈文洪抢上去，扶住了他。
深夜，西花厅总理办公室的灯光幽静、温馨。
一个人的心从体积上来说并不大，但它比宇宙还辽阔，比地球还深厚。它能够容纳下那么เ多无法容纳的痛苦，而又焕出那么เ强大的耐力。秦震承受了巨大刺激，但他能够奋力自拔。
周恩来坐在办公桌后面沉默了好一阵，他似乎有意地给秦震一些时间，使他平静下来。台灯的灯光照ั着一桌之ใ隔、相贴很近的这两个ฐ人。周恩来偶然看秦震一眼，他现秦震一会比一会镇定，他终于缓缓地放低了声音，说道：
“这是董天年的电å报，你看一看吧！”
“不，总理，我不看了。”
“秦震同志！白洁的牺牲，使我万分难过……”
总理抓住椅子扶手的两只手在颤抖。
秦震心里一阵疼痛，他现总理一下变得那样憔悴、衰弱，不像昨天在天安门上，也不像前天在怀仁堂里，他那刮得青的两颊๐仿佛削瘦了许多。秦震感到总理内心的煎熬，他很为此不安。总理！你太累了，他想向总理告辞，回去自己慢慢消เ磨痛楚。可是他刚刚站起来，总理立即向他投过电光似的一瞥，那意思是：我不能ม让你走，我要跟你一道度过一段难熬的时间……于是，秦震又退回到เ椅子上坐下。总理站起来，两只胳膊横抱在胸ถ前，右手手指轻轻叩着左臂，他在沉思。而后，他慢慢踱起步来，脚๐步迟缓、沉重，好像他的思索愈来愈深入。走了几个来回，像突然下定决心，他快步走到เ椅前坐下。总理的面庞又投入台灯雪亮光圈之ใ内，这时他的神态充满了爱，他要把自己内心的柔情向别ี人倾诉。他没有再看秦震，目光集中ณ桌面，好像在说：——我不是说给你听，我只是心里这样想……他缓缓将两只手合在一起攥了一下，然后，把两ä只手掌舒开抚在桌面上：
“白洁牺牲了，你失去了一个好女儿，我也失去了一个好女儿。我在重庆见过她几次，在南京见过她一次……我说过：你一时之间见不到เ你的父母了，你就把我们当作你的父母吧！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找我吧，只要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办。可是，她给我留แ下一个深刻๑的印像，她从来没有一次为自己提过任何要求，她总是笑笑，像个小孩子一样。”
“在那ว如临ภ深渊，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她从来没说过一个ฐ难字。在重要关头上，她完成了几项别ี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她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她为革命立了功。可是她默默无闻。”
“她是爱陈文洪的，不过，就连那一封信，也是我把她关在一间屋里，逼她写的……”
总理很久说不出话来，而后问秦震：
“你参加建立新า中国有什么เ感想？”
“我们迈过了一个门槛ນ，不只是从战争迈向建设，而是整整迈过一个世纪。可是，我认识这个门槛很不容易呢！”
“是的，你说得对。我们有许多同志在欢乐之余没有深思。今天，每一点胜利，每一份欢乐，都凝聚着无数人的鲜ຒ血和生命呀！只从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算起，有多少默默无闻的同志……我们的新า中ณ国是在他们血肉之躯上建立起来的。谁忘记这一点，谁就是背叛。”
他的两眼炯炯一亮。
“一九四六年撤退之前，和白洁见了一面，谁知那次见面竟是永诀。”
她看见我桌上有一盆雨花石，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
“‘周伯伯，听说你是不摆小摆设的。’”
“我纠正她：‘这不是小摆设，这是雨花石。是从我们的烈士被屠杀的雨花台拾来的。你不要看这一块块小石头，它凝聚着千百个ฐ烈士的亡灵。’她很快领悟过来，从盆中挑了一块鲜红的说：‘这里面留着鲜ຒ血，伯伯！把这一块给我吧，我希望我的热血也能染红国土。’”
“‘不，你该活着，你们年轻一代人要好好活着。为了理想的明天，明天是属于你们的，我们应该说：明天再见！’”
“‘好，那ว就胜利时再见吧！’她留给我最后的印象是乐่观的……”
周恩来耸动了一下浓眉，他正在努力摆脱凄切的心境。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向下劈切的手势，好像说：我们不再说这些，让我们换一个新的题目吧！他在椅子上挺了一下脊背说：
“历史有时就这样颠倒过来。从白洁的牺牲来说，现在是年轻人留下路，让我们年老的人来走完它了。”
至此，他怡然一笑，突然把上半身俯过桌面，凑近秦震的面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