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议论的话题自然从不久前去世的金俊斌转移到了这位新来的姑娘身上。
两ä个人立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飘来了一个庄稼汉悠扬的信天游。噢，这姑娘是贺凤英一个村&#！
人们后来才知道。少安和润叶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们村的。好在现在是中午，劳累的庄稼人都睡了。没有其它什么声音，只有河道里叫蚂蚱单调的合唱和村庄那里传来的一两声懒洋洋的公鸡啼鸣……这时候，对面很远的山梁上，而且还是妇女主任远房的本家人。他们还都不由地向村子那&#，看有没有人看他们。万有大叔正从远山的一条小路上向村里走去。少安和润叶不由á相视一笑，有什么心事慢慢价来……这歌好象正是给他们两个人唱的，然后便敛声屏气听着万有叔又酸又甜的信天游——
，这使他们的脸如同火一样烫热。
她只好把自己้的门一锁，
徐国强老汉。跟晓霞回她二妈家去了，以前福军和爱云又一直在外地工ื作，这几年回到本县，他们要弥补以前的不足，因此对老人格外体贴。老汉前几年刚退休，接着老伴也病故了，女儿女婿就劝老人搬到了他们家。
当知道不成器的女婿被拉到工地上“劳教”，并且污辱性地让他来给王满银装ณ土的时候，孙玉厚老汉恨这地上为什么เ不马上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呢？他在这个世界ศ上已经活够了。从一生下到现在，五十二年来，他没有过几天快活日子。他之所以还活着，不是指望自己้今生一世享什么เ福，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几个ฐ子女。只要儿女们能活得好一些，他受罪一辈子也心甘情愿。他是个没本事的农民，不可能让孩子们在这世界上生活得更体面。他只是拼老命挣扎，让后人们象一般庄稼人那样不缺吃少穿就心满意足了。但是，这年头，他在这土地上都快把自己的血汗洒干了，家里的光景还是象筛子一样到处是窟窿眼。两个ฐ小点的娃娃硬撑着上学，烂衣薄裳，少吃没喝，在学堂里遭白眼，受委屈。大儿子本来是念书的好材料，结果初中也没上，十三岁就回来受了苦，帮扶他支撑这个家。儿子算算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没个ฐ媳妇——象他这样的农村青年，大部ຖ分都已๐经娶过家了。但他拿什么เ给孩子娶呢？现在娶个ฐ媳妇，尽管公家反对出财礼ึ，哪个又能少了千二八百？唉，话说回来，人家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千二八百又算个什么！谁家的女儿能象他的兰花一样，白白扔给了二流子！当然，话又说回来，这样一笔娶亲钱对他来说，大得简直太可怕了！另外，就是能ม娶回来个ฐ媳妇，又往哪里住呢？全家一眼土窑，他老两口和快八十岁的老母亲住着；少安就在窑旁้边戳了个小土窝窝安身。两ä个念书娃娃星期六回来，只好到河对面金俊海ร家里借宿。没力气再打几孔土窑洞啊！本来他家占有一块多好的崖势——米家镇的米阴阳当年在罗盘上看过这地方，说土脉、风水，都是双水村最好的！可是少安当个生产队长，没什么空子。如果父子俩因为打窑误了冬工，一年下来又要出粮钱。再说，就是钻下两个土洞子，做门窗的钱又从哪里来？这穷山穷水长不起来树，木料贵得怕死人……但所有这些愁肠事加起来，也没有他大女儿兰花的熬煎æ大了。死女子当初不听他的话，硬是跟了罐子村这个ฐ二流子，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想起女儿拉扯着两ä个孩子，一个人在门里门外操劳，嘴唇一年四季缀着白疱，手象男ç人的手一样铺满老茧的时候，常常忍不住在山里抱住头哭半天。他更心疼两个小外孙——这是孙家的第三代人啊！为了不让娃ใ娃们受苦，他几乎满年四季让这两个ฐ亲爱的小东西住在他家。这当然又给地增加了大负担，可这没有办法啊！如果这两个孩子有个好父亲，还要他操这么大的心吗？
第0่6章
这两个干部先后跑过来了，一看是县上的两ä个ฐ领导，赶忙上来握手问候，并扭过头吼叫人把茶水端过来！
田福军和张有智没让他们拿水，问这两个人：现在工地上还有多少被劳教的人？
这两个ฐ人回答说，本来有五十六个ฐ人，但昨晚上偷跑了两个，现在还有五十四人。
田福军对他们说：“过去把那些人都放了！让他们各回各村的民工ื连去！”
张有智立刻又补充说：“再不准搞这些名堂！农民有点错误，可以在政治夜校批判一下就行了！”
这两个ฐ人显然急忙反应不过来。武装专干问：“是不是周主任决定的？”
刘志祥瞪了专干一眼，说：“这是县上的领导决定的！”
两个呆若木鸡的人这才明白过来：县上的领导比周主任的官大！
他们没敢再说二话，赶紧ู过去执行县领导的决定去了。这些被劳教的人员刚释放，整个ฐ工地一下子就沸腾了。人们立刻一传十，十传百，说县上来了两个ฐ主任，把“劳改队”解散了！
民工们马上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帆布蓬ศ前涌来。
老百姓七嘴八舌向这两ä个“青天”告状，说他们如何吃不饱饭；如何劳累——白天干一天，晚上还要夜战，睡觉时间只有四、五个钟头，还又饿得睡不着！那些被释放的“犯人”更是象谢救命恩人一样扑到田福军和张有智跟前来，五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不哭的。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一边哭着，一边还挽起袖子让他俩看胳膊上绳子勒下的黑血印。这老汉说着哭着，一扑踏跪在了他俩的面前，慌得田福军和张有智赶紧扶起他，给老汉说了半天安慰话……田福军立即对公社几个领导指示：把农民带来的粗粮，在公社粮站换成好一点的粮食；再从集体储备粮里拿出一部ຖ分来补贴民工的伙食。另外，晚上夜战的时间要缩短；有病的民工也要及时给予治疗……
刘志祥掏出笔记本，把田主ว任的指示都详细记下来了……
在返回公社的路上，几个领ๆ导人谁也没说话。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从群众的情绪里，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农民目前对我们的许多政策是多么地不满意啊——岂止是不满意……
本来，田福军和张有智准备等周文龙回公社来，但这位主任赶晚饭前还不见人影。他们就连晚饭也没吃，坐着吉普车又去了石圪节公社。临去石圪节前，田à福军给刘志祥留话说，他和张主ว任过一两天还要返回到柳岔来；并让他转告周文龙，把捉回来的那两ä个农民也立刻放掉！
第33章
周文龙带着几个扛枪的民兵，高度紧张地在羊湾村和贾家沟跑了一天，还没把两个逃跑的“阶级敌人”捉住。
白天捉不住人，他估计这两个“逃犯”大概藏在周围的山里了，就决定晚上“守株待兔”。
他当即把几个民兵留在羊湾村，让他们中的一个人照ั看住这家人，以防跑出去通风报信；另外留下的人就埋伏在这家人的院墙外面，等人一回来就马上捆住拉到工地上去。他命令这几个ฐ民兵说：“捉住后捆紧些！”
然后他自己้带着其它几个民兵在贾家沟用同样的方式等待另一个“敌人”自投罗网。
但他们辛苦地熬了一夜，还是没有把人捉住。
第二天早ຉ上，眼里充满红丝的周文龙把这两个ฐ大队的负责人叫来，限他们在三天之内一定要把这两个ฐ“敌人”扭送到公社ุ来。
这两个ฐ队的负责人申辩说：谁知道这些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怎么เ能在三天内把人找见呢？
周文龙气愤地说：“要是三天内找不回来，那你们两ä个就自动来‘劳教队’顶他们！”
他于是就丧气地带着民兵小分队返回到公社里。
他一回到เ公社，副主任刘志祥就把县上两位领导来柳岔的前前后后都向他汇报了。
周文龙听后就象头上被人打了一棒，坐在椅子里楞住了。刘ถ志祥补充说：“田主任走时吩咐我，叫你把捉回来的那两个人也放了。说他和张主ว任过一两天还要到柳岔公社ุ来。”“人没捉回来，还放什么哩？让那两ä个ฐ坏蛋逃之夭夭不就行了？”周文龙气愤地把脸往旁边一扭。
过了一会，他扭过脸又问：“劳教队一个不剩都放了？”刘ถ志祥说：“都放了。不过，县上领导也没说这些人没问题，叫咱们在政治夜校批判一下……”
“资本主义倾向用嘴巴就能ม消灭了？”
“这又不是我的意见！这是县上领ๆ导的决定！你不同意，你找他们谈去！”
刘志祥作为ฦ副手，平时不愿意和这位“暴君”顶嘴，但这件事他腰杆子挺硬，因此也敢把脸很难看地给“一把手”拉下来。他说完后，索性叼着个旱ທ烟锅一拧身走了。
周文龙一个人坐在椅子里，两只眼睛长时间直直地盯着一个ฐ地方แ，都能听得见自己鬓角血管愤怒的哏哏声。
他确定无疑地认为：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在原西县的严å重反映！田福军一贯搞右倾机会主义，和张有智一唱一和，与坚决执行毛主ว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冯主ว任对抗。他在上大学之前就知道县上两条路线斗争的严å重性。现在看来这斗争更加尖锐了！
周文龙明显地感到，自从在中ณ央恢复工作以来，许多文化革命中被批斗ç过的“走资派”欢欣鼓舞，大搞右倾翻案活动。尤其是他们县的田福军，到เ处散布奇谈怪论，打击执行毛主ว席革命路线的同志。而对一些思想右倾的人，他又好得象伙穿一条裤ไ子！比如他的同班同学白明川，从文化革命开始到เ现在，一直是个“保皇派”，田福军却象宝贝一样器重他……
周文龙脑แ子里乱哄哄地思考着，鼻子嘴里喷着热气。由于气愤，他把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咯巴巴价响。他想，他应该马上给冯主任报告田à福军和张有智在柳岔的所作所为！这是明目张胆地破坏农业学大寨运动！
他想写一封信给冯世宽，但又感到信太慢了。
干脆！直接给冯主任挂电话！
他旋即出了自己的窑洞，来到隔壁电话室。
他让女话务员接通冯主任后，就让她离开话务室——说这个电话话务员不能听。
他在电å话上向冯主任详细汇报了田à、张二人在柳岔公社的活动……
冯世宽在电å话上听了周文龙的汇报，心中顿时象塞了一把火！
他没想到，田福军和张有智两个人处心积虑和他作对。
不！这不仅是对他冯世宽个人，而是向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进攻！
本来，世宽的情绪眼下正在高涨之ใ时——他的工作成绩已引起地区和省上领导的重视，马上就要在原西县召开现场会了。他希望这个现场会开得轰轰烈烈，让地区和省上的领导亲眼看看他冯世宽的能ม力和水平。因此，他对现场会的两个主要参观点非常重视，才把田福军和张有智派下去检查督促工作——没想到他们下去却拆他的台！
说心里话，文龙是冯世宽最看重的公社书记。小伙子路线觉悟高，敢于抓阶级斗争；而且革命干劲又大，上任不久，就把柳岔公社搞成了全县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公社。田à福军他们打击周文龙，就等于打击他冯世宽！
决不能ม容忍这种行为！他应该马上采取措施ๅ。否则，这个举足轻重的现场会很可能ม让田福军和张有智弄塌火。他现在很后悔没坚持让李登云同志去柳岔和石圪节——登云说他牙疼，要在县医院让老中ณ医顾先生扎针，只好把他留在了城关社ุ……
冯世宽在盛怒之下，决定立即把刚打出去的县常委们再调回来，开个紧急常委会，解决县领导班子的路线问题和“软、懒、散”问题。
但他又冷静了一下，考虑到现场会的筹备工作还没做完，他要集中时间和政工ื组一起修改典型材料，只好推后几天再说。不过他想，一定要尽快解决这问题！必须赶在地区现场会召开之前把县革委会一班人的思想统一起来。
冯世宽给县革委会办事组指示，让外出的常委们元月七日必须赶回来，八号要开紧急常委会……田福军和张有智离开柳岔公社后，当天晚上就赶到了石圪节。
因为柳岔的刘志祥已给石圪节挂了电话，白明川下午就从牛家沟的公社ุ会战工ื地上赶回来，等待县上的两位领导。今年农田基建规模大，明川亲自去会战工地领导。他回公社机关的时候，委托徐治功全面负责工地上的事。
田福军和张有智听了白明川的汇报后，对这里的工作比较满意。柳岔公社ุ所有过火的做法，今年石圪节公社都没有。
福军和有智都比较喜欢白明川。这小伙子虽然年轻，但很有头脑。他到เ县上来开会，常能提出一些很不一般的见解，而且也敢当面对冯世宽和县上的一些政策提不同意见，常常充当各公社主任的“代言人”。
晚上，因为公社也没什么人，白明川ษ就叫灶房里简单炒了几个菜，拿出自己的一瓶“西风”酒，三个人就在明川的办公窑里，一边慢慢抿酒，一边随便拉起了话。
喝了几杯酒以后，白明川并没有兴奋起来，反而忧心忡忡地对两位县上的领ๆ导说：“你们虽然是我的上级，但我了解你们，你们也了解我。再说，酒场上的话，柴草不挂……”“你们公社有啥问题哩？你说！我们能ม解决的，尽量解决！”脸已经有点红的张有智对白明川ษ说。
白明川ษ把筷子放到เ桌上，说：“我不是说我们公社。我是说咱们国家……国家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得了！本来，邓副主席恢复工作以来，采取了很多得人心的措施。可你们也能感觉来，最近有些人已๐对他的做法开始旁้敲侧击地起了进攻……”
“周文龙就已经散布说邓ฑ副主席还搞修正主ว义แ那一套！”张有智也把筷子搁在了桌子上。
白明川ษ笑了笑：“我那ว同学他是个小人物，光他这种人物济不上事！”他收敛了笑容，“那些大人物才可怕呢！我指的是中央的一些人，他们都在毛主ว席身边……”
田福军两ä条胳膊搁在桌子上，专心地听明川ษ说话。他喜欢地看着这个黑胡麻楂的青年人，说：“明川，你能考虑这么重大的问题，很不简单。好！尽管我们都是些普通人，无法改变我们国家的局面，但我们应该有一双分辩黑白的眼睛，有一颗能严肃思考我们国家命运的头脑……你感觉到的问题，任何一个有头脑，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感觉到的。这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忧虑，而是全中ณ国人民的忧虑……”
张有智在田à福军说话的时候，连喝了几大杯酒，已经有点醉了，趴在桌子上，眼里竟然噙满泪水，说：“我晚上常和老婆说这些事，两ä个人有时候一晚上都合不住眼……唉，按说咱现在有职有位，有吃有喝，可是国家搞成这个样子，个人满嘴沙糖嚼起来都是苦的！建国二十五年了，群众还吃不饱饭！我看见工地上穿得烂囊囊的农民，心里就感到难受和羞愧！可周文龙这种缺肝少肺的小子，还用法西斯ั手段对待他们……”
这三个人一直拉到深夜，把一瓶“西凤”酒喝得一滴不剩ທ，才都很气闷地睡了觉。经历过那些年月的正直的人们谁没有过这样的夜晚和这样的谈话？这些压抑而忧心的岁月啊……
第二天，当白明川ษ带着田福军和张有智到牛家沟看完工地又返回到公社时，话务员拿来一份电å话记录，告诉田主任和张主ว任，说县革委会办事组电话通知，让他们两个ฐ最迟赶七号返回县城，参加紧急会议。
田福军和张有智都猜不来会议内容——按说，应该同时简单地告诉他们开什么会。
他们本来还准备再返到柳岔公社，和周文龙好好谈谈，但这样一来时间显然不够了，因为他们还要到其它几个公社看看。田à福军原来还想回双水村一趟，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他两个于是很快从石圪节动身，赶着跑完了其余几个公社，七号下午就准时返回了县城。
田à福军回到家的当天晚上，爱云就告诉他，县常委的紧急会议是要收拾他和张有智哩！据说柳岔公社主ว任在电å话上把他们的行为反映了，冯主任非常恼火。爱云说这是李登云的老婆告诉她的——冯世宽告诉了李登云，李登云告诉了老婆刘ถ志英，刘志英又告诉了她……田福军这才明白冯世宽为什么这样匆忙地把所有的常委召回县城。
爱云在被窝里说：“你可当心些。”
田福军“啪”地拉灭电灯，说：“我不怕！”
本来第二天要开会，但省上组织部门来位领ๆ导，指名要一把手冯世宽汇报工ื作。常委们以为会议移到เ了下一天。可当天吃完晚饭后，大家却被通知到县革委会会议室开会。
因为太突然，有几位常委急忙找不见，几乎到了十点左右，人才全部ຖ到齐。
正如料到เ的那样，冯世宽一开始就指责田福军和张有智，在柳岔打击周文龙同志的革命积极性。他说这是路线问题，方向问题，县常委会先要批判ศ这种右倾思想和“软、懒โ、散”作风，否则，原西县怎么可能保持农业学大寨先进县的称号？
田à福军平静地说：“世宽，我们不能用棍棒和枪杆子来维持先进呀！”
冯世宽把送到唇边的茶杯又放在桌子上，说：“农业学大寨运动是一场革命。革命就不是请客吃饭！”
另一位副主ว任马国雄立刻附和说：“文龙同志的动机完全是为了革命嘛ใ！”
“革命就是把老百姓往死打吗？”张有智讥讽地对马国雄说。
马国雄反唇相讥：“打死几个ฐ人了？”
胳膊腿打坏就够呛了！还真的要往死打吗？原西县没资格定人死罪！”张有智说。
其它常委们也开始参与争论了，会议室顿时乱ກ哄哄吵成了一片，气氛相当紧张。做记录的秘书没法记录，干脆变成了服务员，跑出跑进为辩论的常委们添茶倒水。
在大家激烈争吵的时候，另一位副主任李登云同志正用手掌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言不。要是往常，登云虽然言辞不过分激烈，但总要转着弯来表示他对冯主任的支持。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对这场争论采取了中立的态度。尽管冯世宽一再用眼睛示意他表态，但登云却装ณ得好象没看见或者不明白冯世宽的眼色。
冯主任不知情，登云现在有了难处——他儿子正没命地追求田福军的侄女，现在他不好再和田福军伤和气了！
冯世宽显然对李登云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从常委会言的情况看来，他现在并不占上风，因此他很需要李登云同志站出来支持他。
冯世宽甚至忍不住开口对角落里的李登云说：“登云，你的看法呢？”
李登云赶忙把另一只手也捂在腮帮子上，还是不说话，只是吱吱唔唔地对冯世宽表示，他今晚牙疼得连一句话也说不成……
这次常委会开创น了本县会议史上最不寻常的记录：这一些情绪激动的人，竟然从天黑一直吵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