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脸更红了，九爷别张罗着๒，才跟格格说着话又拿，平日里再加些点：“九爷真是个没正经的主儿，却并不当自己是下人。过来扶着素儿坐下，最好每天都能ม喝上新奶，这样尽管害喜也不会缺营，是药三分毒。格格原先一日三顿的，到เ了这儿少了早ຉ餐一顿不习惯，而且不吃早餐对身体很不好的，能不能ม给格格再加一顿？直直地对老九说，太医说了格格的症状，那就能不喝药就不喝。”
“哪个ฐ敢多嘴？爷把她们一个ฐ一个都赶出去。素儿怎么เ说都是皇阿玛早就亲封了&#x，论位份除了嫡福晋都只是侍妾，敢来给素儿挑刺？还反了她们了。
“素儿又没读过。”老九拔高了声音说道，当然只会说些怪话，比不得四嫂，府里那几个都摆得定，还给四哥张罗。”
“好啊，有劳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山脚下的庄子，零零落落的有几户人家，应该都是护林人。院子外落了满地的枯树叶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旁边看上去有条山涧，只不过因为ฦ是冬天，没有水，石头上有一些了黄的苔薪。夕阳映着树枝，金黄黄的，极美。
院门口站着祁广德，穿着狐皮大氅，戴着同色的狐皮帽子，看样子已在院门前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众侍从识趣地去了属于他们的院子，离开了素า儿的视线，月儿则ท拿了包袱往院里去了，把想象中热烈的欢迎场面扔在背后。祁แ广德却有点特意想辜负众人的好意似的，只轻笑着走上前来，拉着素า儿的手往院里去，嘴里只道：“素า儿，咱们回家。”
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扫走了这冬日的严寒，多年的等待和辛酸仿佛都有了答案。素儿只是微笑着，由祁广德搀着进了屋子。这里的屋子大体布局和素儿布置的佟府相仿，只不过屋子的外墙都是双层的，屋里的暖炕中间凹下去一块儿，正好支一张桌子，四周用棉帘子遮了。冬天坐在这桌边看书，脚伸在下面盖好棉帘子，极暖和的，到晚上则ท把桌子拿开，用板盖平了铺了被子睡，很实在的一种布置。
因为ฦ路途劳累，当晚素儿吃了两天来第一顿饱饭，早早地泡了澡睡下了，祈广德则在另一间里睡下。第二天午后，祁广德把众侍从叫来做见证人，素儿则ท穿上大红喜服，两人按汉人的习惯，行了简单的婚礼。
当祁广德用称杆挑起盖头，满眼的红亮，素า儿觉得心在燃烧起来，站起身把所有能找到的腊烛点燃，在通亮的烛光中，向祁แ广德走去。这晚上一切都是火烫的，两人的眼神是火烫的，吻也是火烫的，所有的痛楚和伤感被燃烧殆尽。无言不是缺失，此时此刻只需要记得，在烛火的映照下，一切都是火一般炽热而完美的。
六十七
记得曾有过一个关于苏格拉底畏妻的笑话：苏格拉底十分怕老婆，他老婆是个ฐ悍妇，有一次争吵时，她把苏格拉底赶出家门，心里还觉得不满意，从二楼端了一盆水冲在楼下门前的苏格拉底泼去，苏格拉底一甩“水袖”道：“我就说雷霆之ใ后必有暴雨……”。在强悍的老婆每日对他的刻苦训练下，他每天苦苦思索ิ人生真谛，终于成了伟大的哲学家，所谓的痛苦让人思考，源出于此。
素儿的丈夫祁广德看来此生是无望做哲学家的，每天从帐本中找茬,他是个生意人，对市面上各类物品和人工价格非常熟悉，把帐目中刻意做高了价格取差价的部分做好记号，写上差价对比，再交给月儿核算一遍，自已๐省下一大段空闲的时间，忽略๓了月儿满眼的哀怨，拉了素า儿满山满林子的跑。
素儿自己被皇室折磨成了半吊子智者，现在又哑了，更有了智者的风范。自古以来但凡称上贤人智者的基本都是惜字如金的，难得说上一两句内涵深刻的话，便能让无数读书人研究良久，再延伸出许多涵意来，达到那个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于是贤人更贤了，传统更多了，深得人心。素儿这智者却不同，看自己的丈夫偷懒、月儿皱眉，心里很高兴似的，每次都笑意满满，安抚地拍拍月儿的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做出“你办事，我放心”的态度，然后由祁广德拉着便往外跑。
天气渐渐回暖，树枝头崭露嫩芽，候鸟逐渐从南方飞了回来，山涧里也开始有了溪水，远远望着，山头绿了起来，不知名的野花红了起来，万物复苏，一切都活跃了。很优美的风景，独独多了身后跟着的侍从，让素า儿夫妻两个很不自在，这老康派人监视自己吗？这种地方谁没事跑来跟素儿秘密接头不成？素า儿回头拧着眉，冲这帮侍从一挥手，可他们就象是苍蝇，你赶着就走，一回头又来了，把素า儿气得直跺脚，说不出的苦。
“你们不用跟着，有我在，还能把你们主子弄丢了不成？”祁广德话了。
“祁แ先生有所不知，这山里多的是各种禽兽和蛇鼠，冬天时都冬眠着还没什么，这一开春就全出来觅食了，饿了一冬天都凶狠着呐，咱们也是要保护着祁先生和格格的安全，若是离得太远，怕到时候远水救不得近火。”为ฦ的一名侍从上前施礼答话道。
祁广德听了觉得有理，看看素儿两ä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素儿也是一笑，从路旁取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不必都跟着，只一两人跟着就行，其他人去打些野味加餐。”众侍从自是从善如流，得不得这一声，呼呼拉拉地几乎全跑掉了，那个答话的侍从反应很快，顺手拉住了一个手下作陪，免得自己一个人跟在人家夫妻身后别扭。
素儿一向都有宽待周围人的美名，这些侍从都对素า儿怀着敬佩之ใ意却没有怕的意思，那ว次在驿站抽打侍从的事总算是立了威，不过侍从们都是看得出素儿是因为ฦ月儿挨耳光才会这么做，那威是白立了，都没人怕她。
她和月儿、祁广德的三间主屋都不允许侍从进去，有什么事也在外边通报了才出去见他们，侍从们乐่得清闲，整天都窝到厨房去和素า儿带来的厨子们琢磨吃的东西。后来素儿看看这样实在不成样子，便让祁广德支使着他们到庄子后面的地里去开荒，让他们爱种什么种什么เ，收成归他们，他们便意思意思种些土豆白菜什么的，仍是一空便去深造厨艺，素儿看看也管不住，便由得他们闹腾。
素儿跟自己府里的下人们没有太多的规矩什么的，对这帮侍从却是不敢放心，说起来他们尊自己为主ว子，可他们更是老康的探子，素儿对他们总是亲近不起来，若即若离的远着，暗地里让月儿也多加防范。这样一来素儿对侍从们的管理明显属于不得力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老康既ຂ派了他们来，说明老康对自己也不是十分放心的。照说自己在老九府里时，老康都能给素儿一个自由，现在已๐是个哑巴了，又到了这个少有人烟的地方แ来，还这么เ监视着有什么意义呢？
素า儿不愿意想那些有的没的，只顾着眼前的生活和眼前的简单而平淡的快乐่，不知是谁说的“幸福就象花儿一样”，美丽ษ而易谢，素า儿不想让过去的经历打扰到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两人在溪边拿干树叶做小船玩，看青蛙吞食小虫子，用树枝在地上画卡通，看清晨的薄雾带着湿意腾腾地升起，看落日斜阳染红了林子，不怕累็时便登到山头看白云在脚边飘过，体验远望群山一锅窝头的感觉，有时素儿会拿了琴拉上一曲，当然曲调不再衰伤。日子过得简单，恍恍惚惚的都不记得什么年节，每天都一样的平淡无奇，每天都是一样的若有若无的喜悦，不用期待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失落。
山里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才看着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到了半山腰便落下一阵雨来，促不及防的。祁广德徒劳地脱了外袍给素儿挡雨，素儿仍是被淋了满头满脸的雨水，想找地方躲雨，太阳倒又出来露了脸，嘲笑般地看着两个落汤鸡。祁广德早湿透了，大笑着抱了素儿下了山，跑进屋子一叠声地唤着：“月儿快去打热水来，咱们两个都湿透了。”
月儿挤了挤鼻子道：“快拿毯子先裹裹。你要是把格格冻着了，明儿你自己做帐！我这每天侍候着，还得给你把帐做了，忙得直跳脚，你还捣乱ກ！”
祁广德笑道：“你别急，我跟皇上回了让弟弟来帮忙的，等他到เ了就给你们成亲，你们小夫妻一起做帐！”
月儿登时红了脸：“谁要嫁他？他来了你就什么เ都不用干了。再说了，府里不是还要他帮忙？铺子怎么เ办？”跑着去备了洗澡水。
祁广德抱着素儿一起泡到桶里，很享受地闭了眼，素儿想起刚才的话头，甚是不解，便推了推祁แ广德。祁แ广德笑着搂了素儿道：“想问月儿的事？弟弟跟月儿的事早晚都得办了，他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了。先给他们成了亲，月儿若是愿意跟弟弟回京或是回老家就随她，若是愿意留下，每年弟弟都来这里过几个ฐ月，好在来回路程还不算多。咱们晋商苦，大多数夫妻都是聚少离多的，女人独自撑下一个ฐ家，男人只能供银子，所以晋商家大多有不准纳妾养二房的规矩。”
素儿点点头也闭了眼，安心靠在祁广德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心里盘算着要给月儿什么เ嫁妆，十几年的感情，月儿和自已๐的亲妹妹没什么两ä样，月儿一直说不要嫁人，其实也是顾着自己，总不能因此误她一生。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被祁广德抱起来擦干身子，素儿被惊动了，微睁了眼在祁แ广德嘴角吻了一下，又闭了眼沉到他怀里睡下。
祁广德不肯让素儿就此睡着了，在她身上一路吻过去……。晚餐时月儿过来敲了门，素儿脸红红地起了身，祁广德看了便笑道：“脸红什么？夫妻不当如此吗？”素儿白他一眼，两ä人携了手出来。
餐桌上素儿总觉得怪怪的有些不好意思，月儿看了不由得笑：“格格有什么抹不开的？月儿还等着抱小的呢。”
祁广德拿指头点到月儿的额头上，似笑非笑地骂道：“你自己个儿生了抱吧，到时候可别怨小的跟你一样陶！”月儿倒不脸红了，手捂着脑袋笑。
六十八
祁แ广善来的时候已๐是春夏之交，山里仍是一派清凉，进了院子便放开嗓子叫道：“大哥，这儿真凉快，亏你找得到这么个ฐ好去处。”
祁广德和素า儿迎了出来，相互见了礼便往屋里请，祁แ广德笑道：“月儿这丫ฑ头也有怕羞的时候，躲在屋里死也不出来，你嫂子拉也拉不出来。”
祁广善奇道：“不会吧？月儿也会怕羞？大概是因为ฦ我来了，躲在屋里偷着乐่吧？”
素า儿嘴里说不得，只冲他咬咬牙，眼往旁边屋子撇了一撇，示意他自己้去敲门。祁广善会意地跑过去一阵地敲，嘴里道：“娘子快开门，你相公累了，想坐下歇会儿呢！”一句话说得兄嫂抿着嘴偷笑。
只听“啪”的一声儿，月儿把门开得敞敞的，冲到门口道：“是哪个ฐ没正经的跑到姑娘我这儿胡扯的？我拿大扫把轰了出去。”
“好啦，月儿别生气，为ฦ夫这儿给你赔礼了。”祁广善仍嘻笑了躬身一揖。
“还胡说！这儿谁是你娘子来？”月儿嘴上别扭，心里的甜却透到了脸上。
素儿扯了祁แ广德的手往自己้屋里去，把门关好了背靠在门上直乐，差点笑岔了气，被祁广德一把抱过道：“咱们喝茶吃点心，由á他们两个欢喜冤家闹腾去，只别拆了屋子就行。”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两人的吵闹算是告一段落，祁广善拉着月儿闯进屋子来道：“哥哥嫂嫂有好东西吃也不叫着我们，真是小气。”
祁แ广德慢悠悠地拍掉手里的点心渣子，拿毛巾抹了嘴，慢条斯理地道：“你们两个说道好了？太慢了，点心吃完了。”
祁广善却是个精力旺盛的，赶了远路才到的，居然还是生龙活虎的，跑到榻上坐了问：“哥哥嫂嫂有没有帮我们选好日子？我回了爹娘，爹娘说让哥哥安排，过年时再带了月儿回家拜见爹娘。”
祁广德道：“心急吗？要是急的话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儿就办了，不急的话就下月初六。对了，月儿婚后是随着弟弟回京城还是回山西老家？或者留在这儿？”
月儿低了头道：“格格和姑爷若是不赶月儿，还是留在这儿吧。好些活儿还是月儿干着顺手。”
祁广德道：“该改口了，都是一家人了，还格格姑爷地叫，多生份？我代你想过，还是这儿安全，你能说话的事是个秘密，到เ了京里人多口杂，难免传出去。这儿的小院子就咱们家里人住，自在多了。”
月儿低头答应了便要出门去，被祁广善拉住道：“要不明儿就办了，省得东一个西一个不好住。”听到做哥哥的嘲笑声，红了脸道：“你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可我们也没少等，也一等七八年的了。”
祁广德道：“七八年都等得，这几天的功夫便等不得了？我和你嫂子的婚礼ึ简单是没办法，你们要是图省事儿，不怕委屈了月儿？”
月儿心里一阵感动，正色道：“婚礼简单还是隆重不是最重要的，婚礼再简单，你们两个一样还是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重要的是相互扶持。若说要等，几天，几个月，就是等几年，也没什么等不得的，我只是不想大家太操心，广善也是这个意思。”
素า儿听了便在纸上写道：“让两人对着咱们宣誓，会互敬互爱，不离不弃，厮守终生。明日仍请侍从们作见证，开个宴算作礼成。”
两ä人看了都说好，这婚礼ึ便不中不西地进行了，第二天众侍从表现得比祁家四人都兴奋，纷纷展示自己的厨艺，然后一个ฐ个喝得大醉而归。众侍从自打到了这里，除了吃喝，没有别的娱ຉ乐，平时没事都要找理由一起大吃大喝，现在又找到这么เ好的理由，没有不尽兴的道理。
可惜两人终究还是表示不满了，这天一大早ຉ就听得祁广善的嚷嚷声：“哥哥也太过份了，我可是在度蜜月啊，新า婚第三天便要干活了……”
祁广德则说：“节制节制！新婚才两天就弄得象个死狗似的，以后怎么เ办？等一下让素儿给月儿算算日子，每个月适合怀孕的那ว几天才允许同房。”
月儿本来正坐那儿看帐本，听了这句话脸一下涨得通红，把笔一甩自到屋里去了，广善则ท在一旁直跳脚：“哪有这么干的？你是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得问问娘，我是不是她在路上捡回来的。”
“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快去哄哄月儿，怪哥哥说话口没遮拦。”
“你过去挺正经的，怎么เ才和嫂子成亲没多久，就象换了个ฐ人似的。”
“快去，月儿别让我说哭了，我没想到她在屋里。”
“我劝什么呀，嫂子已经过去了，没事的。”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月儿已经出来了，冲祁广德撇嘴道：“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哥哥，不分个人前人后，拿这房中事说笑，要不是格格的面子，我才不帮你干活儿呢。”
两人对着月儿一阵哄，拥着到了书房里干活儿，素儿没事人儿似的看戏，看完戏看书、吃点心。这院儿里多了祁แ广善一个人，却象是多了一群人似的，好不热闹。都说三个ฐ女人一台戏，现在看来两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也是一台戏，只怕是更热闹呢。
祁广善闹腾归闹腾，干活儿却不含糊，动作比做哥哥的快得多，性子又活跃，时不时想出个点子来供大家参考，看月儿用阿拉伯数字做帐简捷明快，便提议要在商号里推广，叫月儿教会他，他回去教伙计；看月儿划ฐ表格，他又提议每次划表格很麻烦，不如找人拓印一叠来备用……总之一句话，这人适合开一家点子公司。
不管怎么说，表格是让人驾了马车跑了几十里的路，到最近的市镇去，找印书局的印了几千份来，阿拉伯数字他也学会用了，做了阿拉伯数字的帐后，再由祁广德誊写成汉字的帐，装订成册后分类归档。到了五月份，所有的帐都已๐弄好，算日子老康也该来了。
六十九
老康是六月来到这里的，先到行宫呆了一天，第二天穿便服由三四人跟着进了素儿住的院落。众人都行了礼之后，老康先就帐目的问题跟祁家兄弟谈了一会儿，命人把核好的帐本抬到เ车上，有问题的单独放，然后挥退两兄弟单独见素儿。
见了素儿老康象是很激动，忙离了座儿扶起素儿，嘴里说得亲热：“好些日子不见了，朕一直想着来看看你呢，你倒是懒得连信都没有一封。住这儿习惯吗？嗯……看着身体好多了，越漂亮了。”
素า儿只是微笑着，不动手写什么เ。老康拉了素儿坐到榻上，笑着道：“想弘历了吧？小家伙长得快，你一定会认不出他的。本想着带这儿来住几天，朕琢磨着祁广德看了他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到เ时候怕你难做，你又不能来行宫，朕想你每天到行宫附近的大帐里来，和孩子玩个几个时辰，等他睡下再抱回行宫可好？”
素儿点点头，心下却在想：做娘的哪能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只怕这孩子未必记得自己，到时候怕是会哭闹着找奶娘，再说自己都不能ม开口哄孩子。想到这一节，心里有点酸酸的，这孩子就算是在宫里养着的，隔三差五的总是会回府几天的，会被教着叫老四“阿玛”，叫钮钴禄氏“额娘”，就算让月儿教他，能让孩子叫自己้什么？
回过头来又想：这孩子并不是自己盼望的，虽说有母子亲情在，只要他过得好便行了，每年有几天见到也已是算不错了，何必强求了既为难自己，又为ฦ难了祁广德？对孩子也未必是好的。心里想定了，神色也舒展开，随老康出了屋子，带了月儿去看弘历，祁家兄弟看素儿和老康一起出门，自然不能多问什么。
到了大帐里，孩子刚睡饱了喝完奶，爬在毯子上玩得高兴，见了素儿先是好奇地瞪了眼睛看，等素儿拿出月儿早做好的小布袋熊在他眼前晃，他便“咯咯咯”笑着快地爬过来，一手举着要拿小熊玩。素儿趁势要抱他，没想到这孩子一手紧抓着熊，一手使劲地推素儿，咧开嘴便大哭起来。
老康先前把奶娘遗出帐外的，现在孩子一哭老康也哄不住，只得让奶娘进来抱了孩子。这小家伙变脸倒快，才脱离素儿的身子便又笑了，脸上挂的泪珠还没干呢。老康只得讪讪地说“这孩子有点认生呢，毕竟还太小……”
素า儿呆了脸，坐在毯子上看小家伙玩，爬东爬西的忙得不亦乐่乎。老康一脸歉意，过了一会儿又让奶娘出去候着。素儿这次学乖了，没有立刻抱他，和他玩了好一会儿了才试探地搂了他一下，也许是陌生感已๐经过去了，他靠在素儿腿上玩素儿右手指上套的假指，略一用劲便扯了下来，引得他又是一阵儿的笑，不肯还给素า儿。素儿抬了头看老康，老康只得上前千哄万骗地把玉指套拿过来，仍给素儿戴上。
连着几天，素儿都过那大帐跟弘历玩，弘历慢慢跟素儿亲热起来，时不时地撒着娇赖在素儿身上，素า儿也由á得他起腻，心里有一丝丝的甜。素儿开始不满足起来，提要求要带弘历到เ帐外走走，老康犹犹豫豫地同意了，前提是素儿要尽量避开熟人。
素儿为了来见孩子，特意穿了套下人的衣服以避人耳目，头也梳成一个ฐ极简单的髻，鬓边的头略遮住一点脸，又抱着孩子挡住一部分，确定不仔细看是认不出来的，便和月儿两ä人抱着弘历往外边走。到了一条小溪边，找个比较凉快的树荫下坐了，给孩子试试腿劲，耸着孩子玩。
月儿看看左右无人，便开始跟孩子说话：“宝贝的名字是‘弘历’，弘历。”一边说着一边拿树枝在地上写这两ä个字。孩子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又伸过手来抢月儿手里的树枝，月儿便笑了由他拿了树枝在溪水里胡乱敲打，敲了一阵又觉得没意思了，便把树枝丢在地上。
素儿看看月儿，在地上写道：“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最近这些日子你们怎么了？这还是新า婚呢。”
月儿脸有些红，吭吭哧哧地道：“他在这事儿上也太过贪了，我每晚都睡不好，白天还有好多事要做，累็得不行。怪不得大哥这么古板的人都拿这事儿笑话他。这男人怎么那ว么好那事儿啊？想想真没意思。”
素า儿一窒，别的事儿都好说，可这是房中ณ事，旁人插不得嘴的，可夫妻之间为了这事儿慢慢淡了的事情可是听说得不少，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女人更是觉得累，男ç人便渐渐有了外心。这终究是和今后的相处分不开的，想了想素儿还是写道：“房事本是正常的事，你试着让他略๓节制一点，不要硬是不合作。他过几天就要回京了，这一别有好长时间不得见面的，有些贪也正常。男人若是对你没这个想法了，多数就会有外心，夫妻还是要相互谅解的。”
月儿想了好久才道：“格格说得有道理，只是我不喜欢这样，要是男女之间只有这点子事儿，还不如只做朋友呢，唉……烦！幸亏我要求留在格格身边，不然再过几天我非把他踹床底下去不可。”
素儿听了不由得笑了，写道：“总不见得一辈子不见公婆？你们才新婚，贪一点也是正常，慢慢的也就细水长流了，别急。”
月儿苦笑道：“但愿吧。唉，这男人总是自己选的，若真是选错了便是我活该，本就怨不得别ี人。”
“他人不错的，别为这种事和他生份了，到时候只怕才有得你怨，并且真真是怨不得别人了。你懂得轻重，可别犯糊涂ิ。”
月儿只点点头，看看天色，便说要抱了孩子回大帐。起身回去的路上，月儿奇道：“格格怎么成亲那ว么久还没消息？看得出来大哥盼孩子好久了。”
素า儿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所谓人意弄人，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不想要孩子时一次便怀孕了，现在想要孩子了，七八个月都没音讯，和祁广德之ใ间也是一波三折，好容易才到了一起，自己却成了哑巴。
回家后月儿仍和祁广善做着欢喜冤家，每天拌嘴事事别气，当然每天都以祁แ广善认错扮小丑陪小心告终，等祁广善归期到了，月儿才有了正常的反应：红了眼送出好远。
祁广善很有耐心地隔天便有信送来，月儿却因为忙东忙西的，难得回一封两封，这样过得几个ฐ月，祁广善便象失去耐心似的，很少再有信来了，月儿却不以为意，没事人似的，弄得倒象是素า儿在瞎起劲。
意外之事终于传了来：安儿寄了信来说庄里的王柱儿见到祁แ广善去八大胡同，同何贵说了，大家先是不信，后来何贵让人悄悄跟着祁广善，果然跟到了一家花楼。安儿在信里说要叫祁广德劝着这个弟弟一点，另外别跟月儿说，免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