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卡片令她关起办公室的门,他人,可是只见花日日按时送达,“今天有两班新า。
他是这样一个心思细密又细腻的人。细细一再品读每个,独自捧着它。有个ฐ老师临时请假,我正忙得喘不过气来呢,希望见到门口那个踌躇、小心翼翼的身影,但每晚她都带着颗失望、失落的心回家。
“哦,那太好了。”云英吁一口气。感动得热泪盈眶,夜夜云英关门休,总若有所待的刻。”
“当然可以啦。还有啊,“我升官啰,”诗若故做。”
“不……不……谢谢。”余主任拉开椅子坐下,又,想想。
英明点着头,挥着手,希望他赶快说完。“好,老以后呢?”
小罗再一次努力试着发动,引擎哼了一声,车身抖了两下,然后一点动静和反应都没了。
这阵午后倾盆大雨下得毫无预告,而且来势汹汹。大楼前的骑楼ä走廊挤满了吃过午饭来不及回办公室,跑进来躲雨的上班族和行人。娄ไ英明一站出来,男男女女都把目光投向这个相貌不凡、高大俊挺的男人。娄ไ英明丝毫不察,亦不在意四周对他的瞩目,专心在繁忙的街上找空计程车。小罗则匆忙跑向后车厢。
“谁呀?”
““洋集”和“冠钧๕”。”
“为什么?”
“他们打了几次电话来找我,一个要改货期,一个要加一柜货。我不在,接电话的人对他们态度不好,问什么都一推三不知,又不留话给我。他们以为我不负责任,很生气。”
人杰更生气。“他们最后还是没找到你本人?”
“是我打电å话去。我有习惯不定时的打电话给客户,或顺道的话就亲自去拜访,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加强服务的地方。”
人杰意外也很高兴。“做得好,诗若。”
“我已经向他们解释也道过歉了。”她抓过他的手帕,老实不客气地捏着鼻子擤了几声。
“他们不接受?”
诗若摇摇头。“没事了。”
“那ว英明发什么火?”
“他……”眼泪叭叭嗒嗒地又掉下来。“我昨天很晚才和客户联络上,把这件误会澄清。今天来找不到他们退回来的合约。英明把我叫去,合约已经在他桌上了。”
“你跟他说了没有呢?”
“还没有。”
“他没问清楚就骂你一顿ู?”人杰耸着眉。这不像英明的为人呀。
她又摇头。“他没骂我。”
“金铃都听见他鬼吼鬼叫了。”
“是我骂他。”
“??”
“我骂他始乱终弃。”
“什么?”人杰抓住她双肩。“他对你做了什么เ,诗若?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抬起迷惑的眼睛。“我怎样?”
“你……”天,教他如何启齿?“英明……他不认帐?”
“认什么帐?”
哎,他真是白痴!还问什么呢?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始乱终弃!人杰气得发抖。
“你没事吧,诗若?你觉得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你去看过医生没有?”
诗若被他温柔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满头雾水。“我很好啊。”需要医生,不好的是英明。她不禁悲从中来,又滴滴答答地落下眼泪。
“别难过,诗若。”他轻拍拍她。“你今天不要上班了,回家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她干嘛ใ要休息啊?可是人杰已๐经走了出去。
人杰一进英明的办公室,那几颗是非头又聚在一起了。
“看吧,马上有人替她出头去了。”
“不服气,你也哭上几声。”
“呸,你才需要哀号几声呢。”
“老板若是女的,我何止哀号?我会叫得床板都塌下来。”
诗若出来时,他们正邪ิ恶地哄笑。她不理会他们。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只知道英明得了绝症,他快死了。而她恐慌、悲伤得有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她试着工作,可是眼泪老是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没法子,诗若只好去向她的顶头上司请一天假。洪经理立刻๑批准了,还说她若明天还是感到เ不适,多休息一天没关系。
诗若感激得不得了。同事里也许有人不喜欢她,但仍有人对她很好。
可是英明就要死了。
“怎么会呢?”云英惊愕不已。“他看起来很结实,很健康呀。”
诗若大白天上班时间跑到เ补习班来,已๐经教云英很意外了。她一进她的办公室,就伤心地哭个ฐ不停,吓得云英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想不到她竟说出这么个ฐ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自己说的,他说他得了不治之症。”诗若抽噎ດ着,“怪不得他最近都躲着我,害我每天中午等他吃饭,他都不见人影。他也一天到晚的不在,找不到人也看不到他。”
“不要哭了,诗若。”云英把她推起来。她靠在她肩上哭,哭得她衣服和领子湿了一大片。“再哭下去,你也要生病了。他到底是什么เ病呢?”
“我也不晓得。”诗若从外衣口袋拿出一条手帕抹眼泪,擤鼻子。“他一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我就……”她又要开始哭了。
“好,好,”云英赶紧ู阻止。“我了解,你太难过了,没有详细问就走了?”
诗若点点头,要把捏成一团的手帕放回口袋,才发现──“这是人杰的手帕。”
“你告诉人杰了?”
“没有。我想英明可能ม不想告诉别人。他会对我说出来,是我逼他的。你千万别跟人杰说哟。”
“为什么?”
“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对英明惮度一定会不一样。别人的同情和可怜眼光,会比生病或死亡的威胁更伤害他。”
云英温柔地抓住她的手。“你说的对。好,我不告诉人杰。”她端详诗若的愁眉深锁和凝重表情。“你这样子真教我雄,诗若。不过你长大了。”
“唉,我本来就不是孩子。是你们把我当孩子。只有英明看待我是个女人。”
云英警觉地坐直。“你和他之间……你和英明有多要好了?”
提到เ英明,诗若所能想的仅有他得了绝症的事实。“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愿意嫁给他。”
云英脸都白了。“诗若!”
“我不在乎ๆ他还能活多久。我爱他。”
悲伤仍据满诗若双眸,但下了这个决心,她天真无邪的脸庞突然散发出果决和坚毅。
云英看在眼里,是喜亦是忧。同时感到เ十分内疚。这些时候,人杰白天经常打电å话,每天晚上都在补习班外面,等所有职员和老师、学生都走了,才进来,帮着她收拾,关门。两人而后带着小诗散步到彼此念了几百遍:“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方แ依依地道晚安。
有时他会替她去托儿幼稚园接小诗,带小诗去玩,到她该结束工作,再来补习班找她。她沉浸在爱与被爱的幸福喜悦中,完全忽略了诗若。而且通常她回去,诗若已๐经关灯睡了,早上她起来,诗若又已出门。自从她和人杰恋爱,她几乎难得和同住一间屋里的诗若碰面或说话。
“你最好和英明谈谈,诗若。”云英建议。“他若爱你,我相信他不会愿意在他得知他得了绝症的时候娶你。”
“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