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的平民百姓既无钱买粮，近日有许多，长着野草，十分可怕。城内原有许多空旷的地方，每日仅能。又买不到粮，所以，死守城池。如今开封的人心与前两次被围攻时大不一样。那时开封城中ณ不怕缺粮，如今缺粮了。那时许多老百姓听了官府宣传，都以为李自成的人马奸掳烧杀，而且一餐也只能ม，但人多草少，没几天就被挖。经过了这几个ฐ月，人们逐渐看清，十分仁义，闯，只有罗汝才的人马骚扰百姓，掳掠妇女，也许闯王会不让他的人马进城闹事，但他的人马也得听闯王的军。因为ฦ缺粮已成现实，又有了这些想法，开封的一般平民百姓对于守城之事不再热心，特别是那ว些穷苦人家，在饥馑之ใ中，倒是天天盼望闯王进城。
黄澍事先禀明巡抚和巡按，亲自带领兵丁和街役，突然来到南坊李家粮行，将李瞎虎捉到，绑在十字路口，当着围观的人群摆了公案，亲自审问。李瞎虎睁眼望望，在黄澎左ุ右见到เ好些熟识的面孔，但是他知道在这种情势下，他们谁也帮不了他的忙。于是他只得装出非常老实的样子，向黄澍磕头哀求，表示ิ愿意献出几百担粮食，只求饶他不死。但黄澍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杀一儆百，也为ฦ了借粮商的一颗人头收买民心，怎么能够手软？他拿起惊堂木将桌子一拍，说：
他决定到承乾宫田妃，但又想到应该先去皇后那里走走，让皇后也高兴高兴。于是他从御案前站了起来，也不乘辇，也不要许多宫女、太监跟随，就走出乾ດ清宫院子的后门，向坤宁宫走去。
1้南宫——明代在今北京南池子一带建筑的宫殿群叫做南宫，又叫做南城，建筑规模详见第一卷。
“大元帅，我有一个愚见，不知妥否。请大元帅速命一大将率领三万人马去追左良玉，乘其在襄阳立足未稳，元气未复，攻占襄阳。将南阳与襄阳连在一起，随后再经营郧阳，可称为‘三阳开泰’之计。如此，则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将立于不败之地。自古以来，襄阳十分重要，为南北交通要道，又在汉江上游。将来从襄阳出兵，可以东出随、枣，南取荆州。总之，占了襄阳，今后进湖广，人四川，下江南，都很方便。”
大家走后，李自成拉着李岩的手，步出帐外，站在一棵大树底下。树梢上传来知了的叫声，叫叫停停。附近有战马在吃野草，偶尔还听到เ它们用蹄子刨土地的声音。天上满布星辰，一道银河横斜，织女星和牛郎星隔银河默默相望。旷野上，很多很多军营，到处有火光闪灼，分明是有的将士还没有睡觉。在李自成和李岩站立的地方，树枝上有一只喜鹊，在梦中被火光惊醒，从枝上飞起来，但忽然明白几天来都是如此，随即又落下来，换了一个树枝，重新安心地闭起眼睛，进入梦乡。
如今已经知道，官军人数很多，号称四十万，实际有十七万，这数目不可轻视。李自成亲自把刘宗敏送出营门，看着宗敏上马，嘱咐说：
“是！”李过答应一声，忍不住又问道，“可是在朱仙镇北面扎营不是更好么？我们大军从这里出发，不是先到朱仙镇的北面么？占领了朱仙镇的北面，就可以隔断开封同朱仙镇的通道。”
“是的，曹帅。大元帅没有新的吩咐，自然仍按原计而行。曹帅来见大元帅有没有紧急事儿？要我去叫醒他么？”
当罗汝才来到时候，李自成果然睡了。吴汝义แ听说大将军来到，赶快出迎。汝才知道自成刚刚睡下，不让汝义惊动，只向汝义问道：
朱成矩、刘静逸和三四位最亲信的将领都在时中的帐中等候。立在帐外的头目们也有跟进来的。大家看见时中进帐时面带笑容，右手悠闲地摆动着马鞭子，感到เ莫名其妙，也不好急着问，等他坐下说话。时中ณ坐下以后，刘玉尺先挥手使亲兵们和不关紧要的人们全部退出，他并且走到帐门口又挥一下手，使人们退远一点，然后在时中的旁边坐下。时中ณ登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望着大家，用严峻的口气小声说：
袁时中身边的亲兵们有的向刘玉尺投以愤愤不平的眼色，有的感到惶惑，有的疑ທ心刘ถ玉尺已经被李闯王暗中收买。大家又望望袁时中，却奇怪时中ณ完全听信玉尺，微笑点头，连说：“我明白。我明白。”有一个ฐ亲兵原是袁时中的表兄弟，最不甘心小袁营目前所处的地位。他向身旁的一个亲兵看一眼，在心中抱怨说：
“我已经醒了。子宜，快进来。有紧ู急事，赶快说吧。”边说边披衣跳下床来。
尽管李自成认为ฦ时候不到，不肯对宋献策多谈曹操的问题，也不许刘宗敏和高一功计较小节，但是他常常在心中ณ暗自思忖，并且细心观察，担心曹操会过早地离开他，由朋友变为劲敌。此刻他又想了一阵，深感到攻破开封后他同曹操或分或合，怕不好再拖延不决了。他忽然想到攻破襄城后找不到เ张永棋的事，近来风闻张永棋被曹营暗藏两ä日，私下放走。他没有将此事告诉刘ถ宗敏等知道，只命吴汝义秘密查明真情，再作适当处置，但此事使他的心中久久地不能平静……
“儿女的亲事哪能ม随他们自己的意？只有大人做主才能算数。我今天已经做了主了，你回去告诉她说，她不会不听从。”
当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回想着自己在大元帅行辕同闯王的一番谈话。当时她抱怨说：
“好极！好极！两兄所言使献策深为佩服。能得二位阁下在袁将军左右，袁将军日后功名富贵，夫复何忧！至于我们大元帅奉天倡义แ，吊民代罪，仁德所及，如冬日在人，早ຉ已妇孺皆知，令名昭著。我也是多年奔波，足迹半天下，观人多矣，后来得遇大元帅，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现在袁将军和二位来得正是时候，不日就要进攻开封，望袁将军建立功勋，机不可失。”
“在下并无学问，也无韬略，只是一心辅佐袁将军而已。如今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ณ原，因为知道闯王是真正救世之主，虽尚未得天下，但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已无可疑ທ。玉尺从去年以来，就奉劝袁将军不必与群雄角逐，只须ี暂时独树一帜ຒ，以待圣人。袁将军也是这番๘心意。不想今日果然能够来到大元帅麾下，玉尺的一番心愿，果然得偿了。”
岸上小路两ä旁，田à地平时比别处湿润，又经过几天前的一场小雨，虽然庄稼种得不好，出苗不齐，又缺施肥，但也是麦苗青青，豌豆已经开花，仔细看去，还结了一些小荚。
闯王笑一笑，又问道：“李公子知道么เ？”
这一天，降将祖大寿等献出了许多珍贵物品，有红色的和白色的珊瑚树，有用琥珀、珊瑚、珍珠等做的各种数珠，还有珠箍、珠花、沉香、玉带、赤金首饰、玉壶，以及用玉、犀牛角、玻璃、玛瑙、金、银制ๆ成的大小杯盘和各种精美银器；皮裘า一类有紫貂、猞猁狲、豹、天马皮等，另有倭缎、素缎、蟒衣，各种纱、罗、绸、缎衣料，黄金和白金，氇氇和毡毯、红毡帐房，骏马、雕鞍、宝弓和雕翎箭，虎皮和豹皮，精巧ู的琉璃灯和明角灯，各种名贵瓷器，各种精工细木家具，镀金盔甲â，镶嵌着宝石的苗刀，等等。皇太极命洪承畴和祖大寿等坐在大清门外，将降将们献的东西看了一遍。洪承畴因为是仓猝中突围被俘，所以无物可献。但是心中明白，皇太极是要他看一看祖大寿等许多将领ๆ的降顺诚心，意不在物。
洪承畴明白清帝所问的是出于传闻之误，只好跪下回答说：“昔日并无此例。今因文臣众多，台谏1纷争，各陈所见以闻于上，遂致如此。”
任浚又问：“如何救此紧ู迫情势？”
陈永福说：“我刚才正要同各位大人说到此事，决不能让流贼掘城成功。”
高名衡心头狂跳，腿脚๐发软，但表面上仍竭力保持镇静。他向布、按二使及尚离未去的官员们看了看。众文武一个ฐ个ฐ大惊失色，相顾ุ无言。他转向陈永福徐徐问道：
高名衡又说：“昨晚周王殿下命内臣来向学生传谕：省城危急，务望文武众官用心守城，不必进宫朝贺。既然殿下已有此谕，我们只好谨遵。请各位回去，各守职责，不可疏ຕ忽大意。”
“好吧，发给大家酒喝，比曹营减半。可是一功，你替我严å申军令，不管是谁，不许喝醉；有喝醉的严厉处罚！”
“你还有什么事儿？”
可是陈妈妈仍很担心。她怕离开南阳城后，万一遇到闯兵，护送人马太少，临时各自逃生，会使小姐落入贼手。她把自己的顾虑说出后，左小姐想了一下，问道：
“这好办，我着人传知姚â知县，速雇八乘小轿今晚送来就是了。抬轿的人我自然会选老实可靠的。”
多尔衮摇头说：“我担心洪承畴阅历丰ถ富，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多尔衮说：“另一种打法就是洪承畴倚仗人马众多，依靠松山地利，全力向我们猛攻，命祖大寿也从锦州ะ出来接应。”
洪承畴的心头猛一沉重，但不露声色，笑着问：“京师尚有何新า闻？”
“令尊大人1近日身体可好？常有书子来么เ？”
自成严肃地责备说：“不要再说了，快上马去吧。得天下者不顾ุ小节，要处处从大处着眼。要站的高，看的远，绝不可只求一时快意。”
自成说：“这样事，要从多方面权衡得失，不可鲁莽从事。曹操今夜要来，他说关于敬轩的事他有重要话说，等听了他的话以后再作决定不迟。”
吉珪轻轻摇头，说道：“虽然自古无不亡之国，但大明既有三百年江山，纵然国运艰难，也不会骤然而亡。俗话说：百足之ใ虫死而不僵，何况是万里江山？大帅难道也信李闯王能ม得天下么？”
“对啦，闯王并没有捆住咱们的手脚๐！有此一件小事，正好提醒我们。麾下何必心中不快？”
这时太阳刚刚出来，大得像车轮，红得像将要熔化的铁ກ饼，开始一闪，从海ร面上露出半圆，随即很快上升，最后要离开海面时，似乎想离开又似乎不肯完全离开，艳红色的日边粘在波浪ฐ上，几次似乎ๆ拖长了，但终于忽然一闪，毅然离开海面，冉冉上升。
那天五更时候，从海面上涌来的一阵阵海涛๙，拍打着澄海楼的石基，澎湃不止。洪承畴一乍ๅ醒来，知道这正是涨潮时候，而且有风。但睡意仍在，没有睁开眼睛。他忽然想着几桩军戎大事，心中ณ烦恼，就不能再睡了。赶快穿衣起来之后，他不愿惊动仆人，轻轻开门走出，倚着栏杆，向海中ณ瞭望。海ร面上月色苍茫，薄雾流动，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真是后浪推前浪ฐ，都向着澄海楼ä滔滔涌来，冲着礁石，打着楼ä基。在海边有很多渔船，因为ฦ风浪ฐ刚起，还没有起锚出海。警戒澄海楼的几只炮船，在远处海ร面上随着灯火上下。在这几只炮船外面，可以看见向辽东运送军粮的船队，张满白帆，向着东北开去。这时宁海城和榆关城中号角声起，在号角声中夹着鸡鸣、犬吠、马嘶。大地渐渐地热闹起来了。
曹化淳赶快回答：“回皇爷，这好消息已经传遍了五城。皇爷住在深宫，自然听不到皇城外的鞭炮之ใ声。”
他们乘龙、凤辇到奉先殿上了香，叩了头，告慰了祖宗，然后到交泰殿盘桓片刻。在闲谈中崇祯问到เ长平公主ว媺娖1近日读书有无长进。皇后回答说也有长进，只是几个陪她读书的小都人都不够聪明，也很贪玩。想挑一个肯读书的、聪明伶俐的都人给媺娖，尚未挑选到。
杨嗣昌无力地说：“快请进来！”
他在案前坐下以后，一个仆人赶快送来一杯烫热的药酒。这是用皇帝ຓ赐他的玉露春酒泡上等高丽ษ参，他近来每天清早ຉ和午睡起来都喝一杯。他喝过之后，略๓微感到精神好了一些，便翻开案上的标注着“急密”二字的卷宗，开始批阅文书，而仆人为ฦ他端来一碗燕窝汤。他首先看见的是平贼将军左ุ良玉的一封文书，不觉心中ณ一烦。他不想打开，放在一边，另外拿起别的。批阅了几封军情文书之后，他头昏，略作休息，喝了半碗燕窝汤，向左良玉的文书上看了一眼，仍不想看，继续批阅别的文书。又过片刻，他又停下来，略作休息，将燕窝汤吃完。他想，是他出川前檄令左良玉赴襄阳一带去“追剿”献忠，目前“追剿”军事情况如何，他需要知道。这么想了想，他便拆开左良玉的紧急机密文书。左良玉除向他简单地报告“追剿”情况之外，却着重用挖苦的语气指出他一年多来指挥失当，铸成大错。他勉强看完，出了一身大汗，哇的一声将刚ธ才吃的燕窝汤吐了出来。他明白，左良玉必是断定他难免皇帝ຓ治罪，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地挖苦他，指责他，将军事失利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他叹口气，恨恨地骂道：“可恶！”无力地倒在圈椅的靠背上。
因为离战争较远，襄阳守城着重在严守六个城门，盘查出入，对城头上的守御却早ຉ已松懈า，每夜二更过后便没有人了。当张献忠率领ๆ骑兵离文昌门南门大约二里远时，城上正打三更。转眼之ใ间，承天寺附近火光突起，接着是襄王府端礼ึ门附近起火，随后文昌门内火光也起。街上人声鼎沸，有人狂呼道台衙门的标营哗变。守南门的游击将军黎民安率领少数亲兵准备弹压，刚在南门内街心上马，黄昏时进城来住在承天寺的二十几名骑兵冲到เ。黎民安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措手不及，被一刀砍死，倒下马去。他的左右亲兵们四下逃窜。转眼之间，这一小队骑兵逼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守门官兵将城门大开，放下吊桥。张献忠挥军入城，分兵占领ๆ各门，同时派人在全城传呼：“百姓不必惊慌，官兵投降者一概不杀！”在襄阳城内只经过零星战斗，数千官军大部ຖ分投降，少数在混乱ກ中缒城逃散。襄阳城周围十二里一百零三步，有几十条街巷，许多大小衙门，就这样没有经过大的战斗ç就给张献忠占领了。
黎将军点头说：“是呀，说不定有奸细暗藏在襄阳城内，专意散布流言蜚语。前天有人劝知府王老爷要格外小心守城，王老爷还笑着说：‘张献忠远在四川，料想也不会从天上飞来！’我也想，担心张献忠来襄阳，未免也是过虑。”
“他是在鹁鸽市住过，在鼓楼街也住过，第四巷๕也住过，可是‘隐于卜筮’是一句自占身份的话，不是说在鹁鸽市隐居过。如今来献策大阔啦，再提起从前卖卜算命的事，自然不能说那是混饭吃，像我王铁口一样没出息。他将自己说成是‘隐于卜筮’，那身份就显然不同了。”
霍大婶笑着说：“哟，我的蚂蚌爷！你们喝过墨汁儿的人，说起话来竟有那多的讲究！”
成仁说：“大婶儿、铁口哥，你们都不要说那些不干紧ู要的题外话，请大婶儿快将遇见他们两人的事儿说清楚。大婶儿，你快说清楚！”
霍大婶神色严重地嘱咐说：“我只对你们说一说，任谁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句话。你们见了别ี人，千万要口风紧，说出一个字就会有杀身之ใ祸！”
大家同时点头，说：“决不能走漏消息！”
于是，霍大婶接着刚才说到เ来献策同他谈话的话头，将下边的故事讲给他们。
听到这个采青的婆子说好像见过他，宋献策又一次在马上爽朗地大笑起来。他催马向前一步，神气很亲热，对采青的婆子说：
“你说你从前见过我，那ว不奇怪。不瞒大嫂，我从前等待风云际会，暗访英雄，故意在大相国寺前院西廊房前边租了半间门面，开个卜卦的铺子。你看，”他用鞭子向一个骑马的后生一指：“他就是我在大相国寺的书童。大嫂，你见过他么เ？”看见霍婆子惊奇地点点头，献策接着说：“真是巧遇！说不定，我从前还替你看过相，测过字，算过流年，批过八字。”他又快活地纵声大笑，转回头对李自成说：“大元帅，我虽然足迹半天下，可是在开封的时间最久，熟ງ人最多。开封有许多人都记得我，就是我记不得人家。提起我宋孩儿，上自官府，下至市井细民，知道我的人可多啦！”
李自成点头说：“在三教九流中认识你的人当然很多，你不能都会记得。”他又望着霍婆子说：“大嫂，你莫害怕，快站起来随便说话。虽然我们的军师在开封熟人很多，可是如今正在围城，想碰到熟ງ人可不容易。今天遇到大嫂子，也算有缘。”
随即来献策问了她姓什么เ，家中ณ有什么เ人，做何营生，然后又问：“大嫂子，你出城一趟不容易，是住在周王府的西边么เ？”
霍婆子摇摇头说：“远啦！”
宋又问：“布政使衙门附近？”
霍说：“还远呢！”
宋说：“那你在什么地方แ住呢？”
霍说：“在南上街的西边不远。”
宋献策把眼一瞪，觉得有点奇怪，说：“大嫂子，你为什么不出宋门，不出曹门，也不出南门，非要穿过大半个开封城，出新郑门来采青？”
霍婆子说：“实不瞒你老说，我怕出宋门、曹门或南门会遇见别的人马，不像你们闯王手下的人马，怜悯百姓，不欺侮妇女。我们城里人确知闯王的老营又扎在阎李寨啦。”
宋献策和李自成互相望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一笑。随即宋献策对霍说：
“你放心吧，现在五门外驻军的军纪都很好。闯王有严令，不许一兵一卒进人大堤以内。如有人擅自进人大堤，轻则二十军根，重则一百皮鞭。倘若调戏采青妇女，立即斩首。我们还派有骑兵，分成小队，经常在大堤上巡逻，一则防备城中ณ兵了混在采青百姓中出来捣乱，二则ท禁止弟兄们在妇女采青时走人大堤以内。”
霍婆子说到这里，不肯再说下去了。张成仁忍不住问道：
“大婶儿，他们还对你说了什么？”
霍婆子吞吞吐吐，不肯再说。
王铁口猜到霍大婶必然隐瞒了重要见闻。如今处在绝粮的围城之中，关于李自成和宋献策的任何动静都是他迫切想知道的，更何况霍大婶所隐瞒的必定是更有重要关系的话！他用焦急心情对霍大婶说：
“大婶儿，你是害怕我们的嘴松啊！你一万个放心，我们的嘴比城门关的还严。这样世道，说错一句话就会遭杀身灭门之祸，亲戚邻居连坐。你只管说出来，连一个字儿也不会出这屋子！”
霍大婶又犹豫片刻，悄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么เ，宋孩儿在鹁鸽市住过。他知道我是一个卖婆，就对我说：‘大嫂你整年走街串巷，登门人宅，这鹁鸽市你可熟悉？鹁鸽市中ณ间路西，有一家黑漆小楼门，青石门墩，主人姓张。这张家你可知道？’我笑着说，‘你老如问起别家我也许不知，这张家可是我的老主顾ุ。张先生也是读书人，这几年闲在家中，喜欢种花养鸟，不问外事。’宋献策笑着点头，对我说道：‘我打听的就是此人！大嫂子，托你回城去替我问候这张先生，嘱咐他不必害怕，不日我们就进城，秋毫无犯。开封如不投降，义军会攻进城去。’我的天，这话你们可千万不要对别人泄露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