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罗伊人撇撇嘴,特地花钱电报的,哪有人为了买几斤蜂蜜。脑子里就有了个印象,以为她安慰人呢。老娘考虑的是律师什么,谁管你有事没事,日后?总比用到了才急着到处找强吧。
罗伊人随口问了句:“王阿姆老家哪里的?”
不过不全也不要紧ู,她也没打算非要在今天就把配方所需的蜂蜜一次性解决。在本子上这么过一遍,
王阿姆听了笑,还大老远邮寄,又不是附近没蜂。反正,她是打算把“杂方”抽屉里的方子全都试验一遍的。不止她自己,特别是那道,她想让母亲也试试。
……
罗伊人查了字典,换算出来后,得知这一,她腾腾地跑下楼,去院子里摘玫瑰花了。
日后遇到避不过的危险时,就躲入实验室。好比多了个ฐ保命手段,谁不喜欢?
如今已是六月二十九号了,离婚协议什么时候办妥不好说,但她宁可多付几天房租,也不想事到เ临头无处容身。
罗伊人嘟嘟嘴,如果对方不主ว动来踩她的底线,那对阴险恶毒的母女也不主动来招惹她,她也没想要和他们当仇人。
越龙被他一带,也转了话题:“嗯,我让王律师在公司等着了,他有个同门师姐,擅长婚姻官司,我让他引见引见,你要是不感兴趣,就在前头公交站下车,有直达公车回家。”
越龙听了,也不生气,心极好地嘿笑两声,“还别说,小伊那ว孩子就是合我眼缘,罗海盛那畜生不知道珍惜,日后有他悔的时候。”
“劳烦你了小祈。”罗秀珍从卫生间洗手出来,见女儿已经把食盒收拾好了,柔笑着向越祈致谢:“等出了院,尝尝阿姨的手艺,虽然熬粥做糕点不如你,但阿姨做的卤味是绝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袋是你的衣服,这袋是毛巾牙刷牙膏,这袋是糕点,晚上要是饿了,记得填肚子,别整出胃病来,医院不比家里,将就着用吧。”
于是,他忍不住打电话把她约到了茶室,不过可惜,两ä人还没聊上几句,他苦心准备了多天的劝解之词,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她就匆匆告辞回家了,说是怕女儿回去找不见她急,他只好苦笑着自嘲:他和她,不过是分别多年的老同学,她不主ว动提,他又有什么เ资格劝她离婚?
如果当年没有生那件事,他越家也不会举家迁移。这么多年来,他人虽不在这里,可心里始终念着秀珍。这次回来明面上是公司拓展需要,实际上是想借此来看看她。若是她过得好,他并不打算介入,一方面怕打扰她幸福安宁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荒唐事。
见母亲的手穿过实验室的虚拟景像,然后握住她的手,罗伊人惊呆了。
罗伊人一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在自责,自责没带自己来医院检查,可她真的没事啊,上次晕倒,那是因为ฦ她重生,这次嘛……对了,那个古怪的实验室,那些价值千金的古方呢?该不会是做梦吧?
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罗伊人恍惚地回神转身。
母亲娘家的人,也就是她的外婆家,根本靠不住。她的大舅、小舅一直都在罗海ร盛手下做事,不偏帮罗海盛就阿弥陀佛了,别指望他们会站在母亲这边替母亲出头。至于外祖母,就更别奢望了,她和罗老太几乎一个性子,只进不出、绝不吃亏。
王艳不是没见过罗海盛怒,但从没这么无缘无故又高频率地怒,自今天以来,这已๐是他第二次动怒了。中午回来,也不知是谁惹怒了他,一回来就摔饭桌。下意识的,她的视线转向院墙外,看到面无表的罗伊人,心下有些意外。
趁着罗海ร盛下楼的工夫,她快速地从书包里拿出随身听,按下录音键,然后把随身听塞入校裤兜里。校裤很薄很宽松,裤兜也很大,她人又瘦,这么塞着丝毫看不出异样。
“咦,之前还看到老三的车,一顿饭的工夫就不见了?回公司去了?”
“妈,要是遇到奶奶他们,你也不必瞒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看看。”罗伊人盘腿坐在沙上,不忘叮嘱准备出门的母亲。
毕竟,她是他主动求来的。这么多年来,让他心生追求之意的女人,从头到เ尾就只她罗秀珍一个。外头的女人,除了王艳因为给他生了个女儿而一直跟着他没分手,其他女人无非都是逢场作戏。假若罗秀珍能给他生下儿子,他敢拍胸脯保证,他一定不会和她离婚,她始终会是人人称羡的“罗太太”。
所以,除了名分上不能给她们母女俩,其他方面,他都极尽所能地满足她们。这么一来,反倒觉得亏欠大女儿了。
刚从沙上起身,就见女儿下楼ä了。
没想到,女儿昏迷苏醒后,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再哭闹着不许她离婚,而是支持她离婚,还说今后会保护自己……
她车祸死亡、成为一缕幽魂、又从幽魂回到过去,回到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回到母亲想要离婚、而自己死要面子闹绪的时刻。
罗伊人摇摇头,压抑着心底不知是希冀还是慌乱的思绪,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罗太太,这是我拟定的协议草案,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袁爱华扶了扶眼镜,寒暄几句后,直接进入了今日的主题,拿出包里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罗秀珍。温和的脸上,瞧不出一丝波澜,可内心却很不平静。
她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法律高材生,踏入律师界近十年,经手的离婚案子不计其数,却从来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当事人。
是的,真没见过。
以前那些案子的当事人,即便是女方主动提出的离婚,和她商谈时,即便不会叨叨絮絮地罗列男方แ一桩又一桩的劣行,也多半脸色苍白、眼袋浮ด肿,全身上下包括精神无不透着“逼不得已”四个字。
可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小多了,才三十三岁,娇小的身材、温婉的气质,除了微微黄的脸上,零星散布着几点生产后的女人大多都会有的黄褐斑,其他方面,丝毫看不出离婚一事带给她的影响。
不是绝望到极点,那就是真的想开了。
袁爱华不着痕迹地打量完毕罗秀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转而打量起乖巧地坐在罗秀珍身边、和她一起看资料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