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再考？我不知道我怎么？我在万分惆怅中渡过了几天难熬的日子，以后再补考也行，可能要等到85年以后和下一届学员一起考了。听说电大的课程每门课最少有两次考试机会&#，还有机会吗，你千万别强求自己้。上封信中说&，你能如期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我真高兴。这学期的功课很重要，一定不能马虎，实在考不过，但这学期里า，他对我的学习是。
“小梅，我想了好久，觉得从心理上能ม接受。所以，但因，我还是不公开宣布的好。你不知道我爱人的心眼很小，虽然我们的感情很纯洁，容不下半点疑虑的东西，但在她眼里就不一定是那回事了。我有儿子但我不寄托很高希望，如果你将来有出息的话，那‘干爹’的意愿也就实现了……。”
5月3๑号晚上，我在我的笔记本里寻觅着我才写成的一首蝎。那是一首歌唱秋天的诗，意境很美。我准备在晚会上朗诵它。
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受刺๐激。那ว是19๗84年的春节聚会上，我的一个同学朝我放了一响冷枪。她说：“不管怎么เ说，我以后毕业是不会回来了，可你们得服从组织命令，回到该回的地方……。”说这句话的，是我高中毕业的同学。她的成绩没有我好，但她录取的学校比我好，她在内地的一所钢铁冶炼学校就读大专，也是8๖5年毕业。据她透露，她最低也能留在省城的钢铁ກ公司。每当我想着成绩平平的同学将来要干的工作比我更吸引人，呆的环境也比我强时，我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压抑与沮丧。我会尽量不去想它，或者是把那些刺耳的话扔在脑后，可我一想到自己้毕业后的境遇，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魔方来解救我这胡思乱想的头脑。毕竟是有思想、有主见、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呀。
在这里，我能拥有的大自然快乐่就比较少。因为在城里，我很少听到鸟的叫声，更看不到เ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有那树林也稀翔疏ຕ的，跟我故乡的参天白杨又怎能相比……。让我惊喜的是，我吃到了甘肃本地产的“柿子”。那柿子的颜色金黄透亮，吃起来甜中有涩，还真过瘾。有一次，我和表哥一下吃掉四斤ภ柿子，我的肚子竟疼了一天。当然，那柿子要是比起新า疆的水果，比如说西瓜、苹果等，还是要逊色些。
我的表哥也在，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他像雕像般凝固在那里，等我的目光和他相遇，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走到我跟前，小声对我说：“红梅，你真漂亮，我喜欢你。”他说完“喜欢”两字的时候，还抬不起头来看看我的身边有没有别人。那会儿，恰好旁边没别ี人，我正站在那里吃油饼，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的脸庞红得妩媚动人，我抿着嘴足足笑了一分钟。
“红梅吗？过节好吗？”表哥的乡音未改，只是嗓音粗了，老了。
说起来话长了，表哥是什么เ时候得知我来北京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来京后，我已๐和表妹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见她，我似乎就从她的音容笑貌里看到了表哥的影子，因为他俩斜候很像；第二次，表妹不但带我到เ她任教的xx大学校园里四处溜跶了一圈，而且她还把表哥的全家照拿给我看。照片上的表哥依旧笑得那么เ灿烂，但他眼角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像木刻的画ฑ像一样。恍惚中ณ，我回顾着时光带给我的记忆，记忆中ณ的情景在冬天的风雪中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撩拨得我激动不安。是的，整整二十年了，我没见过表哥，也没再回故里。
这之后许多天，我的心里不能平静。我实在不明白闽志江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一天周五，我收到了一封未注明地址的来信。我打开一看，是闽志江的。信中ณ说我拒绝了他的爱，他很痛苦，曾经几天都没吃下饭。现在，他仍在想我，很想再谈谈……。最后，他还是恳求我，答应他的爱情，哪怕是一次。
我怎么能够呢？我从来做不出虚伪的事，况且是爱情……。我没有答复他，有好几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我真想去请教我的义แ父，问问他究竟该怎么เ办？但我始终张不出口，我怕义แ父说我，刚工作就和男孩子有什么เ感情来往，没出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随其自然吧，其实又不是我的过错。
1985年的秋天，是我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一个秋天。那天，是国庆节上班后的第一天，我们学校和h中ณ学将举行一场排球赛。我是个ฐ排球爱好者，等下午第三节课一下，我就早早在队列ต里占了座位。裁é判ศ员是甲乙双方各一名，我们学校的男队穿红色秋衣秋裤，而对方แ学校的男队则穿蓝ณ色秋衣秋裤。双方裁判员的哨子一响，队员们就精神抖擞地上场了。我们红队的队员首先向蓝队的队员高呼：“向h中学习！”然后，h中ณ学的队员又回应我们：“学习！学习！”一场排球赛就拉开战幕了。
当甲方裁判员宣布：“h中发球得分……，”时，我突然看见了闽志江出现在发球场上。他穿的蓝ณ色运动服有些肥大，裤角上还沾了些灰尘。只见他握紧ู拳头，朝空中砍出一个“高射炮”，一会儿，很高很高的“旋๙风球”就发出去了。只听“噌ຒ”的一声，球没接稳，飞出了界外……，他的发球得分了。当他再次发球时，我看见他的眼睛怒视着前方แ，好像他把对方都当成了敌人……。
一场排球赛打了三举，最后红队以三盘两胜获胜。我们当然由衷地高兴，毕竟比赛在我们中ณ学举行。因为是友谊比赛，双方แ的队员都没计较得失，有些还留了联系姓名。我把蓝队的队员姓名都记了下来，闽志江的，我没记。我心里还是有点纳闷，他平时在学校的排球打得不怎么好呀，怎么会参加排球赛呢？而且他今天的表现很反常，一连发两个ฐ“高射炮”球都让我们红队接“飞”了……莫非他有什么绝招没外露？我这么想着，等球队都散了，我才朝办公室走去。
我们数学组的办公室在学校的东头，那ว间屋子是个ฐ套间。我在里间，外面还有三个老师。我想再看一下我的教案，临近七点半了，老师们都已๐回家。正当我找到最后一个例题选，准备收录在我的教案本时，我听到了走廊里闽志江的说话声。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好像从地平线发出。
“对不起，老师，请问一下，数学组的办公室是这儿吗？”
“噢，是这间，不过，现在都下班了，你找谁呀？”
“我找那个叫……红梅的，她是我的……同学。”
“刚ธ才好像看见她还在的，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我清晰地听见桃老师跟闽志江的对话，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闽志江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屏住呼吸，等待和他的一场较量。我先佯装镇静，然后我打开一本书，若无其事地看起来。一会儿，我就听到我们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当那个自称是“我的对象”又是“我的同学”的闽志江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那ว个时光已是秋天的黄昏，有一缕斜ฒ阳照在办公室的墙壁上，还有一群大雁鸣叫着飞走了。
我看见闽志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嘴角抽动着，身子斜ฒ靠在我对面的办公桌上。终于，闵的牙缝里，挤出几个以前他曾对我说过的话：“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先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我把脸背过去，有三分钟，我沉默不语。我想让闵把话说完，但他也保持沉默。最后，这种沉默让闵挪动的脚步声给打破了。
“小梅，我……我喜欢你！请你接受我的爱。”我的知觉告诉我，闽志江在靠近我，用他全身心的胆量。
“不！我不喜欢你！你走吧。”我已坐到座位上，身子扭向一边，倔强的嘴角没有一丝让步的打算。
“小梅，我……我想亲亲……你！你转过身来……，”闽志江用胳膊搬动着我的头和肩膀。
我的背后就是闽志江，他的手已经放在我的腰上，我已觉察到他试图把脸贴近我的面颊。我又扭动了一下身躯，尤其是我把头已经扭到เ和肩膀平行的方向了。
“梅，你真是个倔强的女孩……，转过来，让我亲一下，就一下……，”闽志江几乎是在乞求我。
“不，我不喜欢你……不能让你……亲，”我想从座位上站起来，但闽志江紧紧ู抱住我的腰不放，我只有晃动着头以表示抗议。
在我的头不留心，转向一边的时候，闽志江趁机在我的脸颊๐上亲了一口。他亲的好狠，好像要啃下一块肉似的。这时候，他涨红了脸，两只搂着腰间的大手也逐渐松开。末了，他站在墙角，用哀求的声音向我哭诉。
“小梅，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们这辈子没缘分……，”他说这些的时候，眼泪已流在衣襟上。
“我明白，你别说了……，你快走吧，天色已不早ຉ了。”
“好吧，我祝你婚姻幸福Ｂ业有成！”闵挺直身子，后退了两步。
“噢，谢谢了，我也同样祝福……你，”我突然感到เ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充塞着我的情绪，使我不能自持。
闽志江离开的那ว天晚上，我失眠了。因为我拒绝了男ç孩的爱，我脑子里想了许多从未想过的问题。但爱是两ä厢情愿的，闽志江的痛苦也不是我单方面造成的。人都说单相思很苦，苦到像一杯未加糖的咖啡，也苦到像治病救人的良药。我现在当然无从体味，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相思缠绕忧伤，不如让友情淡化爱情。我对闽志江就是这么เ说的。我说我们可以保持一辈子的友情。
我不知道闽志江回去后，精神上有多痛苦。我听那ว儿的同学说，他整个人都变了，本来沉默不语的性格显得更加忧忧寡欢，一天到晚都不见说上一句正而把经的话。闵也没有再调动到别ี的学校，但他的工作干劲不是很高。一学期下来，我们这一班人都填写了干部转正表，而他还要考验一段时间，校长说：“这小伙子怎么เ热情不高呀？”问问谁，谁都说他失恋了。
为了避开别人的闲言碎语，我第二学期就要求调动到离家较远的l中学。那学校在戈壁荒漠的一片绿洲里，我骑自行车回家得一个多斜ฒ呢。尽管这样，我还是挺乐意去的，孩子们的笑脸很纯真，当地的军垦人也很质朴、热情，这一切很快使我忘记了过去，我每天都精神饱满地去工作，我要争取拿全镇数学考试第一名。可是，这里的第一可不是好拿的，全镇总共有八个中学，每个中ณ学的同年级平行班最少都在四个，其中我就教初ม一两个ฐ班的数学。我刚上班的那学期，g中ณ学还让我带过初二的代数和几何呢。
这学期的六月份，我又收到了来自h中学的闽志江的来信。信中说，他重新恋爱了，女朋友是个ฐ卖服装的个体户。他还问我是否有了男ç朋友，工ื作如何，等等。我恭恭敬敬给他回了封信。信中ณ，我没有提起个人问题，我只希望他能ม忘记过去的我。又过了一年，我听说闽志江快结婚了，我从心底里祝福他。
1987年的寒假，我赶回家过春节。每年过春节前，我都要给家里买点礼物。这一回，我要先去镇上买点糖果，然后再去市里买一套得体的衣服。我们镇是个ฐ大镇，全部人口近四万，临ภ街的马路也有两公里长吧。在发往市中心的班车站牌那儿，有一个大的日用百货店，平常的日用品我都在那ว买。我刚ธ买完糖果，走下台阶的时候，迎面看见了闽志江。他穿着笔直的西装，皮鞋打得铮亮，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纤细的姑娘。我猜想：这就是闽志江的对象吧。
“嗨，你好呀，来买什么เ礼物？”我主动跟闽志江打招呼。
“呵，是你——你来的早ຉ呀，”他说话还是那么拘谨，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向他的女友介绍着我。
“噢，认识你很高兴，我和闽志江是同班同学……，”我向来落落大方。
我没有观察我说这话时闽志江的感受，但我说完这些话就与他们告别了。我看见闽志江的脸堂发红，他的笑容痴痴的，两颗门牙雪白透亮。他女朋友的笑声听起来有点含蓄，而且他搂着女朋友的腰走上台阶的时候，我还碰到了他的肩膀……。
自那以后，我很少和闽志江联系了。本来我心中就毫无牵挂，这下更可以畅ม游四海ร了。我早ຉ打听到，我们这一班的许多同学都已通过各种关系进城了。我也想进城，但我一不是，二又没有特殊的门路，凭什么能ม达到目标呢？
我在苦闷中追寻着进城工作的梦想……。
§§第四部师生之ใ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