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换工作,但总是,眼睛爆大,裁缝、石匠、销售,这些年,”
然后跳起来,他,换:北京第二次来?摸屎蜀黍,你头发好长啊,你上辈子扫厕所,还白了好多?
王艳的老公是个印度佬。王艳在北京上大学时,两ä人怦然心动。印度佬是留学ู,还没毕业就偷偷领了结婚证。
第二天没有说话。
我操,这货不是逃债出来的吧,快放我回去。
我忍不住问王宾:你朋友?
王宾摇摇头。
“啪”的一声,黄牛猛拍桌子,叫道:傻逼,我一个个ฐ问你们了,都说不认识他,丫的这孙子蹭酒来的。你们这群糊涂蛋,老子酒吧迟早倒闭。
这一下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扯手的扯手,抬脚的抬脚,把汪洋扔出去。
整个酒吧热闹起来了。
黄牛堵住去路,喊:让丫的买单。
汪洋没钱,黄牛让他当服务员。
喝到深夜,汪洋擦桌子,我问:你很穷吗?
汪洋说:半年了,我都是这样流浪的,一天喝十桶,肚子也大了,可是现在身边没有了大白。
我:大白是谁?让他来跟老子掰手腕。
汪洋:是我的狗啊。
汪洋:我有个故事,说给你下酒,你帮我买单。
我:想得美。
汪洋:那算了。
我:等等。
于是我叫来十瓶酒,继续喝。
汪洋说:先讲个暖场笑话。狗狗,我带你去旅行好么?狗狗跳起来,狗头蹭我膝盖……最后,狗拉雪橇。
我操,喝酒时别逗我笑好吗?
汪洋:老子当年是个ฐ帅小伙,在公关公司上班,郊区租房子。后来,房东给我电话,说养的狗生了野种。
我就要了大白,是条萨摩耶狗。所以我最独孤的日子,是大白陪着我度过的。
不久我谈了个女朋友,宋凡,好说歹说没有把大白扔出去。再后来凡凡怀孕了,她妈妈也来了,我不得不把大白送到了动物收容所。
我暴跳:丫的滚粗,老子不要听养狗的琐碎好么。
汪洋让我冷静,说:刚送去的时候,大白寻着路找回来。我就赶它回去。再后来,它又跑过来,我就提起它来打。它被打了,趴在地上,耳朵耷拉在脑袋上,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这样,来了几次,大白没再来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买了火腿和狗粮去收容所看大白,工ื作人员说大白不见了。我急了,向小区里打牌的大妈大爷打听,有人说看见过大白,它躲在小区大门后,偷偷地看我房子的方向,身上满是泥巴,还有血迹。
它肯定被打狗队追过,可它还要努力地活下来。
大白在哪呢,我疯了般围着小区找,嗓子喊到哑。
跟着我的时候,大白有狗粮吃,有狗窝睡,还会接飞盘,会哼哧哼哧地把我拖鞋叼去很远。
现在没人带它打疫苗,没人拿着夹便器带它遛弯,没人教它不要吓坏老人和小孩。
广场跳舞的大妈散了,大白还是没找到。
大白在那ว一天出现了。
去年五月,我结束了短暂的婚姻。宋凡离开那ว天,车子停在楼下,我上上下下把宋凡的东西搬上车,最后宋凡上车,车子开动。
我默zhaishuyuaທn默zhaishuyuaທn地站着,连最后一句再见都没有。
这时候,蓦地里,一道影子从小区过道窜了出来。
是大白,它头也不回地朝着车子跑去。
它疯了一般追着车子狂奔。
大白追着车子跑,我喊着“大白”,追着大白跑。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掉下来。
它的牵引绳断掉,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它的身上还是乌黑的,还有凝结的血迹。
我想对着大白喊:没用的,快回来吧。
我不想让她难过啊,所以我只能让她走啊。即使她走了,我这么这么เ难过。
可是大白不明白这些,在它的世界,从来不想失去。
它哼哧哼哧地用尽所有力气去追。
我没有追上车子,也没有追上大白。时间定格,生命凝固。
人在孤岛,无法说话。
难过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小区附近的河边喝酒。
突然,一个大大的脑袋从草丛里钻出来。
大白回来了。
它的耳朵竖得很高,不停地摇尾巴,可是我笑不出来。它就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地走过来,趴在我的脚边,不停地蹭我的膝盖。
我没有搭理它,只是感到无比无比的难过。
大白竖起脑袋,一声不吭,陪着我一起看波水荡漾的河面,看春风拂过的垂柳,等待夜幕降临ภ,看星星挂满天空。
露水凝结的时候,我摸了摸大白的脑แ袋,它醒过来,吐出舌头舔我的手心。我把大白带回家,给它洗澡炖排骨汤。
它的腹部ຖ好大一块伤口,还没有愈合,我翻出消毒水和绷带给它包扎。泪水从我眼眶掉到เ大白毛茸茸的脑袋上。
大白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不撕不咬不闹,跟着我的脚走路,等我睡着,就蹑着脚到沙发睡觉。
我知道无法解脱,就开着车子出发。收拾行李,把大白抱上车子,一路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