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城晚报上表诗歌是一件非常牛逼的事情。就是铁证如山的事情,文字变成铅字,第二和第三版就是青年文艺作品,心情激动得要昏倒。我第一次看,我不能想象自己้,有散文,有诗歌。
我顺手翻了翻,这张厂报就像考卷一样大,对折起来,第一版是厂内新闻,第四版是劳模表彰,由一组歪七歪八的象形文,就像一,就像露阴癖,有书法,有篆刻。今日糖精:这张报。
秋天到来的时候,陈小玉来找我。一个ฐ模样甜甜的姑娘,陈小玉是新า调来的团。那ว时候流行这种甜妹型的,我夸她长得像著名歌星杨钰莹,她听了还挺高兴。如今要这么夸她,估计就是找抽了。
还有跑到เ班组里去吹牛的。还是我的姑父,到我姑姑班组里,对着其他人狂吹,说自己会缝纫,会打毛衣,会烧菜。一边吹牛,一边用眼风扫我姑姑。我姑姑在旁边听着这些,心里越倾慕,八十年代会打毛衣的男ç青年绝对是珍品。后来结了婚才知道,屁,他什么都不会。我姑姑也是瞎猫拖上死耗子,姑父凭着这手狂吹的绝技,若干年后做上了全厂的党委书记。
长脚说,这下完了,双双去上三班吧。我说他神经病,我又不是他女朋友。照我的看法,我去上三班的可能性倒更大。小噘嘴说:"ิ胡科长说了,你一辈子做不了会计的,你会贪污的。"我就说,这话逻辑有问题,既然说我一辈子做不了会计,怎么又知道我会贪污呢。小噘嘴不跟我讨论这种问题,她不理解什么叫逻辑,这种车轱辘话只有跟白蓝绕着才有意思。
长脚๐说:"怎么เ啦?"
白蓝ณ说:"ิ小路,你有没有考虑过别的,比如说,为了给你妈妈争气什么的。"ิ
那ว天我在吵吵闹闹的牛扒城,用很低的声音说,白蓝ณ,我爱你。但那地方太吵,连我自己都听不清。说完这句话,她没有任何反应,我想放亮嗓子再大声说一次,但我又觉得,这件事情连做两次是很傻逼的,第一次是为了爱她,第二次纯粹只是为ฦ了让她听见。我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