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裴殷是这样觉得的。握紧了小姑娘的手进了大门,点点头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窝里,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又有了勇气,却还是硬要咬着牙安慰他&,
明明还只是一个比他都要小。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稍稍抬了抬眼、半信半疑ທ地看他。
裴殷一直到时音做完作业都没有回来——小姑娘只能闷闷不乐地去洗了澡、刷了牙,然后回到房间,不情不愿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临ภ睡前还特意频频看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好几眼、眼见着它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微微皱着眉头、半撅着嘴垂下了眼帘,你别怕”……少年也。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这才觉得心头的阴霾似是终ä。
虞枢点点头:“那ว就让她睡吧,我抱她进去,你拿了钥。”
虞枢好整以暇地看了两ä个孩子许久,见他们一个茫然懵懂、手足无措,ไ一个ฐ满腹心事却又不肯说出来、一个劲地跟自己生闷气,心里好笑得不行,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却到底还是没忍心让他们,然后一手撑着桌沿、微微俯下了身来凑近小姑娘的耳朵。
哪有什么เ开心的事想?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了小姑娘先前对着虞枢弯着眉眼甜甜笑着的样子、还有那一句“糖比梨甜”,裴殷只觉得心塞得不行,好像自己和小姑娘十几年的感情一下子就输给了一个ฐ突然间冒出来的“师兄”——少年神色郁郁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本想拒绝,却到底还是在小姑娘那双乌ไ溜溜的眼睛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低了头,却也不伸手去接,就这么就着她的手咬住了她递来的那颗枣子,然后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
裴殷从家里出来,一到门口就正听见那男人正哄着小姑娘吃糖,说话间显然是对她小时候蛀过牙的事一清二楚,原本就已经微微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就已๐经拧成了一团——小姑娘蛀牙的时候才五岁,他本以为这事也就只有时家和自己两ä家人知道,这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
只是半个月后,当时音在一天傍晚跟着爸爸从琴馆回家、在家里看到了一个ฐ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的时候,当即就是狠狠一愣,几乎有些不敢认了——
时音先前疼得几乎有些死去活来,这时候喝了热水又有热水袋捂着,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几乎ๆ连手指都有些不太想动;少年的怀抱温暖又结实,靠过去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这天傍晚加的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发了卷子下来、做完了才准回家。裴殷答题速度快,做完后就直接交了卷,然后在老师的许可下提前背了书包下楼ä离开。
裴殷敲门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时音已经做完作业又练完了琴,正趴在床上看,准备再过一会儿就睡觉了。见裴殷进来,她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大大方แ方地抱着书趴在床上,回过头去笑盈盈地喊他: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哎你别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你,你别讨厌我、以后不跟我说话就行了。”
“是我同桌。”
时音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身简单利落的运动装、一头长发干干净净地扎了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一晃一晃,看起来倒是格外活泼。
裴殷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那男ç生却像是一下子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睛猛地亮了亮:“那不是你家妹妹吗?怎么跑在最后了?”
时音点点头,仰着脸看他——裴殷平时一向有些少年老成,现在这样额上微带薄汗、仰着头喝水的样子倒是让他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大男生的朝气和活力。
裴殷一怔,终于恍然大悟,一低头就对上了小姑娘盯着自己的那ว双乌ไ溜溜的杏眼——清亮有神,又有些低落。
“你膝盖出血了,我们回去吧,我找紫药水给你涂一涂,天热了容易发炎。”裴殷一边撑着地站起来,一边视线却仍旧还是牢牢地盯着她摔着的膝盖,眉头紧ู皱。
“哥哥……”时音有些惊魂未定地伸手拍了拍胸口,转过头去看裴殷,眼里满是心虚。
——耳根不自觉地更红了。
时音一向爱吃甜食,只是前几年的蛀牙让她吃尽了苦头,也总算是有了教训,不管是糖果还是冷饮,都不敢吃得太多。难得妈妈主动说要让她去买冰激凌吃,小姑娘好像连先前的沮丧都全部抛到了脑后,兴冲冲地换了身漂亮的裙子,高高兴兴地揣着妈妈给的钱出了门。
小姑娘的对面站着两个男生。
裴殷低头看看自己腕上快要堆成一座小山的菜,又转头看了看一脸乖巧ู、正襟危坐的小团子,九岁的小少年生平第一次明白了“无可奈何”和“哭笑不得”这两个词究竟是什么เ意思,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把自己碗里的胡萝卜夹了一半出来、放进小姑娘的碗里。
“老师叫你!”
是他给小团子带糖吃,让她蛀牙疼得厉害,又挨了父母的骂……他又心疼又懊悔,一边生怕小姑娘从此讨厌他,一边见她仍然每天都等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