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彦秋也没有来过这里的大沙漠,但胡铁花托着下巴看着她,看起来当真凶得很。
阿飞垂眸送了一壶酒上去,她的脸又板了起来,再深的地方,他最多只在外围走过一趟,转身又忙着给要结账的客人算钱。
花满ุ,渐渐的绿色便少了起来,即使在这草长莺飞的春天里地上的草也是稀稀落落,零星可见几朵小花,河里的水带着泥色的浑浊滚滚而下,却是越来越干涸。
那个又干又黑又瘦的女人送上,眼神痴迷得像是看那九天。
一路往西,仲彦秋也没什么所谓,少了个每天来骚扰他看书下棋的人,
仲彦秋不置。他只觉得清净不少,将玉佩置于掌心,双掌合拢闭上了眼睛,而久戴贴身之物所能反馈的信息远超那些普通的,这块玉佩应该在其主人身边起码十几年。
“你把地板弄脏了。”阿飞说道,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地上那一小块深色,他知道仲先生是不会做清扫的活计的,所以最后这血迹还得要他来处理。
阿飞低低地嗯了一声,轻巧地扯去酒坛上的泥封为他倒了一杯,而后坐在他前面,黝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撑开伞,素色的油纸伞面隐隐折射着屋内闪动的烛光。
却从没有人敢小看过这里。
“他平时不是也听你的吗?”胡铁花说道,他是第一次坐骆驼,骑骆驼看着跟骑马很像,实际上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骆驼走起来时一起一伏颠簸极大,让他觉得自己้坐在楚留香那条破船上——还是暴雨天的破船上。
所以他整个人都缩在了驼峰后头,就像是受惊的猫儿一样。
“石驼可不是听我的话,他只是欠了我的人情。”姬冰雁说道,“等他觉得自己已๐不欠我什么的时候,哪怕我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留แ下来的。”
而仲彦秋是第一个让石驼愿意听话的人。
事实上不仅仅是石驼,骆驼队里的骆驼对他也很是亲近,平素那领ๆ头的骆驼连姬ภ冰雁都不愿意带,一见着仲彦秋立刻就蹭了上去,主动屈膝让对方坐在自己้背上。
走着走着,天渐渐黑了,随着夜幕的降临很快的,温度也开始飞速下降,起初还尚有几分白日里的暑气,淡淡的凉意让胡铁花大呼舒坦,但是不一会,白日里那点热乎气就被寒气吞噬,风并不强,却依旧ງ像是刀子一样吹得人脸生疼。
那些来时楚留香不明白为什么เ要带的厚毯子大披风披在了他们身上,却也无法阻挡无孔不入的寒气。
夜色越是深沉,寒气就越是浓重。
功夫比较弱的小潘已经顶不住这般寒气,裹着厚厚的毯子哆哆嗦嗦牙齿打颤,这时候姬ภ冰雁才找了个ฐ能避风的地方搭起帐篷,又升起一堆篝火。
骆驼围成一圈趴伏下来,高高的驼峰成了天然的避风港,火焰很快温暖了这一小块空间。
他们终于不用再吃白天那干巴巴的饼子和几乎ๆ嚼不动肉干了,姬ภ冰雁在火上架起锅,胡椒辣椒葱姜ä混杂着牛羊肉的香气随着咕嘟咕嘟煮开的汤汁弥漫开来,众人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自己้活了回来。
好好吃上一顿,然后早早ຉ休息,第二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
“先生在看什么?”楚留แ香拎着一壶热酒在仲彦秋身边坐下。
现在正轮到他们俩守夜,不远处小潘,姬ภ冰雁还有胡铁花已经睡熟了,石驼坐在更远一些的地方แ,他微微垂着脑แ袋,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睡了还是清醒着,他的骆驼朋友依偎在他身边,让他显出了一种无比的孤独。
“明天的天气。”仲彦秋答道,他身上也披着一条厚毯子,不过相比起小潘那恨不得把毯子裹成自己的第二层皮的样子,他只是很随意地在身上搭了一下应个景而已,“会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消เ息。”楚留แ香道,在别的地方แ艳阳高照ั自然是好事情,但是大沙漠里的太阳可着实让人无福消受。
顿了顿,他又问道:“按我们现在的脚程,还要多久能ม到地方แ?”
“顺利的话,三天。”仲彦秋说道,“那里并不是很远。”
“太好了。”楚留香舒了口气,面上显得轻松了些。
仲彦秋轻笑:“你倒不怕我和别人联手起来诓你们。”
他们前进的方向全部都由á仲彦秋把握着,若是心存歹意将他们带到什么陷阱包围里去也不费吹灰之ใ力。
“我相信先生。”楚留香说道,他的半边侧脸被篝火映出了几分红,“别ี的不说,我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自信的。”
仲彦秋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东西,明智地把到了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
好吧,如果是跟陆小凤比的话,楚留香交朋友的准确度还是挺高的。
“给。”楚留香将酒壶递给仲彦秋,“夜深露重,暖暖身子。”
他递过来,仲彦秋便接了,酒壶里是西北特有的烈酒,火辣辣的一口下肚从喉咙口一路烧到胃里,“多谢。”
仲彦秋仰头灌了一口就将酒壶还了回去,楚留香也仰头灌了一口,叹道:“好酒!前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