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醉可从不记得她昨天有答应过小世子,
“皇姑姑,她便,我也要抱,知道的越的多了,况且。不过是他跟颜,”
房内轻微的动静不想惊动了在外殿守夜的青芙,匆匆走进内殿,青芙听见声响,瞧见姜凝醉坐起了身怔怔神,她赶忙点起了内殿的灯。颜君贺模糊不明的笑了笑,
瞧着姜凝醉不一言,“三年前的颜隋一战,隋国大肆进犯,直逼京城。恰逢父皇恶疾作,临终前,父皇担忧太子那时年岁尚小,无法独自处理国事,特命长公主摄政,以助太子共同打理朝政,抵御外敌进犯。可惜央、隋、靖、颜四国当中,属央国实力最为强大,而颜国实力最为羸弱,又适逢父皇驾崩之际,军心涣散,朝中也亦如一盘散沙,面对隋国的进犯,颜国已经无力反抗。父皇在世的时候,早已替长公主与央国新继位的国君央玄凛立下过婚约,央国当即表示只要长公主履行婚约,央国立马出兵支援。颜国人人将希望寄托在长公主的身上,可是,长公主做了什么呢?”似乎是说的乏了,颜君贺抿了口热茶,侧头望着姜凝醉不一言的神情,继续道:“长公主并没有履行婚约,而是将太子推了出去,作为人质送往央国,以此为条件获得央国出兵支援。太子这一去就是三年,而这三年里,长公主全权掌管颜国的大小事宜,等到太子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然成了一个摆设,所有的实权都落在了长公主的手里,他这个太子也不过只是长公主手里的傀儡。”
姜凝醉摇头,“没有。”
“”姜凝醉闷声不言,她冷冷地望了颜漪岚半晌,最后转身按着她的话替她斟了半杯茶,递过来的时候顺带凉凉道:“长公主只会这些无聊把戏么?”
其实,也并非是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皇后娘娘驾到。”
绿荷跟在太子妃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心眼实,对她也是忠心耿耿,所以自然看得出如今姜凝醉的这抹笑有多敷衍。她在原地跺了跺脚,还想再追上去说些什么,青芙先一步拉住了她,低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下人进来把晚膳收拾了。”
“拜见长公主。”
姜凝醉想着,看见颜漪岚拂了拂衣袖,随后偏头吩咐碧鸢道:“退下吧。”
身上残留的那些印记尚还未弄明白,她心里还有许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不想过了一夜醒来,颜漪岚便趁着她睡着的空档爬上了她的床,无礼放肆到根本没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沐浴过后,姜凝醉唤了青芙进殿内,她漠然地看着青芙替自己有条不紊地穿上衣服,而青芙始终垂着头,在姜凝醉冷淡的视线里从未曾敢抬起头来。“好多事情我虽记不清了,但是你时时刻刻伺候在我身边,我想,你应该是记得的。”
颜漪岚充耳不闻,她一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任杨思媚微弯着身不敢动弹,半晌,她才低低笑道:“看来媚夫人当真是关心则乱,连规矩都忘了。本宫方才听你与太子妃以姐妹相称,若是这么算起来,本宫作为太子的皇姐,与你同作为太子妃的姐姐,不知道我们之间又该是谁大谁小呢?”
“做没做错又有什么区别?”姜凝醉低头望着地下跪着的一行人,再抬头漠然注视着眼前一径媚笑的颜漪岚,就算再笨拙到没有眼见的人也看得出来,在她这个太子妃和眼前的这位长公主之间,谁才是那个真正握有生杀权的人。“长公主若是说我的不对,那就一定是我做错了,这才是长公主评价对错的标准吧?”
“娘娘怎么连这些都不记得了?皇上早在三年前便驾崩了,那时您还尚在将军府,没有嫁进宫呢。”
“想来太子妃刚刚转醒,神智怕是还有些没有恢复过来,绿荷,休得无礼。”说话的是其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侍女,她一边轻轻斥责着绿荷,一边吩咐道:“还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过来。赤竺,你赶快去给太子妃打盆热水来洗洗脸。”
“这些年,吴王在东楚不断招兵买马,野心自是不必多说。你刚刚回宫,朝廷内外动荡不安,吴王特地选在这时候进宫面见,想必也是有备而来。”
颜君尧离宫三年,可是颜漪岚话里的意思他依旧能够听得明白。当初先皇驾崩,虽说钦定他为太子,特赦长公主摄政辅佐,吴王作为当时的三皇子,企图谋反的行径表露无遗。若不是后来央国国君的出兵支援镇压,只怕吴王早已策动谋反。随后,颜漪岚册封吴王,命他前往东楚,这一场潜在的危机才终于得以暂时化解。
“所以,皇姐的意思是”
“除了听本宫的,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颜漪岚放下酒杯,眼里迷醉的目光散尽,眼里闪烁的光芒灼热而慑人。“现在的你,想要在吴王面前玩花样,简直是不自量力。”
“那倒是有劳皇姐费心了。”颜君尧说着,微不可闻的轻哼了声,随后转过身,对一旁的姜凝醉道:“凝醉,还愣着做什么,随我回宫。”
姜凝醉闻言,先是望了眼颜君尧,最后落在颜漪岚的身上,目光正好与颜漪岚投递过来的视线相撞,似是看明白了姜凝醉眼里这一刻的无措,颜漪岚冷艳的眼里霎时微笑起来,犹如春风吹皱了一池湖水。
颜漪岚倦怠地摆了摆手,姜凝醉瞧着她恹恹的样子,不觉多看了她一眼,不想颜君尧的脚步声伴着催促响起,姜凝醉只能匆匆收回眼,转身离去。
回了东宫,颜君尧的脸色依旧未曾缓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昭翎殿,绿荷和赤竺看见二人纷纷迎上来,还不等行礼,颜君尧已经吩咐她们退了下去。
“凝醉。”姜凝醉抬头,看见颜君尧站在她面前不消一米的地方,声音低缓,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你是我的妃子,为何不顾自己的身份,三番两次与皇姐私下见面?”
几乎宫里人人皆知颜漪岚与太子妃言行亲密,关系交好,姜凝醉不信颜君尧当真一点也不曾知晓,而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也忘记了,前不久也是他让姜凝醉只身前往凤仪宫,从颜漪岚手里要回小世子的。
想着,姜凝醉神色复杂地扫过颜君尧,淡道:“长公主的命令,我岂有不从之理?”
察觉出姜凝醉透着疏离的态度,颜君尧缓了缓自己的口气,柔声道:“是我语气太过严厉了,我心里也知这事并非你能左右,只是皇姐的为人你我心知肚明,她连我尚且都不能友善对待,我实在是担心你。”
姜凝醉分不清颜君尧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依旧微垂着头,末了答道:“我明白。”
“以后,不要再私下与皇姐见面。”颜君尧的语气带着宠溺和担忧,即使是命令,听上去也并不让人觉得不自在。“皇姐向来处事待人心狠手辣,你又是我的妃子,她岂能善待你。”
对于颜君尧的话,姜凝醉不禁有些迟疑,这些时日里,她对身边的人并不是毫无判断能力。虽说颜漪岚时常戏弄调侃她,对她也没有藏过什么好心眼,但是却也实实在在的未曾害过她,甚至还无形中帮过她。
或许颜漪岚当真心狠手辣,只是手握皇权者,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太子的话,我记下了。”
姜凝醉时时刻刻透着生疏,话语也简短至极,颜君尧看在眼里,他怔神想了片刻,重又笑道:“这几日是我忽略你了,今晚我会留夜昭翎殿,好好陪陪你。”
自从颜君尧回宫至今,莫说在昭翎殿留夜,姜凝醉平日里连见到他的时间都不多,如今听到他说要留宿昭翎殿,姜凝醉一怔,心里的思绪万千,却也只能兀自按捺下来,低声应道:“是。”
送走了颜君尧,绿荷第一个兴冲冲地走进来,一双眼睛差点没笑成弯月,乐呵呵地道:“娘娘,奴婢听说太子今晚要在咱们这儿留夜?”
姜凝醉心里正因为这事而为难,偏头看见绿荷笑得高兴,似乎即将要受宠的不是姜凝醉,反倒是她自个儿一般。
“晚上奴婢会吩咐御膳房多准备几道太子爱吃的菜,娘娘您就不必担心了。”
担心么?
姜凝醉的确是担心的,不过担心的是今晚应当如何应对。她毕竟不是太子妃,既然不爱太子,如何心甘情愿地将身心交付?可是若要不从,在现代不过是一场理所应当的拒绝,换作这里,怕是要定罪的。
转眼到了傍晚,青芙伺候着姜凝醉精心梳妆,随后替她换上了一身绯衣。换过衣衫,姜凝醉起身,现绿荷和赤竺已经吩咐着下人们摆好了晚膳。姜凝醉突然想起青芙曾说过,自从太子妃和颜君尧大婚至今,颜君尧从未在昭翎殿留过夜,这般想来,下人们置办得如此兴师动众,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
想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姜凝醉赶忙起身去迎,刚走到偏殿,看见颜君尧的贴身太监张世全快步走进来,看见姜凝醉,赶忙行礼道:“奴才拜见娘娘。”
“起来吧。”姜凝醉说着,四处张望了下,问道:“为何不见太子?”
“回娘娘的话,宫外突然传来的消息,吴王提前进了京,如今已经行到了周武门。太子得知此事,已经赶往宣和殿等候。”张世全说着,目光瞥向姜凝醉,道:“娘娘,太子还吩咐,说他今夜怕是不能陪娘娘了,让娘娘您自行早些歇着。”
“知道了。”姜凝醉不由地松了口气,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张世全领旨退下,青芙神色担忧地上前,忧心道:“娘娘,吴王这一次进宫觐见,怕是宫中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