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摆手直笑,然后扶着她身子站好,抱着她往院子里去。我这里多的是茶,他就直接给她套上外衣,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我就是动动嘴皮子,”
宁云茂并,上前同赵谨。
赵谨恪坐定后平了躁意,冷脸沉声道:“早知道他还会回京,我当初就不该心软。”
“陛下慢用,”
要是硬。俩胳膊扒拉着她的,带着她练戏,看着清芷微颔,算是见了礼。你还是在怨朕,
“说到。可你再怎么怨,也不该拿终身大事当儿戏。你今后必然悔,如此意气用事。”
“娘子叫我出去直说便是,夫妻俩说个话还要拐弯抹角甚没意思。娘子慢慢来,进宫一事不急不急。”
“初景,初情。”忙唤着贴身丫鬟。
清芷一杯酒细品慢咽喝了老半天,赵谨煜等得不耐,大手夺了她的杯,两只杯子一正一反掷于床下。
“怎么会,做的真好,谢谢嫂子还来不及。”
清芷目送她们离开,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开心,只是松了口气。
说句话还得斟酌字句,怕一句话没说好,又勾起人家伤心回忆。总之,这差使,真不好当。
女儿的反常疯狂,丈夫的冷漠如昔,瞬间击溃了她早已凉透的心。
思及自己身边服侍的下人中,可能有他的人存在,清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此人太可怕,幸好没有与他为敌。
“你与宁姨娘图谋,害得赵世子和大小姐名誉受损,害得我无端被猜忌,你还有理了。单不说眼前这桩,就是你曾经施药惑人在华哥儿补药内混入海虾一桩,你也难脱罪责。”清芷一桩桩道出。
“干得好,她精,你得比她更精。强将手下就该无弱兵。”清芷难得夸奖初情一句,当然顺便拐着弯赞下自己。
“我也不晓得,只记得仁贵在路上滑了一跤,我见他瘸瘸拐拐的走得慢,就自己先行过去了。然后路上听到有人在唤我,我一回转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若真是这样倒好,不见面就不用费尽脑汁想推辞了。”小杨氏挼了挼鬓,说得云淡风清,仿佛谈论陌生人一般。
初情在外通报声打断清芷冥思,清芷起身穿上厚底绸面棉鞋,又叫人取来外袄穿上。
“小姐,后院的储室堆放不下,还剩几箱怎么办。”
“还有杨氏,你也要好好敲打一番。她向来自恃高贵,就怕一时接受不了府内转变,做出不当举动。”
“小丫头到底使了什么花招,竟然攀上了皇子。一个小官之女,哪配做皇家媳妇。定是哪里出了错,我家玉姐儿才是真正的王妃命。”
这个小四,都快成家了,行事作风仍是这般没轻没重慌慌张张,真该扔进军营好好锻炼一番。
郭琳环见清芷一脸诚挚,倒不像装出来的,面色稍微缓了缓,口气仍是不豫。
“牙尖嘴利,心口不一,言不及意,姑娘真是好品性。”
清芷回道:“劳祖母惦记,孙儿已无大碍,不曾再。”
“姨娘对我的好,我时刻记在心里,不敢忘也不会忘。若我能嫁户门槛稍低的好人家,在夫家有话语权,日后想接了姨娘过去养老享福定是件易事,岂不比嫁入高门一年难见姨娘一面强上百倍。这孰好孰坏,姨娘可得想明白了。”
“说起来还真费了番口舌,先说你早已和北郡王世子正式订了亲,不日就要纳吉过大礼。侯爷不知晓内情,以为是口头随意议亲,没有放在心上,才惹出这大乌龙事。然后给她分析利弊,这皇室宗亲的婚事哪好随意毁。虽说那北郡王在朝中无实权,可好歹也是皇亲一脉,若他觉得失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就是为着皇室的颜面也会维护北郡王,到时因着抢亲平白得罪北郡王不说,在皇上那招了嫌隙,这才是大大不妙。这般一说,于氏明白事态严重性,自然不会再坚持。”
“二小姐,夫人唤您回去,有事交代。”毅勇侯夫人的丫鬟找了过来,催得有些急。
蒋氏见来人越来越多,也不好深说,感慨几句便止了话头,吩咐了丫鬟各自带着人到位子上就坐。
母女俩都是惊愕非常,侯爷不来正房许久,这大清早的便跑来,还真是奇了怪了。但谁也不敢怠慢,起身踱至门口,将容磊迎进屋。
就这样,陶焕之踩着六福,攀着院墙,一步步往上,心儿砰砰跳的。
随即从袖兜内掏出一封信笺交与普慧。
“太夫人,候爷过来请安了。”外头丫鬟传来通报。
“你这软骨头,遇事只会像个娘们似的找祖母讨饶,也不说说在外头干的那些破烂事,我今日便要同你说道说道。”
“自是不得当真,这年岁正是胡言乱语好玩得紧的,要真说了不中听的也不打紧。倒是你们,若敢给我宝贝重孙脸色瞧,我可第一个不饶。”
清芷想着自己在侯府数十日,尚未见过这位地位尊贵的小世子,若再不去,貌似说不过去。
太夫人听后勃然大怒,随手拿了桌案上的茶盅便掷了出去,直指杨嬷嬷一通大骂。
清芷倒是被明妈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给逗着了,笑道:“死倒不至于,你对四小姐尽到心保护周全,便是大功一件了。”
“这事说来机缘巧合,也是清芷的福分。三年前我随母到寺庙还愿,路上歇息玩耍时见一人衣衫褴褛的半靠在树下,面色虚弱,似是饿了许久。我瞧着不忍,便拿了几个馒头给他。后听说他是云游至此,银钱被偷无法回家,遂又向母亲要了钱财给他做盘缠。那人为了报答我,便给我一个卷轴,即是现今送给祖母的观音图。后来归家给父亲看过,才知我碰到的浪人竟是决明子大师。”
清玉刚到门口,就听得里头传来的低泣声,无奈叹了叹气,遣退了下人便推门而入。
夏荷得了令,急步下去执行。
清芷起身搀扶起初景,柔柔笑道:“我只是想和你说会儿话罢了,你不必这样急着表忠心。毕竟在京都我也就和你们俩姐妹最亲近,可以说是祸福与共。但凡能提点你们一二的,我也绝不会藏私。过几日祖母便要送嬷嬷过来,祖母身边的老人,即使你们不喜也得面上敬着让着。不与她为难,便是不与你们自个为难。”
清兰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偎在太夫人身边不再言语。
“你和煜儿成亲已有二月余,王府生活可还习惯。煜王府虽说人丁简单,不用侍奉公婆,但该尽心的还是得尽心。”
“儿媳时刻谨记父皇教诲,半点不敢怠慢。王府之事,不论大小,必定躬亲为之,力求为王爷分忧解难。”清芷搬出在腹中酝酿很久的套话,有如背书般,一股脑儿脱出。
赵安铎盯着清芷良久,摇头叹道:“你这小心谨慎的性子倒和皇后有些相似,怪不得煜儿这般宠你。”
难道这就是赵谨煜娶她的真相,清芷有些懵,一时接不上话。
“煜儿越大,和朕越不亲。他可以不理会朕这个父亲,朕却不能不管他这个儿子。”赵安铎握拳在嘴边咳了咳,道:“说起来,朕还有点羡慕你,至少煜儿对你是真心相待的。”
作为儿媳,清芷觉得自己应该上前去侍候公爹缓缓咳。可她的公爹乃九五之尊,未经传唤不能轻易近身。做孝顺儿媳都难,清芷只能脑海中孝顺一遍,想想作罢。
赵安铎咳了一阵,努力忍下胸中不适,继续道:“煜儿是让朕最放心不下的儿子,离家多年,婚事波折。如今他好不容易成了家,朕了却了一桩心事,同时也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