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让老奴尽心伺候夫人,却待画作笔迹晾。不再说话?我可不比皇后福气。”
沈长安只是笑了笑,”
,替夫人分忧解难,有个平乐公主在,”
看着喜极而泣。”
沈长安点头,刚答了是,胡妃却是笑声又起:“臣妾对南平王府的世子妃也是喜欢得紧呢,日后可能也来我宫里陪我说说话?”
“气死正,将画作交与阿莲。“找个好手艺的师傅,正抱头痛哭的母女,沈长安却觉着很是碍眼,还隐隐作痛,胸口闷得慌,遂转身离开,回了如园。第一次这么率性行,这怕是她嫁入王府,可她就是不想参与这一家人庆祝的行列,此时只想坐在秋千架上,闭目休憩。
“行了,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莲子羹,端一碗来。”
沈长安点头,安抚了仨儿:“你在这里也没用,反而添乱,让阿莲带你先回去,有姑姑消息,嫡母保证让阿莲第一时间告诉你。”
待众人离去,沈长安本也想跟着走开,却突地被王妃喊住:“长安,你可有好的法子?”
声音刚停,阿莲便看见高头大马上说话的正是本该在队伍最前头的孟田将军。更让阿莲诧异的是,阿蛮竟然跟看见了骨头似地撒腿往前跑,停在孟田的马蹄下,很是安静地趴着,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孟田将军。
听见声音的不止车夫,郑玲更是直接收回脚,还来不及穿上鞋袜,就提着裙摆往上头跑去。
“切,万一我说了,你又说过分了,不答应呢,哼,还不知道你们大人么,都是言而无信的!”仨儿很是不屑地回道。
听了这般说话,小丫头心思也单纯,遂露出笑容,客气地迎了沈长安进去,并对着屋内大喊着:“阿婆,有位夫人来看望阿婆了。”
“奴婢都记下了,小姐在外头也小心些。”
沈长安停笔,纸上只写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而后将毛笔搁置,转身看着窗外,移栽的金银花夏日里长得正盛,花朵虽小,却是密密麻麻一片,如皑皑白雪覆盖。
地上倒着的茶杯正好成双,虽船舱无人,可郑苏易却是注意到一艘小船正悄无声息的从胡齐船后划开。
“周天龙?”沈长安有些诧异,玉门关原本的守将曾是跟着当今圣上夺得天下的大将,是当朝正一品的元帅,而周天龙何德何能,初出茅庐的小子,竟得圣上此番器重?
“胡夫人怎么也在?”周天龙其实早就看见了柳翩翩,本不想多言,此时却突地出声问着。
才刚走进霜华院,便看见南平王爷缓步走出,步伐稍缓,背部微驼。郑苏易最快上前扶住南平王,而后传来南平王妃的嗔怪:“身体不舒服,何苦爬起来。”
王妃这两日便要回府,若见不着郡主,问了详情,虽说沈长安也无错,可郡主一直是王妃的心头肉,总归不好。此举,帮的是沈长安,新婚不久气走小姑子的媳妇,王妃岂能容得下,可沈长安也知道,郑苏易不可能有帮她之心,那个人,只是担心自己的妹妹罢了。昨夜郑苏易的那一曲琴音,怕是让所有人都误会了。
郑苏易点头,眉头在稍稍舒展,继续道:“圣上已经到了,我来寻你一块入席。听平乐公主说,皇后娘娘今日多番赞赏了你?”
这一句话,既嘲笑了沈长安,却也让南平王府难堪了,一时大殿里有些冷场。沈长安心底冷笑,这位郡主果真说话不顾虑周全,身为南平王府的郡主,却不知此番场合下,她们该是一个阵线维护王府的颜面的。否则,便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这一句话止住了郑苏易的脚步,让谭升也是一阵尴尬,左右看了看,只得不情愿地跟着跑出去瞧瞧。
蒋良怕表小姐生气,赶忙道:“七少爷是不认同六少爷的,后来实在是因老太爷病下了,七少爷才不得不留在洛阳,又怕表小姐没有阿蛮相伴,无趣了,便先使了我们前来。”
“我会命管家准备好,你无需担心。”
四句短诗,大家都识得,不约而同便看向了郑苏易,而当事人皱着眉,脸色很是不好看。
在郑玲开口之际,下人们便已经停了动作,都看向郑苏易,只等世子爷一句话,便知这园子今后主子到底是谁。
南平王府的院落多喜欢用人名,南平王妃闺名霜华,而沈长安如今住着的院落为“翩跹阁”,听说,十多年前,这里还有一处院落唤“如园”。
外边传来喜婆的催促,王庭西放下手中发丝,取过桌上红盖头,覆上长安发顶,道:“掀开你盖头的夫君,定会好好爱惜你的,美丽的新娘。”
长安九城路,戚里五侯家。转至深巷里,皆是酒肆香。
沈如摇头:“长安很是聪明的,一点都不痴傻,只是,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十一月的天,长安城早进入严寒节气,雪都下了几场,井水即便带着些温,却也经不住洗完那么一大桶衣服,看着沈如冻红的双手,长安微微皱了眉,立刻跳下长凳,将地上的木盆端起,好在里头的衣服没有散出,不至于重洗一遍。
生产那一晚,孩子没有过多折腾她,很顺利地产下了一名女婴。
王庭西素来处事独立,沈长安也知道的,只问:“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见表哥?”
王廷泽摇摇头,“没有,不过六哥曾让蒋良办过一次差,蒋良心眼实,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叫周天龙,这人你可熟悉?”
沈长安一愣,她一直以为表哥此次前来,若是为了孟田,该是去见胡齐或是李恒亲信,怎会搭上三皇子的人?孟田的事情,他们该是最乐见其成的。
沈长安从袖管里抽出一封信,道:“这封信你替我交给六表哥吧,本想与他详谈,如今天色已晚,我也不能出来太久,除了信,还有句话你也一并替我转达到,千万别忘了。”
王廷泽接过信笺,点头,道:“什么话?”
“让他莫忘爷爷的家训,他如今是王家家主,担着整个王家,是赌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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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泽送沈长安出去时,正巧天空簌簌飘着雪花,沈长安伸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又化开。
“这是今年长安的第一场雪呢,正让你们赶巧了。”
说完,外头传来阵阵犬吠声,还夹着在马蹄声,应是有人经过,惊了谁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