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世了,不过在地下?女儿确实不贤孝?欢快得很?呵,他是不是向阿娘。不知阿娘在,”
“啊,”一声尖,便是他误了您,莫要再重蹈覆辙。”
白马踏着碧草,长发迎着清风,一路驰骋至溪旁才停下。沈长安喘着气,却是笑得开心:“许久没有这般肆意畅游,说女儿不。阿娘再不要!您这一生,郑苏易抬头,正好瞧见沈燕一身湿漉漉的,被淋了个,从头到脚。这么一盆水从天而降,沈燕自然始料不及,再没有了大袖扬空、长发如丝的风,如今一袭轻薄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看上去,只是像个落水狗。
突地传来敲门声,阿莲还欣喜可是姑爷回来了,沈长安却知道不是,郑苏易进屋从来不敲门。
洋洋盈耳的声音,让人更想一探究竟,当马车帘子被掀起,里头探出的是位年轻的女子,淡眉如秋水,靥笑浅浅,纤腰之楚楚,红袖添香。
“柳家潦倒至此,竟还有人出手相帮?”
沈长安低头,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却也正是时候,郑苏易怎么还会再帮柳家?我想,今日早朝,他一句话没说。”
柳翩翩赶紧摇头,已是带着哭腔:“真的不是我推的,你不信我?我怎么会呢!”
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沈长安自然听得明白郑苏易的话音,顿时红了脸,僵住不敢再动。郑苏易压下*,叹了口气,而后只在沈长安唇上轻啄了一口,才是又平躺回去。
“圣上派谭升到洛阳送贺礼,在王家住了半月。”王叔如实答道。
“这是我自己的闺女,想怎么管教都行,哪有你插嘴的份……”老汉正回嘴,却感觉到沈长安身旁男子一道锐利的视线,不自觉地有些心虚,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许多。
欢喜摇头,囔道:“才不是,我是给父亲准备礼物去了。”说完,将手里东西递出。
郑苏易推拒了一番,终究盛情难却,最后还是领着沈长安坐在上座,倒也大方。沈长安虽日日在如园少听外头事情,可看今日场景,想来郑苏易如今在朝野仅是一人之下了,不禁思量,这到底是喜?非喜?
他在她跟前半蹲着,很是认真地替沈长安画着眉。
这回换兰生一头雾水,侧着头问道:“你收捡东西是要去哪?”
阿莲这才耷拉着脑袋,把外头的传言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而越往下说,阿莲越是气愤,说到最后,已经是连连跺脚,外加脸红脖子粗了。
王府原本的当家主母一只是长公主,是以府里曾经的下人也多是瞧长公主脸色的,如今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府主人换旧府下人,看来郑苏易不仅毁了南平王府,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太过善待。那个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临老,失了女儿的性命,也失了儿子的心。当初为权势的争执,如今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沈长安放下窗帘后,索性闭了眼,笼着长袖,任由飞驰的马车带着她出了宫门,至于今后她如何,只看命运,或许,还看自己!
“小时候,父皇总会抱三弟在膝上,对他说男子汉应该是站在战场上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当时的三弟没有记住父皇的话,可站在角落里的我却记得清楚,我十五岁进军营,经历过大小二十三次战役,无论是面对前朝遗军,还是匈奴铁骑,我从未退缩过,西北鏖战七年,身上刀伤、枪伤、剑伤……各样伤痕遍布,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肩那穿透了整个肩膀的贯穿伤痕,那是激战匈奴时,匈奴阿赫那将军的长刀留下的痕迹,当时,我以为自己活不过那个寒冬,可我终是咬牙熬了过来,回了长安,换来的只是父皇的一句‘胡闹’!而我的好弟弟却在父皇庇佑下,广结朝臣与长安贵族公子,赢得贤善美名!”
细雨一愣,心想着,配酒的小酒菜不该是牛肉么,她虽见的世面少,可不许骗她哟!
“二殿下今日很开心?”
“好好躺着,别起身,偏殿的大火本宫也让人查探清楚了,都怪乌青这丫头粗心,出来时留了火头,如今挨了八十板子被扔去了浣衣局,日后便由着她自生自灭了。”
阿莲一愣,有些怯怯地看了眼三皇子,又担心地看了眼自家小姐,凤仪宫一连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心中有担忧,始终不肯移步。
“嫂嫂又骗我,这宫里我如今只能信嫂嫂,嫂嫂才是玲儿的亲人,是肯为着王府的,嫂嫂与玲儿说实话,否则,否则我要出宫去,我要找母亲问清楚!”
“让你收拾也这么多话,记得把你的东西也捡上,我们应该会入宫好些日子。”
“夫人竟一点都不担心?”周天龙有些好奇问着:“这事,夫人怕是知道一二吧。”
王庭西立刻明白沈长安的意思,也不多推拒,只叹息了一声:“罢了,今日一别,诸事小心。”说完转身离去。
公文就这么被晾在手中,好歹是五品的官员,虽觉察今日气氛不对,可毕竟也是有些脾气之人,正要争执时,有看管狱所的官员赶紧跑来,拦住。
王廷泽嗔怪地看了眼长安:“就知道你是这么个想法,你现在知道我怎么不肯你嫁过长安来了吧,你不入眼的事情,从来就不肯入心,特别是对人。不过我真是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让你这么坚持?既然当初坚持了,如今为何又漫不经心,我个旁人都看着气急。”
沈长安点头,想了想,又道:“刚才的对话你莫和他提及,只与他说,长安生辰要到了,想吃长寿面,那是他曾答应过的。”
安乐公主这半年已与长安逐渐熟络,俩人闲聊时,甚至把丫头都打发在了门外。起初,二人还一直围绕郑玲与三皇子的婚事聊着,渐渐便将话题转至驸马爷身上。
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抬头冲阿莲道:“给我去柜子里取根绣花针出来。”
柳丰先满了一杯酒,敬向郑苏易和周天龙,心情甚是愉悦,道:“这场仗打得漂亮,圣上龙心大悦,李恒又无话可说。之后若再让孟田无翻身之日,兵权便可紧握在天龙手里了。”
圣上笑道:“皇后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苏易,你看如何?之前朕也和你父母谈过此事。”
“郡主严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郡主该谢谢边关浴血奋战的周将军。”沈长安靠坐着说道。
“将军不见客,要么回去,要么去那边等着。”士兵冷着脸说道。
南平王妃带着郑玲回府,已是三日之后。跟着南平王府马车后的,是八百皇宫禁卫军,美其名曰护送王妃与郡主回府,怕是为了要看守住这位和亲的郡主。
这话差些把阿莲手中领着的灯笼都给吓掉了,阿莲长大了嘴巴,半晌才道:“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还别说,孟将军看着斯文,讲话威严十足,听着就害怕,不愧是我朝猛将,还有那身子,多硬挺啊,那五官,就是鬼斧神工刻出来的嘛,真英气……”分析完事情,阿莲便沉寂在回忆中不可自拔。
这边的对话郑玲自然没听见,马车夫刚解了绳索,正要驾马离去,却不想迎面又来一辆马车,拦阻了去路。
王府的小少爷,是不能与外头三教九流的小乞丐养在一起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一直是王府的规矩,意外而来的小少爷他们没得选,可今后他身边相处的人,王府却可以控制。
沈长安也不接话,想了想,还是问出:“刚刚在外头看见一位贵人出去,是奶奶的亲戚或朋友么?”
沈长安冷笑着,尖锐回道:“该是你的长箭把我吓跑吧。”回头,正巧看着迎着阳光,微侧着身姿的猎人,竟是故人!
承蒙王子看的起啊!不因为我是舟子的身份而嫌弃我,甚至责骂我
“一身臭味呢,小姐好好的去那么偏远的破庙干嘛,那都是些没礼数的小乞丐啊。”阿莲一边踏进王府,一边问着身上味儿抱怨着,满脸的嫌弃。
阿莲扶着沈长安,由着那名家丁领路,嘴巴却小声地嘀咕着:“这人可从没有见过,怎么一眼就认出您了?”
此时如园里已四处燃起了灯火,郑苏易走在绿荫下,不远处阁楼里烛火星星点点,让他的心境突然有了些起伏,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家中有人在等着他归来,是那样的温暖。
南平王妃还未说完,一旁兰姑赶紧回道:“不碍事,奴婢精气神好着呢,正巧我也想过去瞧瞧世子妃怎么做洛阳菜,日后学会了也能常给王爷王妃换些吃食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