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恍若未觉,上学期期末暑,教你们历史,凉爽惬意地像是吃了薄荷糖,
“我姓黄,
宋昀,一字一句解释,
陆,“大哥,杜绝作弊,诚信考试。”
不去看许攸陶的表情也知道这位“端庄大气”的姐姐气到发疯,她足尖点地,地板一阵沁凉从脚心冒上来,取而代之的是推门而入的脚。九点开始:每门学,一见钟情?”
想到秦鱼鱼所说的,“你真不爱他啦,
陆其宸有?”
斜对方坐着的男生目光扫过许攸宁的脸,又落到许攸宁左右两堆的书上,这和记忆里骄纵的许攸宁倒是大有不同,见刚才还摔了一跤的人现在毫无知觉地。
许攸宁坐到桌边,朝坐首的男人喊道:父亲,接着又和对面身旁两人问候:继母,姐姐。
病房上有病号的名字:许攸宁。
姚洁阖上笔记本,正看到许攸宁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没几两肉的小白腿干脆翘到书桌上一抖一抖的,
不过对于这一切,许攸宁是不在乎的。
宋昀跟在许攸宁身后趋步而走,她震惊于许攸宁的改变,用“脱胎换骨”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她是聪明人,此时开始自我怀疑,这次会不会是她做错了。
可是她也知道的,回头路后悔药世界上根本没有,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补救。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许攸宁就像一棵树一样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明明腹背受敌,是在最卑微的位置却一点点反败为胜,她那瞬间已经想不起来许攸宁是为什么被叫进办公室的了,只知道她从容不迫,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样子闪闪发光,……是她很想成为的那种人。
这种情感很复杂,她过去是向来看不起她的,于是许攸陶说了什么,她照做便是,得了好处也不必担负任何责任;可现在她站成一棵高树的样子成为她羡慕的人,……落差有落差的意义,譬如说让人清醒。
掐断脑中想法,宋昀加快步伐,向上小跑几步扯住许攸宁的衣角,
许攸宁转头,短发别在耳边却因摆头的动作与和风吹过,微微扬起,耳垂玲珑,白玉与墨发交相辉映格外清新,
宋昀突然觉得许攸宁漂亮又有气质,刚想心底嗤笑摆脱这想法,却冷不丁看进许攸宁不带什么情绪墨池一般的眼睛,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宋昀心悸地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许攸宁很有耐心地等着,
宋昀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她这次竟然全心全意地想修复与许攸宁的关系了,
“攸宁,……这次对不起。”
许攸宁淡淡地看着她,“那么,你要去和老师说是你陷害我的吗?”
宋昀捏着许攸宁衣角的手指一僵,她勉强扯了一个笑,
“攸宁……”
眼睛却是不敢看向这个突然让她心悸的人的。
许攸宁并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在她十年如一日养成的书生气质下开了这样的外挂,不愿意再浪费口舌,她迈开脚步,
宋昀的手却没有松,她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一点点期盼,
“攸宁,你讨厌我吗?”
许攸宁心底笑,这一拉一扯的桥段……走位实在风骚。
许攸宁没有回头,她只是向旁侧了侧,宋昀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许攸宁的背影在宋昀眼睛里依然挺直,直到那人转身进了教室。
宋昀突然觉得,真的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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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对于“作弊”这种敏感话题,高三一班这群人精一样的当事人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采取缄口不议的态度。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那么立竿见影。
放学后,望着眼睛发散绿光的某人八卦地不得了地冲到自己面前——许攸宁扶额,如果是这货,那么所有科学道理都没有办法解释了。
许攸宁不是圣母也非毒莲,所以面对着陆其宸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她淡定地说:“宋昀陷害我,我俩重新考,这次她栽了。”
十五字的精简概括是整个“作弊事件”最真实的写照。
许攸宁和宋昀的考试就安排在第二天,题目与第一天的摸底考相近,难度不变,炎热的暮夏,两人坐在空调房间——教导处里奋笔疾书,许攸宁觉得这待遇比出去上课还来的好。
没有同学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只有第三天一早,三楼公告栏里教导处的一纸告示:
经仔细查证,许攸宁同学并未有任何作弊行为,特此纠正。
既然一个人没有错,那就是另一个人的问题。相比众人留在许攸宁身上端正许多的目光,事件的其二者,宋昀,日子就变得很难过。
说了不是所有人都人精似的把握好分寸,其他班级幸灾乐祸又爱凑热闹说八卦的人可不少,“落井下石”和“趁其病要其命”看似说得有些严重了,可人类本存的劣根性让这种反面心理,得不到抑制的同时只能向反方向缓慢膨胀。
或许宋昀在考完试后就知道这一结果,所以本来浮躁的她一下子变得很沉默。
许攸宁坐在座位上,转身取本子的时候,余光瞥到宋昀埋头专注地看书,她书桌上有些书明明是新发的,却破烂不堪,成绩很高的卷子,被涂满了颜料。
许攸宁仿若未见,转过身体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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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宁虽然参加了证明清白的考试,可到底是不会计入摸底考里的,大家不知道教导处是怎么“仔细查证”,却模模糊糊地因为许攸宁最近的表现,抓住了细枝末节。
许攸宁的同班同学们对这些细枝末节剖析地更加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