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衣服还是对，就是补丁叠补丁的衣裤。那深潭似的眼睛也往郝佳丽这边看，郝佳丽村子里与生产队的男人穿的不是粗布，干嘛跟不熟悉的人什么，你真是嘴多，郝佳丽又发现，这个方子衿的眼珠转动的时候那眼。
“嘁！一身的泥，脏兮兮，我才不要这样的邋遢鬼做妹妹。”方子衿将这话对着郝佳丽站的方向说，”
郝佳丽二没见过方子衿穿，裤子是大脚吊，一看就是山里人莽汉的装束与打扮，那哪里是在看，分明就是在卷，在吞噬，在淹没。
前方，郝佳丽只看得到方书记的背影，郝佳丽除了看到两堵刷了石灰的砖墙，郝佳丽又向屋子里的左右两边看了看，没看到有人。
郝佳丽提着这一瓦缸糯米酒糟费力地穿过集市熙熙攘攘的人流，然后远远地站在看得到公社大门的一角。
郝佳丽想想自己也就是平日里的那些事，也没想到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家务事，或者减少的家务事。郝佳丽如实给班主任汇报道：“老师！我没什么特殊的安排，我还不是做每天要做的家务事，做完家务事然后就做寒假作业。”
郝佳明称姐姐的美术画是鬼画符。
“那你什么时候要？糯米你买来了吗？”
“那怎么办？”郝佳丽挠头。
“不送不送，方书记！您忙，我也不打搅您了。”
郝佳丽这样的放置瓦缸是以免走路走急的时候，瓦缸会倾斜导致缸里的泥鳅倒出来爬出篮筐跑了，泥鳅跑了，那郝佳丽这三个下午就白辛苦了。
“没时间也要挤出来时间，姐！泥鳅多贵啊，卖一斤泥鳅的钱要卖十多斤的青菜才够数，划算。”佳明也跟着郝佳丽小小年纪有了一点生意经。
郝佳明洗完，郝佳丽等他一抹干身上的水，就赶着郝佳明钻进特制的旧被套里去了。
但不理是几管，灶上锅子里猪吃三餐的猪潲一煮好，郝佳丽换洗的衣服也就踩洗好了，之后，郝佳丽把踩洗干净的衣裤拿到溪水中一漂洗干净就行了，这样，洗衣裤的时间郝佳丽就又挤出来了。
这床旧被套是郝佳丽这次卖青菜赚了的钱买了新的被套替换下来的。
郝佳丽也瞄了一眼自己写的作业：“老师看不清是吧。”
从那以后，群众轮流，到了这恶劣的天气，每家每户都得上缴从山上割来的茅草给牛吃了。
“然后，然后就是你们大人的事了，你们大人杀鸡鸭的时候，把鸡肾鸭肾剖开后有没有发现鸡肾鸭肾里面，尤其是鸡肾，一个鸡肾里面大部分都是小石子，沙子。”
“不给不行，曹姐！要不我去求陈秀才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样的好，陈秀才也是我提上来的，或许他会念点旧情，卖个面子给我。”陈清心存幻想。
“叔叔！离下雪还早呐，现在才十二月中旬。”
郝佳丽按自己肉眼能见的先把家里破旧的家用都更换成新的了，什么锅，棉衣啦，弟弟妹妹及郝佳丽自己的衣服等等等等不说。然后呢，郝佳丽又用这些钱卖了满满一缸一个月够吃的米，几斤肥猪肉炸了一海碗一个月吃的猪油。
这样，如果卖了第一批鸡鸭分得的钱郝佳丽下一批的鸡仔鸭仔的成本钱就信手拈来了，郝佳丽的用意就在这里。
“我的丽丽也不是好惹的，而且我们会跟你哥一起在丽丽的身后时刻关注陈秀才的动向，不会让丽丽再遭受陈志杰的罪一样在陈秀才的权利下再遭受一回，放心吧，再说我们丽丽想的这些办法跟有损生产队的公共财物挂不上钩，也没任何的对立与关联。”曹菊英拍拍陈凤的肩要陈凤别操这不必要的心。
“理由，奶奶！我要个理由。”
“这样，丽丽也就还忙得过来，还可以腾出时间去照顾陈凤的身子，陈凤的这身子太虚了。”陈战军这头才下眉头郝佳丽家的生活来源问题，那头陈凤与陈凤肚子里孩子的事又却上心头了。
郝佳丽：“行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了，奶奶！我现在告诉您没有土坡的自留地是如何扩大的。”
“好，”郝佳丽听话地又扣上衣服的扣子。
“不嘛！妈妈，我要这些糖，我要大白兔，我要吃，这些糖不能给郝佳丽带走。”陈秀才的女儿马上跺着脚哭着央求陈秀才的老婆。
“哥！快！快！捡起地上的糖，我抓住郝佳丽的头发，郝佳丽动不了了。”陈秀才的女儿侥幸地喊她的哥哥。
“说重点。”陈秀才加重语气。
“行，这些女红的事你没做过也不会做，奶奶帮你做。”曹菊英甩开一床被套，根据她生育了几个孩子的经验，她撒开手指，以大拇指和中指的距离在被套上丈量比划着尿片的宽和长，一比划好了就剪下了一块，然后再以剪下的这块为样板一块接一块地剪着另外的尿片。
“好的，开荒解决了，接下来你怎么做？”
“我知道你是安慰奶奶的，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鱼塘的田螺都给你掏得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田螺幼崽，起码要一两年才能长得大才卖得到钱，这一两年，就剩家里的家禽能换几个钱，其它，你就再也找不到赚钱的路子了，除非。”曹菊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听你贵爷吓人，咱们家的情况咱们自己清楚，穿衣服量尺寸，多大的房子就架多长的梁，立多高的柱，咱们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高兴，哼！等有上顿没下顿，没米下锅了，我看你们两个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郝广一年到头的不回家，我们都以为郝广不要乡下的这个家了，这次陈凤进城，陈凤还怀了孩子回来，说明郝广回心转意了，陈凤的这个家有希望了，有希望就不怕养不活这个孩子，陈凤不能打胎，这孩子让陈凤与郝广重修旧好了，是功臣！我们不能杀了他的生命！”
“话是不错，可女人这辈子不就干这活的，有什么办法，想不吃这苦受这罪下辈子只有重新投胎做男人，男人做完那事舒服了，爽了，然后提起裤子什么事都不管了，管你女人生孩子还是奶孩子，都是女人的事。”曹菊英一说完就感觉自己不该说这些，因为郝佳丽就站在门后边，郝佳丽还未成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不是郝佳丽这个年龄能听的。
曹菊英弄干净脸盆，回头再看陈凤，见陈凤有气无力地靠着床头，用毛巾擦着嘴。
“妈！”陈凤用力叫了曹菊英一声就阻止曹菊英道：“妈！你进城去见郝广？你真是在说笑，你没长脑，丽丽的话你也听。”
文厂长一把扯下郝佳丽父亲宿舍墙上不知是哪个工人用的毛巾给陈凤，陈凤接过毛巾没擦眼泪，反而是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更凶了，陈凤想起了昨晚郝佳丽的父亲对她的残暴行为。
陈凤发飚了。
但是没有了照明，陈凤就只有是如瞎子摸着往泥坑里打水了，看着幽暗明晃晃的水面，陈凤也不知道这个泥坑有多深，陈凤想也不想的就像在家乡水井打水一样的将桶口对着水面一罩，再把桶口一翻转朝上，一桶满满的水就舀进了桶里，然后，陈凤将水与桶一起拉出了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