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乔玉妙心中滋生出一丝儿的愧。因为自己杜撰出,陆明生立刻走出。
看到这个曾经统领数十万大军的英伟男人,日子过得很规律,对这个古代的大景朝很适应了。
做生意的人最是讲究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她也实在管不了。
乔玉妙心中暗暗点头。陆明生性格纯善,对她也十分坦诚。
说罢,看上去也很惬意。只是她现在自己身上还有诸多事情,别人怎么,需要跟主要的客户,供应商,打好关系,甚至同行。这么怕羞的一个男孩,哪里适合做这些?这个时代没有各种影像传播途径。
乔玉妙知道林恩誉是不认。齐言彻就算在大景朝人人传颂,百姓们也是只知其名,而不识其真面目的。
老夫妇匆匆忙忙离开了,围观的群众不明真相,面面相觑。
绿罗也正了色,小丫头眼里极为认真:“是,小姐。”
是以乔玉珩便每日药石不断,这才吊着一条性命。
所谓中门就是正大门,非重大事宜,轻易开不得。齐国公府的中门上次打开的时候,还是原主嫁进来的时候。
乔玉妙在看齐言衡的时候,齐言衡也在看乔玉妙。
说话的是小丫环绿罗。绿罗是乔玉妙的陪嫁丫鬟,今年十五岁,青衫碧裙的,扎着一对双丫髻,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说话声音细细软软。
舒清那么怕乔玉珩得风寒,就是怕他因为身子太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熬不住去了。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乔玉珩说道。
乔玉妙收了神,说道:“我家玉珩长得漂亮。”
“姐姐,我是男子。”乔玉珩羞恼。
乔玉妙一乐:“是姐姐说错了,是俊俏。”
乔玉珩惨白的小脸泛了几丝赧然的红晕,漂亮中透着几分可爱。
乔玉妙摸了摸乔玉珩头顶两只松软垂下的童髻,心里柔软到不行。
她和乔玉珩才说了几句话,乔玉珩就显得有些疲惫了。
乔玉珩身子不好,今儿知道乔玉妙要来,一早就醒了,方才又背了好久的书,现在就有些撑不住了。
乔玉妙让乔玉珩赶紧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自己则坐在美人塌的沿上。
等乔玉珩睡着,乔玉妙才轻身轻脚的站起来,挽起舒清,从山水绣屏风转了出来,来到厢房的外间。
母女两人贴着坐在小圆桌边,悄声说着体己话。
少时,乔玉妙拿出几张银票说道:“娘,上次给你的银两可够?这些,娘,你也拿着。”
“妙妙,这是你的嫁妆,我收了一次也就是了,哪有这样让你一次次补贴娘家的道理?”舒清道,“我手里还有你上次给你银子,可以应付一段时日了。就算没有,娘也自会想法子。”
乔玉妙挽起舒清的胳膊,眨了眼嗔道:“娘,你就收着吧。我留着银子也没有。”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清脆的童声:“不收。”
乔玉妙和舒清同时扭过头。只见乔玉珩正站在山水屏风的旁边。
十岁的男孩还没有开始发育,身形单薄,肩膀瘦削,站的却是挺直,双手握紧拳头,眼里全是倔强,他坚定的说道:“不收。”
舒清低呼一声,一阵风似得跑到乔玉珩跟前:“怎么跑出来了?连见罩衫也不披一披。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舒清拉起乔玉珩的手就往里屋走。
乔玉珩使劲挣扎。十岁的男孩子身子即便不好,多少有点力气,舒清竟然一时拖不动他。
乔玉珩倔强的站在里外间隔断的屏风处,手里拳头握得紧紧:“不收。”
“玉珩,听话,快进去。”舒清有些着急。
乔玉珩别过头:“我生出来就是这样一副身子。左右好不了,却还要连累娘亲受苦。连姐姐,都是已经出嫁的人了,还要被我拖累。既然明明就是好不了的,我还拖累亲人做什么?”
乔玉妙心里一惊,天生聪慧的人,心思就容易敏感,更何况自家弟弟常年卧病在床,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十岁的年纪,三观还没有形成,若是这个时候想岔了,钻了牛角尖,后果不堪设想。刚才乔玉珩的话语间,竟然藏了几分放弃求生意识的念头。
乔玉珩别着脸,只留给两个女人漂亮的侧颜。
乔玉妙走了过来:“玉珩,不管怎样,咱们先回榻上,盖上锦被,收不收银子,回了榻上再说。”
乔玉珩先是摇头,后来看到舒清担心的神色和乔玉妙温柔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乔玉珩体虚畏寒,重新走回美人榻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