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赤心帮主了。
,”云翌臣答道。特地来接一叶的掌。
“白城内一普通医馆。帮中事已平息。看起来,”易容后的云翌,简单作揖,希望能在姑娘这讨个活干。”
“吴影人呢?”衡渊没好气问道。
“多有得罪,鄙人姓陈,”韩叶面色平和道。但还是坦然说道,“在下瞿,不急不缓道。
“你走开,离我远点。走开走开,哪凉快哪待着去。”
当吴影吴月二人看到熟悉的影子朝他们奔来时,吴月挥舞着胳膊。都松了一大口气,正准备扯开嗓子向韩叶的方向呐喊,冷不丁却看到韩叶身后跟着的人,一张脸就跟见鬼了似的,所有的呐喊都憋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血流情况控制了下来。韩叶轻舒一口气,快速地为衡渊上药包扎起来。处理好了胸口这一处伤,韩叶一刻未停,继续包扎起他的胳膊和肩部等伤口。忙碌半天,总算完事。
“这些日子幸好有你们保护我,想当初衡将军是怕我被林家人找麻烦,才麻烦你们过来……现在林公子人也不在了,我这次又要离开凤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衡大将军,朕还有一事相托。”
韩叶听着耳边一句颇有礼貌的回答,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眼神奇怪地打量了一眼衡渊,便立刻转身出了门。
衡渊辗转反侧一晚上,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数日前醉花楼里,他对她做的事,着实由于药效原因记不大清。但醒来后那女人凄惨可怜的样子,床单上的那抹红痕,却让他觉得历历在目。明明虚弱却还在硬撑的样子,开了兵器铺子明艳动人的样子,查不到身份,又是如此多面,到底她是什么样的人?又突然想到那纤细的腰肢,隔着衣服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真是见鬼!
“就算是死人,起码也有机会说个临终遗言吧。”韩叶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无畏地直视男子漠然的目光。
“大将军,请留步。”
在她面前逆光而站的妇人,虽看不清容貌,但一身暴露艳俗的金边纱裙,款式层叠繁复,实在是……太过于复古,头上簪着钗环,并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发出叮当作响声。这人……怎么看,都是一身古人的装扮。再看妇人身边站的那几人,隐约可见身材魁梧且一脸凶相,均身着巾褐,根本不是属于她的年代的服饰。
“小主子,阁主来了。”门外的侍女轻轻叩门。
“……”静默片刻,云岚答道,“请阁主在厅中稍等,我马上出来。”
云岚立刻出了卧房,行至正厅,见云翌臣背对着她站着。正厅前后门此时都大开,穿堂而过的夜风,飒飒吹起云翌臣暗红色的衣角,墨发肆意飞扬,身姿高大修长。
她的父亲,连背影都是如此好看。
“阁主。”云岚行了一礼。
云翌臣闻言转身,面色可不如背影般好看,乌云沉沉,不知下一刻是晴是雨,还是电闪雷鸣。
“韩叶受了风寒,此时发热病倒了。”云翌臣缓缓开口,眼眸如鹰紧盯云岚的脸,不打算放过她一丝表情。
云岚面上有丝诧异,眼神却是复杂至极。她年纪小,以往都是简单纯粹的性子。以至于云翌臣不难看出,那双眼中的苦涩,不忍,挣扎,以及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你没什么和我说的?”云翌臣问。
云岚两手揪紧了裙子,她知道父亲是来兴师问罪的,也素来敬畏父亲。可是此刻,她只想说说真话,说说心里话。
“父亲,我绝不能接受韩叶,日后成为我的母亲。”
“呵,云岚。”云翌臣突然一脸讥笑,眼眸却是愈发冷,“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我不同意!韩叶说她爱的是衡渊,不是你!你这样做,我的母亲呢,你想过我母亲的感受吗?”云岚几乎是用吼,将这一番话喊了出来。
云翌臣冷冷笑了起来,“我是有多放纵你,才让你敢这样,翅膀上毛都没长齐,就想要指点我的人生!?”云翌臣凝视着云岚,片刻后又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真有必要去磨练磨练。我会联系无相城的罗靡师傅。你三日后就出发。”
“不!父亲!你不能把我赶得那么远!”云岚一瞬间泪珠夺眶而出,她死命扯着云翌臣的衣袖。
“再胡闹就彻底滚出云阁!”云翌臣一扬手,轻松摆脱了她,闪身便消失在门口。
云岚被云翌臣用内力推倒在地,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大哭起来。韩叶,韩叶,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打破我所憧憬的未来!我不能接受,绝不能接受!
第二日天方亮,云岚便梳洗得当,直奔归梨苑。
休息大半夜,又服了药,韩叶的高烧天不见亮便退了。只是浑身虚弱,依旧在床上躺着,喉咙肿痛,脑袋有些发晕,想必都是昨夜受凉的后遗症。见云岚推门而入,韩叶一脸诧异,费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云浅见状,急忙上前,将韩叶扶好,又将一软垫靠在她的背后。
云岚冷冷看着云浅这一系列动作完成,才说道,“云岚特地来看望韩叶姑娘,昨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韩叶眼神复杂,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明明是同样的躯壳,却给她完全不同的感觉。不过短短一夜,以往的甜美纯真不复存在,所有的情绪都蛰伏在了那张本不该如此冷肃的脸庞之后,让人看不清楚。
“并无得罪。谢谢你来看我。”韩叶低声道。
“看来这归梨苑,你住得倒是习惯。不过短短一夜,就连仆从们都收服了。手段之高,云岚很是佩服。”云岚的语气中是掩不住的讽意。
“不必如此话中有话,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真心话。”韩叶的眼,眨都不眨,静静凝视着云岚。片刻后,她又浅笑着对云浅说,“麻烦云浅,帮我去端些早膳。”
云浅担忧看了一眼韩叶。此时云深去为韩叶煎药了,她怕自己一走,韩姑娘又出事。何况,昨日的导火索人物——小主子还在这。
“你就去吧,可别把韩叶姑娘饿坏了。放心,我什么都不敢做,毕竟,昨晚刚被父亲敲打过呀。”云岚懒懒说道。
眼见云浅依言退下,韩叶问道,“你来,应该不是简单问候我的吧。”
“三日后我就要离开大祁。去无相城,拜师学艺。”云岚陈述道,接着她嗤笑一声,又说,“真怕,等我有朝一日回来,你就以我母亲自居了。所以,今天来想想办法。”
韩叶掩唇轻咳两声,“我也怕。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帮我离开云阁?”
“你要去找衡渊?还是打算对我的父亲欲擒故纵?”
“我对你父亲无意。送我至山下,为我准备一匹马,帮我掩护,我会自己走人。”
“那我干嘛不直接想个方法杀了你?多方便?”
“你打算在云阁杀我?云阁到处是你父亲的人,事情早晚会暴露,难保,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会彻底完蛋。”韩叶只觉得嗓子疼痛无比,顿了一会又说,“但是,你若想办法掩护我逃走,只需要隐匿好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其他的事由我背锅,你觉得如何?”
“呵,听起来不错,你就不怕我把你送至山下,再杀你?”
“这样,你的嫌疑还是很大,不是么。”韩叶浅笑道。
云岚想要极力从韩叶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然而并没有,她心中考量片刻,咬咬牙回道,“好,我会帮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