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很快便看出路一龙几个人的意思,可是那关,对她还是有着关切之情的,终于艰涩地开口道。倒也不是冷漠,于是越发殷切地对待路放,心中暗喜,“你……你喜欢他。”
秦峥见此,等到大家退去时,对高璋道:“我看高登对我不安好心。”
单言笔直的身姿却是不同,皱眉凝视着面无表情的秦峥,只可惜路放总是对:让苏盼感到还不够?
秦峥暗自冷,垂眸,并不多言。秦峥才迷迷糊糊地要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知道刚睡着没片刻,便听到那小娃儿呼哧呼哧的,秦峥醒来。时不时发,揉眼望过去,却见多湖夫人满脸担忧,神情焦虑地看着小娃儿。
高璋点头,命张截道:“还不速去?”
厨子见此,越发羞闹成怒:“真是反了你们了!你们以为能和我比吗,我是大厨,我做出的饭人人都说好吃,他们这些大蛮人若是没有我,你以为他们能吃上什么饭食?”
可是今晚,路放正闭目品味着这滋味,忽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到了日落之后,大家歇息得差不多了,路家军在苏径属下以及霸不悔的接济下,也吃了一个半饱,于是大家精神越发好了起来。
而路放带着一千五百人马离开后,见高登果然没追来,知道他心系山寨,必然回去抢占山寨,当下知道一切如自己所预留。又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派了几个小厮分别送信给周围众位较好的英豪,而其余众人则快马加鞭,赶往鬼斧山。
老人说的话,他都理解的。
而在这时候,路放的这位娘舅,正定将军苏家,却是家中子嗣单薄,只有一位嫡女,并几名庶女庶子。自从三年前,这位正定将军便一直守在密阳,从来不曾回朝过。于是朝中之人渐渐将其遗忘,只知道这正定将军一心守城。
路放轻笑了下,摇头道:“不会。”
四个大汉面面相觑,跑堂厨子洗菜工吗?
路放这才道:“柳儿姑娘,我身无长物,家无恒产,又恰逢乱世,怕是这一生都要颠沛流离,飘零四方。我这样的男子,实在并不适合成家,也不敢耽误哪个姑娘。”
秦峥侧脸,不解地望着何笑:“该吃苦的时候,为了活命自然是什么苦都能吃。不该吃苦的时候,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秦峥停下来翻身下马,将马绳递给了赶车人,赶车人自去拴在了车辕上,让这匹马跟着马车往前走。秦峥则钻入了马车内。
出生在路家那样的门第,那些菜路放是大约知道的,或许也在别人家宴上吃过吧,不过说到底路家乃是世代为将的武官世家,从来不会特意去讲究这些文人墨客的酸物。譬如醒酒汤,便只是醒酒汤罢了,不会特意去弄什么素的荤的琼脂的水晶脍的。对于何笑跑到这里来要这要那的行为,他是冷眼旁观。不说其他,就是他看着秦峥的眼神,便有几分不对了。
她吸了吸鼻子,拖着哭腔说:“我其实更恨我自己,如果南蛮军攻进来的时候,我一头撞死了,从此后了无牵挂,后面的事再也不知道了,或许你还会想起我这个未婚妻,感怀我一番。那样也强似现在,被你这样冷落。”
如此,有时候秦峥忙,路放就跟着炒菜,炒出来的菜虽说和秦峥的依然没法比,但到底是比着秦峥的配料火候来的,也就差不了,来往客商吃了依然称赞不已。
那掌柜却是认识她的,见了不由得笑道:“哟,哪阵风吹来了秦家掌柜啊!”听说秦峥要一份胡饼,掌柜不由得笑了:“秦掌柜,您来我这里要胡饼,那我可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我这粗制的玩意儿,哪里能入得了您的眼儿呢。”
路放摇头:“不必了。”
秦峥从旁观战,只看了一会儿,便摇头道:“路放,你这菜切好之后,怕是你手腕都要肿了。你为了控制力道,手腕太过使力了。这不是在比试武功,也不是在把脉诊疗,而是在切菜,不必那么控制力道。”
托雷见路放走出来,顿时腰杆硬了,站起来,对着那陈有志嚷道:“喂,今日倒是要看看,是谁让谁吃苦头!”他本来带着西野的口音,这个“谁让谁”说得舌头打结,惹得陈有志等大笑,一旁围观的人也不由笑了起来。
托雷见此,顿时跳脚:“我看你是不想我留在这里,怕我抢了你的位子吧!”哼,托雷人粗心不粗,他看出来了,这个路放浑身散发着排斥的信息,从当日在边城他就看出来了!
托雷颇觉委屈:“秦兄弟,我可是辞去了玄衣卫士的职位,特意跑过来投奔你的啊!”
包姑顿时不蹦了,盯着秦峥看。
男人见路锦来了精神,倒是愣了一下,楞过之后笑了,那笑看在路锦眼里真是不怀好意的笑。
秦大婶瞧瞧门外,并无他人,便小声对秦峥出主意:“这事啊,我却是有个主意,你且听着,若照我这个法子办,便是要不回宅子,也总能闹她个不太平!”
这三儿媳妇听到这话,自己也有点尴尬,勉强笑了下说:“你用吧,你随便用就行……”
路放低着头,紧锁着眉,合着双眸,一言不发。
当下不光是路放和秦峥这一对,便是其他行路人,见了凤凰旗,个个如见凤凰城主,纷纷恭敬避让。
秦峥并不曾抬头,她端详了许久,终于拔出杂草丛里的一根草,放在手心里,细细看了一番后,把它收进了袖子中。目光余处,恰看到面前的黑袍。
图招财无奈,一边心疼自己的鸡汤,一边点头咬牙违心地道:“那就请阿放多喝点吧。”给自家小舅子吃了,总好过便宜别人吧!
路锦缩了缩脖子,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左转右转,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玄衣大汉闻言,盯了秦峥半响,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沉声道:“少年,不要以为是我怕了你,我是看你有点胆量,不想让你冤死在这里。”
方路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可是昏迷之中的他依然感到了些许颠簸的异样,他挣扎了下,终于睁开无神的双眼,却见自己竟然被秦峥背着赶路。他费了很大力气,艰难地将手放在秦峥的肩头。入手之下,才发现秦峥实在瘦弱得惊人。其实平时他也知道秦峥并不是魁梧之人,可是如今入手才知道,他竟然甚至可以用纤细来形容了。
方路无声地坐在锅面前,然后打开破棉袄,里面哗啦一下竟然是许多颗粒饱满的落花生。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伸出手,取过来,缓慢地开始吃起来。
男子隐在秦峥不远的暗处,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男人不说话了,继续闭目养神。
秦父颤抖着双手,凄凉地望着这一切,他万没想到,一刻钟前才为女儿准备了婚事,原以为她终身有托,谁知道如今却要做了未亡人!
连岗这么一惊,连裕也想起来了,指着秦峥道:“你竟然是那日陪在高璋身边的女人?”
连裕顿时明白,待明白过后,他忽地为自家少爷便是心上一痛!
自家少爷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心头所爱陪着其他男人饮酒作乐?
连裕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峥,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家少爷呢?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家少爷自小英明神武,又生得冷峻俊美,不知道多少贵门女子为他折腰,远的不说,便是如今在鬼斧山上的安定将军家的千金,那看着少爷的眼神是多么的热烈啊!
秦峥自然感觉到眼前男人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那偷腥养汉给男人戴绿帽子的婆娘一般。不过她毫不在意地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慕容楠身形一动,将她拦住:“你不能走。”
秦峥沉声:“让开!”
她一小小女子,又生在市井,可是这一喝之下,竟自有几分威仪,让人情不自禁地追随她所讲之话。
可是慕容楠到底不是一般人,他皱眉道:“秦姑娘,你不能走。”
连峪连岗已经拦在门口,斩钉截铁地道:“你不能走!”当然不能走,走了难道让她继续去给少爷戴绿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