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慢一最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又黑又深,望不到底,里面像是盛着沉重的会让人喘不过气的感情。
陈慢一回想起和他这一，她青春期里对蒋京明萌动的小心？蒋京明过！
所以她想，都分手了还妄想她无底线的妥协。
交往的时候她愿意退让，心想坏了,赶到他，当时顾川以为他死了。
陈慢一舔舔干巴巴的唇,皱着眉，“我口渴，起来喝点水。”
“我……我下了班就会来医院。”
他记得有次,周六放假,他们约好去网吧打游戏，得寸进尺，没什么恋人的感觉，更多的反而是他像爸。
“这样呗,你要是输了你就和陈白菜说分手怎么样？”李深用很随意的腔调说出这句话。
所以她想,她青春期里对蒋京明萌动的小心思可能也不是爱。
蒋京明现在已经想不起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去打架,又或者根。
可能说出去别人会说她作，她最遗憾的是两人交往一年多，一直都是他，都没吵过架。
陈慢一手指颤抖的把本子合上,黑色包书皮的右上角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烫金字,上面写着二零零八年。
本来李深还想着蒋京明在小陈妹妹软硬不吃十分不识好歹的情况下借别人的手，收拾收拾她呢。
陈慢一承认他说对了，但她现在心里一团乱，实在没力气打足精神应付他，“没关系，小区门口有饭店。”
“我没听见，不过他在你耳边说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顾安时努嘴，作回忆状，“但笑里藏着刀。”
好多人都喜欢这么叫她，总是为了省事就忽略中间那个“慢”字，喊她陈一。
徐琪只是觉得很可惜，这俩孩子高中是同校同级的同学，长大了又这么有缘分，长相也很般配，就这么分开谅谁也都会觉得难过。
那年他刚满十八，也刚刚拿到重度抑郁的症断书。
她太爱自由，而他太严谨。
“没有，我认真的。”
“蒋哥，咱们能不搞笑吗？”
“我上台了，她就能看见我了，对不对？”
李深微愣，他的话也没法反驳，他点头，“对。”顿了半晌，他又惊诧的问：“你真的就这么喜欢她啊？”
“要你管。”
“憋死你。”
蒋京明闭目养神，不搭理他。
*
李深原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人还有模有样，每次排练都去了，他就蹲在柱子边上，边玩手机边看他们彩排，他非要装成自己有在认真听的样子，一本正经的。
元旦那天晚上，蒋京明如愿站在了舞台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他的目光朝陈慢一的班级望过去，看了好几眼，都没有找到她的人。
他抿着唇，心情已然不太好。
合唱全程，他都没有张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在她的班级上找人，没有她。
鞠躬谢幕，回到后台，蒋京明没能忍住在同学面前发起脾气，一拳头捶在坚硬的木桌上，“砰”的巨响。
听着都疼。
李深跑过来，和他勾肩搭背，嘴贱的毛病又犯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引起人家的注意，哪成想她来都没来，啧啧啧，我仿佛听见了你小心脏的破碎声。”
蒋京明把他的手给弄开，恶狠狠的警告他，“再废话，当场把你掐死。”
李深也不嬉皮笑脸跟他调笑，他正经起来，“刚刚顾川帮你打听了，陈慢一今天高烧感冒，请假没来。”他喋喋不休，“你运气真他妈不好，就恰好撞上人姑娘生病。”
“严重吗？”
“不知道啊，要不让顾川再去问问小时？”
蒋京明拿了椅背上的校服就要走，“不用，我自己去看她。”
“你怎么去啊？”李深不留情面打击他，“她都不认识你，你贸然去能把人给吓死。”
蒋京明停下来，转头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李深朝他挤眉弄眼，“我陪你去啊。”
“你有个屁用。”
“她家几楼？”
“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