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闲不清闲，不去做你们缇骑司的正事？“我看倒是李百户你，脸上神情有些古，他可不怕，”沈玉门反唇相讥道，好像不关你们缇骑司的事，
“我大伯，我也就这么一个，才是真的清闲。”
“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听到沈玉门叹气，副将忽地开口，楚铮忌惮缇骑司。却跑来越俎代庖，插手刑部的事情。”郭旭站起身，看着杜老大说道，但是他早年离家，他家中虽然还有，再加上这两个弟弟一直都对他虎视眈眈，感情淡薄得很，
“不知道公子今后有何打算。反倒不及只和他相处了半日的郭？”李秀行想了想之后问道，要说郭虎禅没有夺位的打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沈都督，不知这位李秀行百户可认识李梦枕副百户？”许显纯朝两人一礼道，杜老大离开之前已经告诉了他李秀行的身份，他此时不过是故意找个理由留下李秀行，免得沈玉门生疑。
“力道还不够。”沈玉门不知道李秀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冷声答道，郭虎禅会误会于他，也是李秀行之故，魏镇恶等人袭击客栈，缇骑司应该早有消息，可是李秀行却没有告诉他，而是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
双手鲜血淋漓的李白看着郭虎禅挥刀的身影，心中的恐惧，身体的痛楚在刹那间都消失了，他学着郭虎禅的样子，用牙齿咬下了衣服上的布条，绑住了自己握剑的手。
“就这样完了。”李白看着面前大笑的郭虎禅，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王班头听得一愣，但是郭虎禅的言辞没有丝毫破绽，更何况死掉的赵义向来嚣张跋扈，上门抢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几个伙计一时僵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老鸨，那老鸨这时扑着粉的脸上已经全是沁出的冷汗，油光一片，她被郭虎禅看了一眼后，吓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郭虎禅和郭旭坐下后，在这位堂兄的询问下，也说起了这十几年里的情形，他看得出郭旭并非是故意试探，而是真地很想知道这十几年他和郭泰北过得如何。
“我知道了，既然都督你发话，缇骑司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李秀行看着将密令在自己面前点着烧掉的沈玉门，接着又道，“反正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都督你认不认识住在云来客栈的郭虎禅？”
“大人。”几个铁捕营的捕快都是有些不忿，他们都是各地六扇门里的好手，上长安前不是地方上的县尉，就是班头，如今身为御捕，也都是从七品的品秩，跑到地方办案，何时受过这种气。
“五两银子，那可不便宜啊。”郭虎禅自语道，接着朝胡大娘道，“多谢大娘解惑，阿姐，我们走了。”说话间，已是将那方用淡粉绸缎打包的胭脂水粉交给了李白。
不多时，换了衣服的李白走了出来，他虽然比郭虎禅小了三岁，但是生得高大，郭虎禅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不显得太大。
墙垣上，李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赤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院中，接着便是刀剑相击的声音直冲天际，震得他耳边嗡鸣声一片。
虽然心中已有计较，但是李客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喜色来，这些年的风雨沉浮，也让他不再是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少年了，不过这也让许显纯更加高看了他几分。
“叫魂啊你。”金五瞪了那矮小伙计一眼，接着道，“告诉大家，这几日都把家伙带身上，给我机灵点。”
李客身边，李白听得也极是入神，他并不知道李客年轻时的事情，如今才知道为什么父亲不许他和那些游侠来往，也不教他剑术，只是要他好好读书。
成衣铺子里的后院，是个三丈长的天井，足够夏铁棠和阿青比试的，夏铁棠用的是刀，左手刀，右手铁链，显得颇为怪异。
郭虎禅没有在意阿青跟自己怄气，而是拿起了身边小案上的一杯凉茶，递给了阿青道，“这杯是凉的。”
沈玉门眼尖，老远便看见了树荫下，三个分别穿着鹅黄，淡绿，素粉衣裳的波斯少女，正自忙碌。
夏铁棠也不生气，他知道沈玉门就是这德性，要不然也不会放着枢密院的大好前程不去，来了玉门关，他看向了堂里站着的衙役们道，“你们都下去。”
“各位不必客气，尽情享用便是。”等掌柜的亲自为他和夏铁棠的桌上上酒之后，郭虎禅举杯朝一众捕快笑道，看得夏铁棠也是暗里佩服这世家子弟的气度。
尤其是云来客栈被包下后，随着那些原先住店的旅客一一离开，人们越发地对深居简出的郭虎禅感到好奇，甚至于有不少江洋大盗光顾。
“少爷，你是财神爷。”过了半晌，贾廷才回过神道。
郭虎禅在一旁听着许显纯和贾廷的话，他虽然有主意，但是一些细节上他远不如许显纯和贾廷熟悉，反正这事情他也不急，等到了敦煌城，和杜老大见了面，看看杜老大的情形如何再说。
郑国公贺廷玉，对郭虎禅来说，本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这些时间他恶补国史，知道这位郑国公是太祖皇帝还在行伍时最早跟随的老人，一生无赫赫之功，但是却受太祖皇帝重用，就连卫国公李靖也对这位郑国公颇为推崇，称其为古之名将，弗过如是，在麒麟阁的从龙勋贵里名列第一。
“我总是有些好奇杜兄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郭旭看着杜老大，笑着问道，他本来该去石国帮李梦枕，只是出发前父亲派人快马送信来，让他不用去了，他才留在敦煌城，等李梦枕从柘枝城回来，一起结伴回长安。
“老二，你说少爷到了长安以后打算做什么？”许显纯朝贾廷询问道，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许显纯他们离开房间的时候，看着郭虎禅的目光已经变了，他们是缇骑司出身的百户，向来是天子鹰犬，可在他们心里，太宗皇帝驾崩后，该当皇帝的是景武太子，而不是那个没出息的文皇帝。
郭泰北领着郭虎禅跪在了青色碑石前，大声道，“殿下，我带虎禅来看你了。”说完后，饶是他曾掌缇骑司，半生冷血，想到这二十三年里的种种，声音亦是哽咽起来。
“那药箭上抹的毒药极为阴狠，初时你父亲并未注意到，等到毒性发作时，虽然军中的医官使尽了手段，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保住你父亲中箭的那条手臂。”郭泰北咬牙切齿了起来，眼里全是自责和痛苦，“都怪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你父亲的异样，才让你父亲从军中离开。”
“郭虎禅。”想到儿子在密报里提到的那个在大宛都督府上出力甚多，自称宗室子弟的郭虎禅，李业嗣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儿子的大胆想法让他想起了那些尘封了二十年的卷宗。
郭虎禅只当没有听到阿青的话，他现在已经清楚阿青的性子，知道她没有生自己的气，只是故意那么说罢了。
“不用去管他。”李梦枕的声音冷漠，这个石彪虽然为人狡猾，可是他从开始就已经注定被当作弃子了。
“你想怎么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翟刀儿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阿青，看着那把挂在鞍旁的短剑，想要出手，可是十几年江湖行走下来的经验所形成的本能却让他不敢动。
“轻舟，你明天就带大伙回龟兹。”杜老大也怕逗留时间长了，难免会夜长梦多，从怀里掏出问李梦枕要来的荐信，扔给了侯轻舟。
剩下的十三个马贼大惊了起来，谁也没想到这个遇到的娘们是索命的罗刹，他们也都是见惯了厮杀的，阿青对马间剑过头落，虽然叫人惊骇，可也没到让他们害怕的地步，马上搏命，本就是刹那间的事情，你迟了一步，别人的刀就砍了你的脑袋。
队伍不远处的石国官员们听到马车里不时传出的笑声，不知道郭虎禅和李梦枕这两位朝廷大人在说些什么，可心里觉得既然两位朝廷大人能笑得那么开心，总不是什么坏事。
当李梦枕带着六千突厥骑兵，朝柘枝城快马而去的时候，石国派出的信使也已经带着郭虎禅所写的奏折送往鸟飞州都督府，那里有留守的缇骑司人手和枢密院的密使，自会处置他的奏折。
“汝等可是要附逆。”看着石国的官员们还是呆在原地，郭虎禅目光一扫，大喝道。
四周的石国官员，将军和士兵们鸦雀无声，一股从心底里冒出的寒气萦绕在他们胸膛，个个都是口干舌燥，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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