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嘶”了一声，我当时还觉得。还问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乐道，前两天单独来我们这里吃了一顿饭，苏商里面看起来最厉害的。“那就奇怪了，“可不是，邻近的乡镇都有人慕名来尝青龙？后来我才现他根本不是来吃菜的，而是来这里想事情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还以为你跟他有些渊源。”
幺九喝了一口茶，就是，他们连香？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小的水云间。老曾的手艺可真是越地好了，昨天做的那道龙井虾仁，掌柜说再这样下去！香味飘满了整条街，年底就可以扩充店面了！”
“晚晚，越想解释，这世界上，就越难掩饰，不如坦坦荡荡的好。”
红景天本来要向主座上的二人行礼，念临风连忙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他直接入座。孟知行也同时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
我真是被气死了，背过身睡觉。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缓，可能也睡着了。我睁开眼睛转过去，离他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他的鼻梁很挺，我的手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起伏的曲线。他的嘴唇很软，亲上去像是棉花一样。他的睫毛很浓很长……我正用手轻薄他，忽然被用力地抓住。他无奈地叫了一声，“晚晚。”
我正要进门，忽然有三四个黑衣的汉子走出来拦住我，“这里是私人的地方，没有凭信不要随便进入！”
接下去的第十一个评审，同前一个老妇一样，不尝任何一道菜，就把牌子放在曾一味的菜旁边。第十二个，十三个评审皆如是。到了第十四个评审时，她虽仔细尝了所有的菜，但仍然把牌子放在了曾一味的菜旁边。
幺九鼓起腮帮子，但估计也不敢反驳他，急急地推我，要我想办法。
老妇连忙也吃了一口，随即掏出手绢默默地擦眼泪。
我当然知道曾一味的厨艺不可能顷刻之间就恢复了。对于饥寒交迫的人来说，一顿饱饭就能媲美天底下所有的珍馐美味。我让曾一味听这些声音，让他感受到这些属于人间的温暖，也许他那颗早已经麻木的心，会重新鲜活地跳动起来。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一口应承下来，但随即又仰起胖乎乎的头，坚定地说，“对，就是我说的！”
我打算放弃，去前堂看看有什么忙要帮。忽然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不待我们招呼，就大摇大摆地在店中坐下。
但待我看清眼前恢弘壮阔的府邸和立在石阶两旁密密麻麻的下人之后，彻底清醒。
我不知他何有此一问，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用向你交代。”
猎户拿不出什么好茶来，只是泡了一壶绿茶，隐隐还有泥土的味道。我和云顾言双双顿了一下，但又都照常地喝了下去。
李慕辰连忙拉住我的手，“不行！娘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真的嫁不出去了！老了如果没有个伴，多孤单啊？其实以前我是希望方小八跟娘在一起的，这样娘也就有个依靠了。当然……娘靠我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早晚也要成家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有一丝羞赧，我顿觉今日谈话的重点已经浮现了。
求而不得，得不偿失。对于一个深陷于爱情泥沼中的人来说，对方的不爱，是最残酷的刑罚。我和念临风没有受过这种苦，所以属于6羽庭的这种苦楚，自然无从感知。这一刻，我不觉得是受制于她，反而觉得她可怜。
靳陶笑道，“要是真有佳人，我一定乐不思蜀，还能回来让云姑娘数落？”他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沉重，“这几日我把药材送去徽州，沿途的景象，真是触目惊心。徽州疫情愈演愈烈，去的路上设了许多的关卡，回来时也是再三核对身份。皇上醉心于长生不老之术，朝政多被贤王把持，民不聊生。而且听说，匈奴起了内乱，很多前汗王的旧部越不服苏林可汗的统治。苏林可汗向朝廷借兵，朝中为此事争论不休。”
他把我翻过身，亲吻我的背，还把我系在脖子和腰上的肚兜的红绳咬掉。喘息间，听闻他说，“6羽庭今夜忽然请我到房中喝酒，说有要事相商……”他的声音暗哑，手伸到我胸前，用力揉捏那一方丰盈，“我疑心酒菜有异，不敢下肚……没想到她还在房中点了迷情的香……晚晚，我差一点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那亮光似冰凌碎裂，他的声音变得冷硬，“我让她先回房休息了。”
我白他一眼，分明是设法愚弄我店里的人。小伙计愣了一下，“小的这就去准备，不过还得劳烦大人多等些时候。”
我打断他，“没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有些犯困。睡了一觉，全好了。”
黑暗，给了我彻底的解脱。
我和云顾言正商量着贡锦的事情，外头起了一阵喧哗。人影像光一样从窗纸上滑过。我大声问，“外面生何事？”
里面是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一个还未记完的账本，账本底下压着一根早已经变形的糖人。准确地说，它原先应该是一只老虎。我的手从账本上那似曾相识的字迹上面滑过，猛地站起来，“白蔻，我要见念临风。”
我觉得她的笑包含了各种意思，脸顿时火烧火燎。
我坐在一旁，细看自己手指上的蔻丹，琢磨着城里时兴的红色千篇一律，实在没什么新意，下次不若采些紫色的花瓣捣烂了来染。
我装做若无其事地看布样，心里却像有根刺一般，时不时地扎一下，很不自在。
“李慕辰，你给我惹了什么烂摊子到底？”我咬牙切齿地低声问身后的人，李慕辰贴在我背上说，“娘，这些是一品香的帮工。”
那轿夫生生地吃了瘪，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继续抬着轿赶路了。
这次果然换了一只机灵点的，长得也可爱些。我从它脚上取下纸条，上面写着，“可满意？”
“没……没有。”李慕辰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他忽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用手掌用力地握住刀锋。我惊呆了，奋力地去掰他的手指，可是血珠仍然沿着银冷的刀尖，落了下来。我急了，“你疯了！快放开！”
回到城中，街上有许多百姓在道旁哀哭，很多店铺也早早地关了门，门环上系着白绫。我不解地问一个卖布的小贩，究竟生何事。那小贩叹气道，“唉，也不知这老天长没长眼睛，冯老那么好的人，跟仙一样的人，怎么就……”
尽管他不知道，这句话永远不会成立。但为了这句稚拙的守护，我仍然安心。
“夫人如果梳洗好，我就扶您下楼用些早膳。少爷让我买来的药，也已经放在柜台了。”少女笑容甜美，态度友善。我却皱眉，“药？”
“晚晚！”念临风忽然叫了我一声。苏淡衣已经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强行让我握上了一个坚硬的刀柄，而后极迅地向刺入她的心脏。这一切生得太快，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有温热的血珠，溅上我的脸颊。我要大声尖叫，有一只手却先一步捂住我的嘴。
红袖好奇地问，“夫人和靳公子都聊了些什么？”
我一懵，死死地抿住唇，要推开他。他却把我压在椅背上，大力地撬开我的牙关，直直地冲了进来。躲，无处躲，逃，逃不得，挣扎和反抗全都被他治住，连呼吸也被他剥夺。我猛地咬住他的嘴唇，有淡淡的血腥味在我们口中弥漫。可是他的进攻变得更加地疯狂，丝毫不怕我会咬断他的舌头。
我低头，黯然道，“知道了。”
我笑着问红袖，“冯老呢？这几天都没看见他。”
我在他面前就是幼稚。也许时光在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我可以脾气任性撒娇耍无赖的十五个年头，全都心安理得地寄放在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