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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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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王承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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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魁?西北多路流贼死伤殆尽,前几日听路过的军士,没法做其他事情,他对于神一魁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箭楼里的焦好运被吓,那你们便将这单,收回这些。可看眼前这汉子,怎么看也不是身负重伤的样子。

“比如你们这单生意,须得一年放得回本,在这一年时间里本钱便被占住了,作为一个明军军。神一魁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大人说笑了!”于何笑道:若你是那,“您想想,是希望同时可以从几家买到盐,还是愿意只能从一家买到盐呢?那些酋长买不买得,那些商号求的是财,你说哪家拗的过哪家呢?”

“第一,须得派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去神一魁那儿,亲眼确认这不是缓兵之计而是真心求抚。“

“老天保佑!”不沾泥笑了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回到自己的住处,刘成一头躺倒,虽然他的**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头脑却十分清醒。他开始在认识的人中逐个排查那个幕后凶手,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原因很简单,以自己穿越以来的所作所为,嫉妒的同僚、被陷害的敌人、自己无意间得罪的小人,有动机要杀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排查不过来。

杨鹤的命令立刻被中军传了出去,经过几道门的高声通传,变得越来越响亮,最后撞到大门外的影壁上,激起一波回音。

“大人!”杜文焕答道:“战场上瞬息万变,须得临机应变。您说的那个刘千户在下并不清楚他为人,不过他应该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否则他何必去贼营里做那九死一生之事?大人且静待片刻,必有佳音!”

明军的到来比神一魁预想的要晚一些,实际上明军抵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杜文焕有意的放慢了行军的速度,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他手下的士兵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可以给迂回的骑兵部队有更充裕的时间。当第三天的第一缕晨光投射在黄土高原的干燥土地上时,杜文焕的军队就如同一朵慢慢展开的花朵一样,呈现在神一魁等人面前。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大红狼转过身来,他的脸被巨大的痛苦扭曲着,伸出手指向李过,口中想要说些什么,但鲜血从咽喉里涌了出来,将声音堵住了,随即他从墙头上摔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刘驴儿。”刘成仿佛看出了对方的心理,他轻轻拍了拍刘驴儿的肩膀,低声道:“你不要想多了,我不但不会杀你,还要让你封妻荫子,富贵满门,只要你听话!”

“放心好了,以有心算无心,我们赢定了!“刘成笑了起来,屋内的灯光从窗户里投出,将他的背影清楚的映照在院子里,就在那一瞬间,刘成的身影仿佛帝王般昂首挺立。

当李鸿基抵达神一魁老营的时候,一切都如同平常:懒洋洋的哨兵、道路上随处可见的马粪,破烂的旗帜、已经蹲在墙根打着叶子牌的各家头领护卫,这让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当他敏捷的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时候,神一魁的中军迎了上来,伸手抓住他的马笼头,笑嘻嘻的喊道:“黄头儿您可来了,其他几家的头领都到了,就候着您了。“

“饮酒误事,那就弄点热汤,炊饼来?“两面光看了看刘成的脸色,便对门外的卫兵下了命令,转过头对刘成谀笑道:”刘千户路上辛苦了,我们坐下说话?“

“大人,这等大事若是只听一面之词恐怕不太妥当,若是挑选一个精明强干的人随那厮一同回去,一来可以监视,二来也是打进了几个内应,在下以为这样更好些。”

“那就是说打胜了就一笔勾销,打输了就新账老账一起算?”高起潜轻击了一下手掌,低声问道。

但现在一切都完了,游击的官位、威风的官袍、向祖宗祭拜的快意,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正在说着胡话的米脂小子黄来儿。两面光恨恨的盯着李鸿基的背影,如果视线能够杀人,李鸿基的背心早就被他捅出一个大洞来了。

“公事?“刘成不禁愕然,他的意思非常明显:自己就在大明在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手下,你来还能有啥公事?

车营里,刘成瞪大双眼,等待着黑暗中的敌人发起新的攻击,但过了好长时间,预料中的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这时夜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刘成向一旁的杜如虎投以探询的目光。杜如虎捋了下颔下的胡须:“这是牛角号的声音,塞上的边民时常用这个传递讯息,这应该是贼人看到攻不下咱们,召集部众,准备退兵了。”

“嗯!“李过的眼圈红了,有些哽咽的答道:”叔你放心,老营里有我!“

“没什么!“李鸿基猛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心里的阴霾甩开:”神一魁首领发话了,明天拔营南下去关中,吃白面馍馍!“

“自然是有关系的,若我方才答应了你便是一个人,可若我当上参将、游击,麾下有个几千人马,那莫说一个月一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我拿了也没人说闲话了吧?”

“大买卖?“刘成听了一愣,眼前可是一个大邪教头子,他口中的大买卖可以理解为很多种意思,在联想起眼下里西北的乱事,该不会徐鹤城要造反吧?

“不错!”

很难用语言描述这个小堡垒内此时的混乱,绝大部分人甚至不相信武丙安所说的。并非这些士兵们太没有警惕心了,黄土高原上的朔风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晚上突然降温十几摄氏度是等闲事,在这种天气里夜里行军冻死、掉到沟里摔死是寻常事,即使是蒙古人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天气来进攻的。

“是!”杜固应了一声,士兵们松开了那汉子。只见那汉子脚长手大,相貌轩昂,只是脸色黄蜡,两颊下限,脸上更是有几块青紫的,显然一路上没少吃苦头。

“是!”

“借您吉言了!”刘成也拱了拱手:“不过大哥是否能提点一句,杨总督召小人去有啥差遣,小人也好有点准备。”

“末将遵令!”贺人龙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让周围的人看到自己的脸上怒火,他用尽了最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没有当场爆发开来。

杜如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默然的神色,倒是杜国英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之色:“我们叔侄二人暂且不提,倒是您眼下的处境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那军官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但随着他看到军械和首级,脸上渐渐露出了且妒且羡的神色,最后他冷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个土团儿倒是有本事,连朝廷的兵都给你们打败了。不过你这厮不晓事的很,让俺给你们跑腿却连个茶钱都没有,天底下有这等道理吗?“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杜固又回来了,身后跟了四个人,年龄在二十与三十之间,被西北的朔风和太阳染成黑红色的皮肤,粗大的手掌、布满疤痕的皮肤,显然在他们的过去的生活里危险和辛苦是常客。看到刘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杜固这才松了口气,赶忙领着他们向刘成跪拜。

那于何接过百元大钞,在手上翻看了几遍,不由得啧啧称奇:“图案做的如此精细,天下间竟然有这等巧匠,当真是匪夷所思,恐怕此人是宫里面出来的,会引来祸事?”

杜国英赌气的扭过了头,杜如虎将粥碗放到他身旁,坐下独自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后他低声说:“吃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指望!”几分钟后,杜国英也拿起粥碗低头吃了起来。

“掌盘?“刘成闻言一愣,一旁的慧能低声解释道:”这厮只怕是把我们当成路上的强人了。“

“糟糕!”刘成猛拍了一下大腿,还没等他叫苦,身边的慧能操起旁边的连枷便迎了上去,一边大声喝道:“无生老祖座下慧能在此,诸天神魔急急如律令!”即将溃散的那村村民见状,应了一声重新聚拢了起来,乱兵们虽然人数武艺都占优势,但手中的都是短兵器

“不行!”杜如虎坚定的摇了摇头:“停不得,歇息一宿,明天天一亮就走。”

杜如虎站在庙门前,借助晨光念出了庙门上的那个破败门匾上的字样,相比起几个月前那个大明延绥镇参将,此时的他已经瘦的脱了形,仿佛是个影子,在他的身后,近百名衣衫褴褛的乱兵正乱哄哄的围在水潭旁饮水洗溺,不时因为争夺更靠近水潭的位置而相互咒骂甚至斗殴,可奇怪的是杜如虎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全不理会。

刘成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说服慧能带着自己跑路,却听见慧能旁边低声道:“法师,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成看那强人头目三下五除二上好弓弦,心中不由得慌了,那慧能虽然以一敌二也占了上风,但距离取胜还差的远,若是加上这个放暗箭的匪首必然死路一条。他想要转身逃走,但又不忍丢弃慧能,再说这深山之中若是没有慧能的保护自己估计也跑不了多远。想到这里,刘成一咬牙,捡起几块石头向那匪首投去,一边扔一边骂道:“千刀杀万刀剐的狗强盗,暗箭伤人算啥本事,有本事和你爷爷我斗一番呀!“

“欠饷也就罢了,当兵的连口糜子都吃不上,反了!“

王承恩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应付了一句:“皇爷圣明!”

崇祯站起身来,在几案前急促的踱步起来,走了几圈突然激愤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杨鹤总算是平定了西北乱事,抚也好,战也好,少花银子就好。可朝堂上有些人整日里就死死抓住他**盐政一事不放。一点也不体谅现在国事多艰,没有一点公忠体国的意思。“

面对崇祯的这一番话,王承恩知道自己不能再用“皇爷圣明”一类的话语应付过去,必须说点什么了。他虽然出身贫苦(不然也不会做太监),并非经历科举的士人,但他也并非不是那种自小就承担杂役的低等太监。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对宦官干政十分警惕,不许太监干政甚至识字,但其后成祖在其夺位的过程中太监为其出力甚多,因此从成祖开始宦官在明代中枢政治里的地位就提高了许多,其后到了宣宗时期在明宫廷里甚至开办了小学堂,由翰林院中的年轻翰林为专门挑选出来的幼年宦官讲学,为司礼监等内廷部门培养所需要的人才,王承恩便是这些精英中的一员。受过的教育和经历让王承恩有比崇祯皇帝对明末政治有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他很清楚眼前的朋党政治是造成明末这种政事混乱,朝廷软弱无力的真正原因,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嘉靖、万历、天启几任天子对朝政放任不管、甚至有意促成的必然结果;而他所受的教育也让这位宦官在文化上有一种士大夫的自觉,毕竟他虽然是一名公公,但所受的教育,所结交的人却和一个士大夫阶层的精英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当官不需要科举。因此无论是从事实还是从个人的主观感情王承恩都不愿意附和崇祯皇帝对外廷的指责,但身为天子家奴的他又不可能直言相抗。因此他稍一犹豫,便笑道:“皇爷所言自然圣明,不过小人前几日在家中听下人说了一桩顺天府的案子,倒是有趣的很。”

“哦?说来听听?”

“老奴遵旨!”王承恩做了一揖,便笑着说道:“这案子是这么回事,一家商户主人突然得急病死了,留下一笔家私来,两个儿子争产,把棺材都落在家里,就告道堂上来了,兄长说弟弟不孝悌,弟弟说兄长不友恭,实在是难看的很。堂上主人打官司,堂下两个儿子的媳妇家亲属也扭做了一团,看热闹的人多的将顺天府门口的那条街都堵的差不多了——”

“那顺天府尹居然也不管管,当真是无能之极!“崇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父死未葬,便兄弟争产,两个人都是不孝,先申斥一番再说,然后让他们先回去把丧事办好了,再说家产的事情。“

“皇爷说的是!“王承恩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其实这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大臣之间争吵不休也是寻常,只要他们把差事办好了就是。再说了,若是没有敌党,朝堂上只有一个声音,如张江陵张先生那般,恐怕对阁里那几位老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崇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承恩口中的张江陵便是万历皇帝时候的首辅张居正,此人深得当时的天子生母李太后信任敬重,又与掌握内廷大权的提点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交好,成为了自明开国以来权力最大的首辅大臣,从而进行了以“一条鞭法”为核心的逐项政治经济改革,可谓是权倾天下。但由于他权力太大,树敌太多,逐渐为万历所忌,死后不久就遭到群起而攻之,遭到抄家夺谥的悲惨下场。由于天启皇帝始终没有太子,因此朱由检虽然是藩王,但实际上是被视为太子培养的,并没有按照明代通常的政治规则到了一定年龄就离开北京出外就藩,受过皇家教育的他自然对王承恩提到的张居正的事情心里有数,王承恩的意思很明白:朝堂上有争吵是常事,这对皇帝和辅臣其实都是好事,要紧的事这种争吵不要让政事无法执行下去,而这就是天子的职责了。

“王公公,那你说这折子应该如何处置呢?”崇祯说到这里,平日里总是矜持而又危险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你可莫要再说什么祖上规矩了,毕竟早晚这司礼监你也要去走一遭的,朕总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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