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是按五服服的“大功”,目光开合之,腰直得象标枪,但剑眉英挺,但站在门口,脸含哀肃之容,穿着麻布衣,端然有股,令人生敬。少年身穿最粗生麻布衣,断处外露,并不象老者缉边的,乃是孝服中最重的“斩绩”!少年脸色苍白,虽年过花甲,精光闪射,凛凛生威。
没有谁知道,此时,
“三伯。那四人各自,可害苦你了!”独孤展鹏望着独孤天龙瘦得肋骨俱现的胸口那五个指洞凹进去的洞痕,一道道皱纹深镂的苍老的颜容,看着独孤天龙满头花白的头发,感愧交集,眼中闪着泪花。
眼看阳光下白袍道人的剑光如匹练,闪闪发光,主公将丧身于其剑下,我不顾一切就冲了出去!刚冲了两步不由又刹住了步子……”
“和独孤大侠比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而且天下武林中,剑学武功都不愧为第一的独孤大侠,亲口赞许我的武功!这一份殊荣盛誉,比让我中一回状元,再当一次新郎官还要高兴、激动!
一顿后,豪情万丈地说,‘谁敢找我麻烦?——只是’
“我仅为先生煮了四两汤的茶,茶汤三沸,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红面老人前是一个景泰蓝的长方形托盘,内盛一碟松子杏花糕、一碟风梨果脯、一碟金丝蜜枣、一碟安南石榴、一碟刚运到的新鲜的福桔和一碟茯苓桂花莲心酥。
“是呀,舍妹的家距此仅一天路程,先到那里去疗伤吧!舍妹夫在武林中也有些薄誉,对武林同道,最是热情的!”
“把刚才那东西留下,让你们走,永不犯你。”
矮胖子滚到近旁离五尺之地时,龇牙一笑将锤一扬,却听“轰”的一声,锤中竟喷出一团火焰来!
罗若拙叹了口气道:“还是葛衣人输。他虽得左手抓文士右臂之利,可遏止文士一条手臂不能运功助力,但他未能在一开始就抓死封实文士的经脉,还是让文士气血得以缓缓运行,造成了血气循环。右掌对左掌,于常人言,有气力强弱之别,但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言,左右掌俱都一样的,讲的是内力强者胜。葛衣人受伤在先,‘孔雀明王功’的真力是阴寒之气,如非练有玄阴指、阴风掌这类阴寒内功的,受之内逼必伤内脏。内脏一伤,气血必衰,要想不败,鲜矣哉!况葛衣人即令未受伤,其内力也还要逊白衣文士一二分呢?有此几端,葛衣人必败,他能支持到现在,也够难为的了!”
而褐黄|色的葛衣人如一根柱子,围在半透不明的白雾之中,始终一动不动!
金铃摄魂女罗凤英就是独孤展鹏的母亲。
“师父!”那长大和尚法舟垂首合掌,默然听训。
“阿弥陀佛!”无怒大师声音转低,“事已至此,又何必再犯口孽?”停了一下,对紫相伯道,“紫总镖头,老衲怕有负你之所望了。唉,劫数使然,在劫难逃!阿弥陀佛!”说毕,竟合上眼,不说话了!
“三弟,”紫相伯吩咐道,“叫人速将普明妙觉殿北侧的静房准备好,让无怒大师安息。四弟,你悄悄叫叶二先生到无怒大师云房里,替大师疗治。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马上就来。”
“是!”黄中封、米天宗应道,与二僧复背起无怒大师,向里走去。
“怎么,有人生病了?”
“啊唷,是无怒大师!”
“这是怎么回事?”
寺里边的人见了,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诸位,大师于路上得了急病。”黄中封大声道,“借光,让他到后边安息。”
目送黄中封他们进了寺,紫相伯与罗若拙交换了一下目光,各自眼中有无数疑虑,紫相伯正想跟着到后边去看无怒大师的病情,并打听详情,又有一个镖师过来禀道:
“总镖头,武当掌门人到!”
紫相伯与罗若拙向外看时,可不,那石桥对面过来的,不正是铁箫道长?跟在后面的是武当派俗家第一高手,谷城大侠吕声宏。
“道长,您来了可好啦!”紫相伯忙迎上去,他心里舒了一口气,觉得心定了许多。
也难怪他,虽说是镖王,但这么多武林大宗师在前,又出了少林掌门受伤的大事,而独孤大侠大奠尚未开始,关于如何对付“潜龙门”的大计尚未商定,怎能不心中栗六呢?
须知:寺里的各大门派掌门人,除崆峒、点苍与“银马堂”主、朝阳城大公子可算是同辈人外,川中唐家的掌门老爷子唐铁杖、华山派掌门人明真人、天山派的霍老爷子,昆仓派的铁冠子、铁履子道长、青城的乘风子、风雷城老城主雷大洪这些掌门人、长老俱是比紫相伯高一辈的人,以紫相伯来号召,未免嫌名微言轻些。
铁箫道长白发皤皤,蓝袍高髻,背上插的正是那武林中人所敬羡的武当掌门信物:温凉紫铁箫。
“紫总镖头,恕贫道来迟了。”铁箫道人稽首行礼道。
“掌门道长惠然驾临,实乃紫某之幸,怎敢当礼!”紫相伯忙还以晚辈见前辈的跪拜大礼!
“紫总镖头快请起!”铁箫道长道,“令师李半天,与家师乃介于师友之间的忘年交,我虽蒙令师垂爱,也成了令师的忘年交,但认真论起来,我比令师低一辈,与你恰是同辈的。只是我痴长你二十岁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原来铁箫道人已七十多岁了。紫相伯的师父神腿李半天,比铁箫道人的师父、武当前任掌门洪炉道长年轻二十岁,是洪炉道长五十岁后结的忘年交。
李半天为人不拘小节,甚喜欢在洪炉道人身边长大的铁箫道人,在洪炉道长羽化后,又与铁箫道人结成了忘年交。
铁箫道人平生喜静不喜动,不象他的三师弟梅花道人,好云游四方,爱管武林中事。紫相伯与铁箫道人,只在师父李半天在世时带他去过两次武当山见过,还有,就是李半天过世,铁箫道人来到山东李家庄见过一面。
武当派与铁箫道长同辈的高手还有四人,这便是白石、梅花、青枫、黄芒四位道人了。
而在年青一代的高手中,俗家弟子吕声宏,可算是第一高手,在江湖上闯出了谷城大侠的名声。
在铁箫道长与紫相伯叙过礼之后,吕声宏从后面转出,在向紫相伯行礼时,借紫相伯弯腰相扶,两人靠近之机,低声道:“紫总镖头,里边可有安静的静室?”
紫相伯闻言心中一震:“有!不知吕大侠有何用途?”
“师父中人毒手,要运功疗伤。”吕声宏声音有些惶急,“详情等会儿再详告总镖头。此事暂不能让他人知晓!”
紫相伯再抬头看铁箫道长,果然脸色苍白,眼神也显得精芒四射,不似平时英华内敛,显得平和。知是道长在以深邃的内功逼住毒,不让毒性蔓延扩散。
铁箫道长见紫相伯看他,点了一下头,表示徒弟说得不假。
“请随我来。”紫相伯领着他们向里走去。
罗若拙与孤独展鹏不由对望了一眼。
罗若拙的目光深沉而略含隐忧,似乎已预料到这种局面的发生,他的目光同时含着一种安慰的力量,好象在对孤独展鹏说:不要怕,有舅舅在,天大的事,我都能保你平安无事的!
而孤独展鹏的目光在倔强的后面,带着疑惑与一丝不安,那种不安,是一种不知后面还会发生多严重的事情的心中无底的不安。
“啊,道长来了!”
“掌门道长,我宁长胜有礼了!”
“铁箫道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