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城内的百姓开始,市场上粮价飞涨:爱比尔仿照父亲的样,弹尽粮绝,让叶琨堵心的事,”
陈济知道;
陈济苦笑,“也得有啊;叶珣被他撺掇了飞出重围,现在生死不明……
说来也巧,爱比尔的父亲在美国学的是心理学,她母亲的恐高症就是他治好的,几天来,大军围城一个月有余。许文峥以他的:把他推上家,咱连飞行员都没有。”
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然后再由朋友转送给,交给勤务兵寄去北平,他们的书信物品一向这样往来。
“长官,看到爱比尔,”一位勤务,顿时目瞪口呆,“这……”
“昌州守兵不足五万,而联军即将投入兵力不明,昌州是青城的门户,丢不得,丢不起。”叶启楠吩咐瞿副官:“去青石口,通知第七混成旅旅长陈济,集合队伍,连夜增兵昌州,与叶琨、徐智群同守昌州城。”
席先生从书房踱步出来,站在一边扫了眼楼下:“看来珣儿还蛮能应付场面的,这一点倒是比老二强许多。”
“瞪我!”许文峥似乎太过直爽:“我说的不对?那么大点个孩子,大哥把他交到我手里,我亲眼看了人家从最底层部队摸爬滚打上来,白天训练,吃苦受累不说,晚上大伙睡了,孩子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读书。那次……电筒没电了,跑去营房门口的路灯底下看书,被巡营的士兵作犯夜抓了,现是大帅的儿子,送到我公寓来,看的我这个心疼!那次……三年前,晋军围困昌州,那年他才十九,天知道为什么,浑身是伤,接到战报,带了伤着高烧,拉着独立团去支援我们,腿上中了枪,当时城内已经断粮多日,麻醉药紧缺,孩子愣是咬着牙让人取出子弹,不知道疼似的!还有那次……”
叶启楠嗤笑了摇头:“有些意思!”
就听外面小厅传来小可的声音:“沈司令这边请。”
叶启楠扔了板子问他:“疼不疼?”
叶珣斜了眼父亲,拿着勺子在碗里翻搅,一边嘟囔:“**,独夫,军阀,法西斯……”
“琨哥儿?!”
“干……干什么?”以为他抓不到人又要严刑逼供,叶珣踢蹬了手脚挣扎。
席先生有种扇他一记耳光的冲动,终还是隐忍未,他们父子走到今天的地步,又岂是叶琨一人之过。
南楼书房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赢在叶琨苍白失了血色脸上显得格外羸弱,叶琨直挺挺的跪在中央,目光萎靡,身子却一晃不晃,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突然的举动倒是把叶帅吓的一惊,拍了他的脑袋:“你诈尸么!”
恍悟到雨萌还在一旁,小可环了她缩在一旁,她正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一切,看电影一般兴奋的表情。
“没办法,席先生是叶家的两朝元老了,你爹也要敬他三分呢。”大太太吩咐小可到她二少房里去拿消肿的伤药来。
叶珣翻看着六七页的公文,大抵是地方上的报告,鬼画符一般难看,皱皱眉,提笔开始誊抄。
“妹夫,叶瑄敬你一杯!”叶瑄坐在轮椅上,托起酒杯。
六姨娘不失时宜挑眉兴奋的插上一句:“昨天珉儿被学里的先生留了堂,回来晚了,还没见到珣儿。”斜眼看看叶珉慌张惶恐的表情十分得意。
“打了消炎和退烧的针,怕是前两天在外面住着了凉,又急火攻心,引得气管炎犯了。”三太太回答。
三姨太正伏在叶琨的床头哭泣:“都是娘没用,那叶瑄叶珣都算是嫡出的孩子,娘只是个姨奶奶,人微言轻的生了你一块受罪!”
叶珣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有什么不好?”
夹杂着沉闷有节奏的“嘭嘭”声让他辨认出是棍子着肉的声音。
女孩儿奔到父亲身边,环住父亲的腰,抬了小脸,笑的眉眼都挤到一块,调皮可爱的样子。叶启楠一巴掌盖到女儿身后笑骂:“大夜里的不睡觉,疯疯癫癫,没个规矩!”
“三少要逃去哪里?”身后的人自顾的说着:“叶帅一句话,半个中国都得抖三抖,你又能逃到哪去?”
“不服是吧?”叶启楠脸色铁青,接过藤条戳着他的肩胛,“跟他沈瀚卿学的上天入地的淘闹,怎么不想想家法上身是个什么滋味!”
叶珣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眼见了昌州弹尽粮绝,换作是您该如何处置?骂人归骂人,何苦夹带沈司令,不是东北军,怕青城都要易主了!”
叶启楠眯起眼睛,猛的抬手,坚韧的藤条劈头盖脸就要抽上去。叶珣下意识闭眼躲闪,半晌睁开眼,父亲的藤条滞在半空,尖锐的目光刺在他身上。忽然藤条改了路线,向他身后瞄去。
“啪!”藤条狠狠的抽在臀上。
叶珣疼的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哆嗦着呻yin出声。藤条雨点般袭来,叶珣蹦跳着躲避,胳膊却被父亲的大手牢牢钳住,挣扎半天也躲不过几下,却更惹怒了父亲和他手中的家法。
“别打了,疼,爹!”叶珣揉着屁股求饶,水亮的眸子楚楚动人的看着父亲。
“还知道疼?”叶启楠一把将叶珣扔在沙背上,死死按住,“那个姑娘怎么回事儿?打仗还携带家眷的?”
“您误会了,那个不是我的,那是……怎么说呢!”叶珣气恼的锤了下沙,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嘛。
叶启楠仿佛也没心情听他解释,只用藤条点点他的裤腰道:“少废话,裤子脱了。”
叶珣迟疑一会,还是解开裤带,慢腾腾的褪下裤子,面红耳赤的伏回沙背上,冰凉的皮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启楠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的臀上斑斑驳驳的全是鞭痕,血檩子一道压着一道,有的渗着细小的血珠,有些地方已经结痂,青一道红一道,严重的地方泛着紫黑色。单是刚刚的几下,狠是狠了些,可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爹……”叶珣试探的喊了声,回过头,正对上叶启楠犯疑的眼神。
“怎么弄的?”叶启楠的声音带了怒意,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教训,别人碰一下都会觉得心疼。
叶珣回过头来,叹了口气:“二哥。”
叶启楠恍悟一般,沉着脸责备道:“怎么不知道上些药?溃脓炎了怎么办!”
“老天……”叶珣无奈道:“伤药紧缺,救命还来不及呢!”
心中的后怕和怒火全然被浇灭,叶启楠却还不忘强撑面子落井下石一句:“打轻了!违反军令,驾机脱逃,这是通敌的嫌疑,送去军法处打得你魂魄出鞘,也没处喊冤去。”
叶珣委屈,有功不赏,无罪反罚,两天里还挨了两顿打:“那您打的是军法还是家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