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受宠若惊一般,在湖面上滑冰。”
他们在街:还曾,扛扛。就听许缘嘴里咕哝,拍拍手将许缘,如今想想,这想法多么可笑可怜,一句责备的话也不见,却不像邻居家的孩子,因为脏污了衣服,要挨父亲的狠揍。那时的他,“康,衣裤鞋子,母亲静静的拿去缝补。
“娘,这是书房,“别弄湿了父亲的文件,”叶琨过去拦住母亲的,再说这也不合规矩。”
谁知扔的巧,叶琨扶额抬头,恰打中叶琨的,目光含怒。叶珣一惊,佯装若无其事的望向天空。
叶琨阴沉着脸:“借口!你是因为沈阳事变才离家出走的?”
“不是怕连累你么,晚点证明你没见过我。”叶珣随口敷衍一句,着急问:“司令呢?”
叶珣拍拍他的肩膀。
“还请示什么,下令吧!”
叶珣去浴室洗澡,裤口袋中滑出一个物件,是套了呢绒袋的口琴,叶珣打开袋子,抚摸着琴盒上那行文:死心塌地的低,绝对的唯命是从,不顾自己,不顾一切,无言不听,无言不信……
后面的话,叶珣还是咽了回去,这陷阱,想必是叶琨回家前就计划好的,前段时间,父亲和席先生将希望寄在他的身上,压得他透不过气,这样推他一把,或许他真的会不堪屈辱一走了之。如今叶琨回来,要对付的就不止他一人了。他真替大太太不值得,这么活着累不累!更替大哥不值得,如此了断了自己的子嗣,何苦呢。
大太太大概听到哭声,亦从楼上下来,碰到叶珣,红了脸,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他答应过妻子,叶珣不会是胤礽,他要让他无忧无虑。
叶琨咬了咬嘴唇,忍痛伏地叩:“琨儿愿意领责,但求爹……留了琨儿的腿,至少琨儿还可以……”
叶启榕站在不远处等他,看着叶琨神情低落,忍不住对他说:“好女人,换做是我或许就跟她走了,你却选择回去。”
叶琨一字一句叙述着从左清矿难以来的一切遭遇,为他的失职请罪,为他的私定终身请罪。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爱比尔的笔尖几次停滞,又不得不在叶琨深邃的目光中继续下去。
叶启楠往楼上看一眼,手里的糖盐水递还给大太太,大步上楼,只留下大太太在原地喊他先换了湿衣服。
天气闷热,叶珣的手指却冰凉,他缓缓的解武装带,忽然觉得这样忸怩反倒自取其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些,早完早了。
叶珣无辜的摇头:“不曾……”
爱比尔也开始紧张,她握了握叶琨的手,安慰他不论遇到谁,都不要承认他是叶琨便是,世界之大,难道不允许有两个相像的人。
“自己猜,猜准了,我带你去林子里打猎。”
“琨儿呢?琨儿在世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席先生抢白。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那声音圆润清脆,难过的日子里,这声音总他耳中的天籁,“上帝啊,你终于醒了。”
“脱不脱?”叶启楠沉下脸来。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睡了没有?”
“你怎么在这?”叶珣打量着他,考究的白色西服裹身,反而不如平时看了顺眼。
叶琨趴在床上,身后的肿痛让他难以入睡,待三太太为他上过药出门之后,索性重新打开壁灯,就近拿了本书看了分心。橘黄色的光柔和却幽暗,不过一会,便觉得眼睛酸涩,闭上眼歇了会,再睁开时却现房门被人推开,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
粗如儿臂般的棍子划风而下,砸在叶琨身后出沉闷的响声,棍起之处顿时红肿,布满血点。只这一下,叶琨便感受到父亲的怒气,怕不仅仅为这次的事,而是半年来积压下来的。
“他们学校有活动,怕不到天黑回不来。”五太太插话。
叶启楠接过藤条,敲敲写字台边沿,叶琨会意,将裤子褪到膝盖,安静的在桌上趴了,冰凉的桌面让他不自觉一颤。
“你,也给我跪下!”叶启楠冲叶珣吼,又强压了怒火吩咐梁管家:“喊大少爷过来,开祠堂,滴血验亲!”
“是徐一声,就是老上咱家看病的那个,原来他们是表兄妹。”
六太太显然刚起,头随意挽在脑后,鬓角处掉下一绺,她玩弄着涂了丹蔻的指甲,阴阳怪气的说:“云洁啊,这大清早的,拿了袋东西要去哪儿呢?”
“瞧瞧,那阵风把我们陈旅长吹来了,”大太太玩笑说,“还跟小时候一样,嘴那么甜!”
“是不是男人?站起来!”叶启楠将马鞭对着,指了陈济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给我起来,我数到三!”
“你没事了?回家读书去!”叶启楠冲叶珣瞪眼,叶珣后面的话就生堵在嘴里了,叶启楠真的火时,他哪敢火上浇油啊。
叶珣想不到整天摆着张罗刹脸打人骂人的父亲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找不到话来应对,只能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没事儿。”
叶启楠似笑非笑的瞪他一眼,转身出门去外间的书房,叶珣也整整凌乱的衣服,跟出去。
父亲在书房里批阅文件,听见他进屋也不曾抬头。叶珣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去父亲书桌前站好。父亲仍旧没有反映,整间书房只剩下笔尖快摩擦在纸上出刷刷的响声。
“呀,年纪不大还学会叹气了,”陈济跟他逗闹着问,“还疼?”
“不对,汤连胜没有那么多飞机,莫不是中央军?”陈济一边分析,一边随叶琨飞奔下楼。
叶珣对他们敬礼:“青城军上校军官叶珣!谁是今天的值日官?”
“爱比尔,你听我说,”叶琨打断她的话,“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又是在中国长大,你知道,子从父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