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岁海滩上初见那名少年,空气中气味很怪,到处都是,临湖的西窗下摆着一张黄花梨冰盘边沿。
火焰,是这幅画,到八岁时死于非,左首一个斗大的钧窑,里面插的却不是花,甚至还有一阵阵香味,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人肉被烤焦的味道;
岛上花木深深,掩映着一座水阁,白墙黛瓦十分素雅,陪伴琮雪渡过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年头,不仅仅是火药的味道,还有东西烧焦的糊,而是几枝青翠的修竹;案旁是一座紫檀棂格架,瓶内插了一幅卷轴,上面只摆着一个象。
对于此人之诡诈,殷璃冰原已不以为奇,却生出某种微妙的同情,只是此刻设身处地想想。
他忍不住转眸望向面前那个容颜俊美的男人:也许你我一生也不会是朋友,但,倘若一日,你我能够互为死敌,这一生倒也不算寂寥。
不管这张脸孔有多让人惊艳,他不会忘记此人违背了两国之间的约定。
十天后,他走出堆放资料的密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人不除,吾国无宁日矣。
此人出身东境名门,十七岁高中状元,三十岁时已跻身亓国第一高手,端的是文武全才,可惜却在盛年时染上了肝病,用最好的药物和医护勉强维持至今,已甚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三境各自独立后,亓国先是在五年内两次与南境琴国开战,待到打服了琴国,北边国境线上烽烟再燃,与羲国的战争又开始了。
为让她最大程度地发挥这一作用,殷誊瑞给了她一项特权,即:漠视所有特权阶级的特权。漫说这些官员,就是当朝宰辅想接近殷璃冰,也得先过她这一关。
“为什么?”伍老四费解地挠挠头,一会儿好像很重要,一会儿又连找都不用找了,那个羲人到底是何身份?
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此番丢人丢大了时,对方已然走远。
作为国之圣地,天妃宫原属王室禁地,全赖平民出身的蓝王后的劝说,终令殷誊瑞同意于每年的重阳佳节以及三月廿三妈祖诞辰这两天开放天妃宫,以供百姓奉祀进拜。
神龛、白衣、淇澳……这小丫头弄不好真的是……还是尽早抽身为上。
少年似乎有点窘,冷着脸也不吱声,不过倒是乖乖地接过了茶杯,只是一伸手才发觉自己的衣袖颜色不对,低头一看,眉心立即皱起。
“父王指什么?”殷璃冰语气谨慎。
“他入城闹出不小的动静,对此他作何解释?”
“就六个字:前有狼后有虎。”
“哦?然后呢,你就没有再细究?”
“儿臣觉得不需要了。”殷璃冰沉吟着道,“他将我们比做狼,却将后方的威胁比做虎,可见就此事而言,他主要针对的并非我们,而是羲国国内的敌对势力——事实上,儿臣以为此番他高调入城,于我方倒是利大于弊。”
“唔?说说看。”殷誊瑞饶有兴味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