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雪在梦中逼得越紧,
“可不。简直到了形影不离,
对于美貌,居然与那个敌国质子相处得十分融洽,
因为——宸王。他就越想证。人们一直,总觉得那是某种优势,昨日散宴后却足足缠了我一个多时辰,非要我替她把请帖送到才肯罢休。”h
此物被北方放牧民族当做日常饮品,在东境却只偶做入菜之用,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他们那位清高,说来好笑,那丫头分明不是怯场,并且总是想当然地认为美貌之人都很擅长、也很乐于去利用这一优势……真是天晓得,从小到大这副锦绣皮囊带给他的,就是同龄同性者的嫉恨污,除了浮花浪蕊的追逐纠缠,而那统统意味着:麻烦。
亓军灵寸山大捷。__h
萧明翊耸耸肩,前线战事已息,犒军一事交给了殷珀飞,所以此时殷誊瑞御驾亲往,只有一个可能:与羲淳王萧正檀谈判议和。
“哦,我瞧瞧去。”
青砖铺就的台阶上,金漆朱红钢钉的大门紧闭着。
“不是玩笑。”风晚亭淡淡道,“只要你点头,从现在起往后数一刻钟,世上就没有丽贵妃这个人了。”
殷珀飞却把头一抬,朗声道:“珀飞一片拳拳忠君爱民之心,没什么好惭愧的。”
想不到这外表豪爽的四王子竟有这份细腻心思!
“又热又渴,先让我喝口酒……”殷珀飞抓起最近的酒杯,一连喝了好几杯才总算是缓过气来,眼皮一抬,第一个就看向萧明翊,笑嘻嘻道:“瞧啊,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福王了?果然是一等风流俊秀的人物,怪道这些婆娘把眼都瞅直了……哎,老七,你嫂子没来吧?快帮我找找……”
风晚亭睨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剔着手里的一壳蟹黄。
十年前,风晚亭在关西道上与当地的大帮派飞沙舵产生龃龉。获知他的身份,飞沙舵连忙请来江湖前辈做和事佬并奉上大礼,谁知他不但连人带礼一并丢了回去,更于当夜痛下杀手,不但连取飞沙舵十二位当家的首级,还杀帮众六十三人,致残二十一人,手段之狠,令人咋舌。
萧明翊入了座,伸手拍拍自己左边的那张空椅,抬脸笑问身后男子:“饿了没?坐啊。”
殷璃冰本能地环顾四周,但见园内女子无论罗敷有夫还是云英未嫁,俱都一副心旌摇曳的样子,唇角不由一沉——显然,今日筵罢,再也没什么能将萧明翊阻绝在亓国的贵族圈外。
他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道:“儿臣仍是不解——就算亓羲两国停战议和,甚至联手对付琴国,羲国也不是没有别的王子了,为何非要让萧明翊入亓?”
“父王指什么?”殷璃冰语气谨慎。
如果刚才是琮雪站在城门外……
“对不起,孩子,娘对不起你……”她泣不成声地这么说道,把他和妹妹一起按在地上、不让他们抬头,于是他无从知晓那声对不起究竟是对谁说的,他?还是琮雪?
不,这不可能……
楚恒淡淡道:“商人心思最活,十三年来两国首次通使,还是王子亲临,多少大政要打听,多少内幕要挖,他们当然坐不住。”
“花渡风家易容术冠绝天下,有耳朵的人都听说过。”殷璃冰淡然道,“福王百变之名,本王也素有耳闻。”
都是因为这张脸,这张见鬼的、宛如附着最阴险最刻毒的魔咒的脸……
越过那些林立的刀枪剑戟,在一片飘扬的羽旌纛旗的掩映下,隐约可见队伍中间停着一辆马车:乌盖如亭、流苏金黄、珠帘摇光。
“很好。”楚恒转脸看向殷璃冰,“你是对的,我错估了他。”
然后,嗡声絮语乍然响起,宛如风吹麦浪,一波接一波,层层扩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