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登基以来，所有公侯早有怨言，还不是窦家那些亲，废除旧币推行三铢钱，“皇上一味听信身。”他当即沉声，这次出大事了。连卫丞相也搅，也未必能劝退！娘娘还是高抬贵手，放了老臣吧！”
高斯哭丧着脸：“回娘娘，又让汲黯厉行新政！今日之事乃是，即使臣去劝说，为了推行三铢钱的事情，他们没法子逼进宫来，便就在那里逼着他下旨降汲黯大人的罪，听说皇上今儿个领着人去了汲黯大人府！还有各府名下的产业，也要皇上下旨额外赔补呢！被他抓住不放要求我解决，”
而我耍赖的结果是，他的意思是宫里少了两位太后，立时便空旷了许多，作为后宫里剩下的女主人我应该关心他的起居生活，不能让他独自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未央宫。我瞪着他说：“不是还有韩嫣陪你住在那里吗？”
“姐姐！”
老太后是个相当迷信的人，对于神学之说犹为敬畏，此番出宫之所以独独挑中今日，完全是因听信了史固那老神棍说这是个黄道吉日，绝对宜于出行之故。眼下汲黯竟然冒了大不讳之险上前拦路，真真不知长了几个脑袋。
“娘娘明鉴，老臣可非那等眼热之辈。但是今日冲撞圣上之事，的确是老臣之过。”汲黯缓了语气，但神色仍是倨傲。他侧过身子面向刘彻，深施一揖拜道：“愿皇上恕臣之罪。”
他死命瞪我，“你也别太逍遥，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我对于她这番逻辑感到很是担忧，因为再说下去很有可能衍生到靠皮相就能位列至尊的话题。于是我放了针线，语重心长地说：“这宫庭里就是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皇上还年轻，见到的美人尚且有限，等过些年一充实，皇上左拥右抱，你瞧瞧他还能这么受宠？”
回到永昌殿时晓风还没回来，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反正也丢不了，便胡乱溥衍了迎上来的晓雪晓月几句，然后便吩咐备水沐浴。
不料这一喊却两眼陡然发黑，再接着只感觉自己落在个怀抱里，耳旁传来两声呼喝，而后便已人事不知。
“你是谁？”他阴阴地问。
我让晓风先下去命人套马车，而后随行跟上。
语毕后韩嫣在里面扑通掉地，而我当场栽倒。
扑打了几下他已经越游越远，晓风抱着鸟在旁边惊恐地说：“娘娘，韩大人看起来真的不会游水，我们也不会游，而侍卫们又离得太远了！”
老太后仍然端坐，面色却已渐有些沉凝。
至于窦婴，府里头似乎侍姬也不少，但数量及品质不详。
那一刻我真是无语凝噎，抬高了下巴朝天，扯住头顶一树紫英，任它们在阴影里四散飞舞。
墙角没撬成，我悻悻地跟刘彻说去后园瞧瞧，便与高斯起了身。
我向父亲求助，父亲耸耸肩摊摊手，表示他也帮不了我。
“那傻鸟呢？究竟还能不能治好？”我瞅着正趴在架上望着我出神的神隼，问道。“要是从此就这样了，会有什么后果？”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能治它的人，我相信史固便是绝对的那一个。
案上杯碟顿响，母亲手抚案沿，闭目呼气。
刘彻不慌不忙，恭首道：“太皇太后所言甚是，阿娇见到神隼因长乐宫那边传来的鼓点声而受惊，竟是连弓弦都没握稳就松了手，从而酿成这样的大祸，孙儿实属愧对我大汉万千子民。”说完他弯了弯腰，信誓旦旦又道：“太皇太后请放心，孙儿这就亲自责罚阿娇三十杖刑，以示惩戒。——快把皇后拖下去！”
刘彻扯扯我袖子，把我从无比凄惨的景象中唤回神来，然后再望着那鸟：“也就是晕过去了，再揉揉！先把它抱回钦天监再说，到了熟悉的地方，没准就好了。”
回过头来我又望着韩嫣，推心置腹地说：“其实你跟皇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很理解，皇上日理万机多亏你在旁侍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跟我们一起坐坐。”
门口不光站着我的挂名丈夫，重要的是还站着长信宫里的老太监……他怎么就不早来那么半刻呢？半刻之前我真的是很贤淑地坐在案旁看书的。
我止了步。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高斯是刘彻跟前的小太监，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这毕竟是个面子问题，而且往长远来说，还牵涉到一个家庭夫妻之间平等状况是否能恒久保持的重大原则，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回了头来。
我推说了多次让他不必在意他也不肯起身，我因心不在焉，想了想便只好道：“你非要报答我的话也行，我正好有件事还没办。我爹爹后天生日，他很希望结交董仲舒，你要是能帮我请到他介时入府一叙，便算报答我了。”
谁知他听了猛地摇头：“董仲舒？老夫不与他为伍，也没有交情，娘娘再换别的要求。”
我只好摊手：“再换也是这个，要不你就别报答了。”
他为难地瞅了我两眼，最终咬牙道：“好吧！老臣就应下了，最迟明日傍晚给娘娘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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