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那个。这么弄法很费气力,努力地把它提,以前自己每次出去采。她弯腰抓住袋子的边缘,可懊恼归懊恼。”
她懊恼地,都会顺手把找的零。每次带的购物袋都不一样,而走在前面的井言早已经刷卡进了大门。
季风并没有因为这意外的磕绊而耽误时间,而是马不停蹄地往厨房冲去。她记起来,记起来了!还是得把它们弄回家,走上几步就得歇歇。挪了老半天也没有挪出五,每次都有余零钱。
油饭很快就热好了,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飘得满屋子都是。她拿把大饭勺把饭上上下下地翻松,她又从冰箱里翻出早前买的辣泡菜,就着鸡蛋汤也算一顿挺不错的晚餐了。满是嘲讽地看着她油乎乎的爪子,
他从桌边踢出一张椅子坐,还有花嘛嘛的脸,“哟,你这是说谁呢?”
她龟龟缩缩地抻了抻脖子,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因为太勉强了,所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话还没说完脚就被他一把抓住,拖小猪崽似地给拖出来。
“不送就不送,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吹胡子瞪眼睛地,“自己做不就完了吗?”
她任由他拽着自己到客厅,就这么站在沙前,半低着脑袋。看起来好似伏称臣的模样,可那微微晃悠的身体和一左一右歪来歪去的嘴巴却泄露了她的漫不经心与不以为然。
“呃,现金的部分嘛……”还真是很头疼,房子过户后她的租金收入就没了。这么一来,不但她死宅的快乐日子没有了,还钱更谈不上了,“你容我想一想好吗?”
裘德过世后,律师费尽周折却依然没有找到井言。眼看遗嘱执行的期限到来,律师便以下落不明将他剔除出继承人的列表,转而向季风宣布。这有阴差阳错的原因,也有人为的疏忽大意,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井言来讨要这笔财产名正言顺,有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书对他的权益进行保障,哪怕遗产已经化成了房产,并且全落在她的名下。但是,只要他没有放弃追究,她也得把属于他的部分吐出来。
拿着这笔意外之财,她安安稳稳地经营起自己的小日子。到了后来,买房、装修、出租、收租,一天挨着一天地生活,每天重复着相同的步调,她也从来没嫌腻味过。但是现在,平淡而无味生活里突然横□一个破音,所有的平静都戛然而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季风的忍耐力也快耗尽。就在她准备爆的时候,保安中最年轻的一个先忍不住了,“朱管,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喊得喉咙都疼了,里面理都不理,还洗得挺美……要不,我们直接踹进去?”
倘若她的房东看到这两本房产证上所标示的住宅所在地,他必定会震精无比。确实,常人真的很难理解在市中心的高级楼盘拥有两套豪宅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或是有着什么样的心理才会租下一套有近二十五年房龄的老旧居民楼?
“呵呵,锻炼嘛。你也是啊,这种天气还晒衣服吗?”
“嗯,也不是晒啦。冬衣嘛,时不时得翻出来让风吹吹,去去衣柜里的味道。”
“这习惯蛮好的,季小姐真会过日子。”
“别这么客气啊,叫我小季就行了。”
“林栋和我谈起你的时候,都管你叫房东小姐。”
“哈哈,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嗯,这跑步机是你的啊……天天都锻炼么,一次几个小时?”
“跑步一个半小时,然后再俯卧撑一百个左右。”
“好厉害哦,难怪你看起来身……体格这么好!太厉害了!”
“小季你也喜欢运动吗?”
“呃……,当然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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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改天一起去爬山吧,就在城郊,爬完还可以去农家乐。”
“好啊好啊!我还……我也想爬山想了好久,就是没找到伴儿。”
“是啊,做这样的事儿还是有伴比较好,人多也热闹,顺便叫你弟弟一起啊。”
“他么……呵呵……”
井言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默默拉过窗帘,正准备离开之际,又听到门缝里钻进来的解释说明,
“……而且,我真不确定他对这个有没有兴趣。这小子很宅的,你看他皮肤那么白,就是因为不爱出门的关系……”
山猫的脚爪在地板上挠出一道不算浅的痕迹来。
“天天在家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电动,再不然就是睡觉……”
第二道痕迹明显比第一道深了一些。
“……是啊,常常呆在一个地方就是一天,不爱动弹。”
井言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现说句话,八成会被外面的这只蜗牛给描述成一只树獭。大约这只蜗牛也觉得自己在背后抹黑人的行径比较见不得光,所以当他装着一付睡眼惺忪的模样出来时,她明显是惊吓到,人都僵了。
“在聊什么这么高兴,”他很自然地和对面阳台的男人打招呼,“早啊。”
对方似乎对于他的出现也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回应道,“在说爬山呢。”
他撇了一眼在旁边心虚冒汗的蜗牛,微笑,“爬山?爬山不错的。”
“小季说你都是呆在家里不出去,这样对健康不好,年轻人还是得适当运动一下。”罗浩从跑步机上下来,胸大肌那个抖啊抖,“怎么样,下周末有空的话就一起去?”
“下周啊……”井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季风,后者大概是记起来自己还有一桶的衣服没‘晒’。这会子正在非常麻利地把衣服一件一件挂上衣架,一派忙碌的景象。
“我参加了一个登山同好会,固定有安排活动,人多也热闹些……要是你们有兴趣的话,下周五之前告诉我,我好安排。”罗浩一边说一边拿起毛巾擦汗。
井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这会子才留意到罗浩居然是打赤膊,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拳击短裤。怪不得他刚才一出来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合逻辑。身边这个晒紫外线的不是很讨厌男人打赤膊么?怎么这会不给人提意见了?非但不提意见,还相聊甚欢。
他心思一动,难得好心地提醒道,“看样子可能要下雨,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免得着凉感冒。”
罗浩觉得这男孩今天的态度和先前比完全是判若两人,老实说,他和他姐姐单从外表看起来可真的真的很不像。
季风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块的肌肉被包裹起来,然后罗浩说,他准备去上班了。她算了算,自己只过了十来分钟的眼瘾。不过,新房客还真是个最标准的肌肉男啊。和她猜想的一样,那块状肌肉真是壁垒分明,钢钢的结实哟。
“人都进去了,”井言凉凉的声音飘了过来,“还看?”
她的脸刷一下就耷拉下来,转身继续晒衣服,“要你管。”只是衣服刚挂上去没几件,老天就非常不给面子地开始飘起牛毛小雨。她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抬也不是,收也不是。眼看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迹象,她不得不把挂好的衣服再一件一件收回来。
出师不利啊……
季风对于肌肉男的偏好是源自于灌蓝高手,要说那套漫画不但带动了男生学蓝球的热潮,也让女生们的花痴指数高涨。单纯执着的樱木,冷酷帅气的流川,痴情的宫城,别扭的三井,俊美的藤真甚至于讲义气的良平都有人花痴。而她却偏偏喜欢大猩猩赤木!
大猩猩有什么不好的,运动行,学习好,外冷内热,有责任感,有爱心,有担当。还很照顾弱小,疼爱妹妹。放在现代社会,这就是个标准的经济适用男啊。季风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和人分辩的,末了还加了句强调,男人要有肌肉,壮实得像山一样才让人有安全感,那种光长脸不长身体的白斩鸡似的男人简直是弱爆了!
一直到现在,她也还是这么想的。
她的生活太过于封闭孤单,与外界少有打交道。以前租住在三岔口的时候好歹还下去租个书租个碟看,后来搬到这里,因为对环境不熟悉,再加上打交道的人中也没有一个能让她产生想深入了解想法的。是以她的生活圈子越缩小,最后变成一只干巴巴的死宅。但是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女人,而且是对爱情有所向往的正常女人。因此大龄女青年该有的、应有的想法她一个也不少。只是再多想法也要付诸于实践,而她恰恰就缺少实践所必须的基础也是最根本的条件——一个合眼缘的肌肉男。
所以,当一个合乎条件的男人出现时,你能想象得出来那只久旱的死宅有多么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