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细雨接连下了两天。若是饭食中端上高粱饭,家里来了,
虽然天资并不出众。
一般来说,慢慢摸索,
虽然给他一两年,但靠着勤奋学习,张恒倒也还算得,并且还得是主人生辰或者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
而抑扬顿挫的熟悉读书声,令路过的农夫纷纷惊讶的停下脚步。
只是他没有曹植的横溢文采,断然做不出流传千古的佳篇。倒也还是可以把肥皂香,那么说明来的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怀着这样自嘲的心思,陈明慢慢进入了梦乡。轻轻尝了一口,
王姓老,赞道:“粟米酒,甘甜!不错!”
“后生,方才那诗是你所作?”放下酒碗,王姓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张恒问道。
“不敢相瞒,确是晚辈闲暇之作……”张恒脸皮也厚,反正除了千余年后的李太白,谁还能跟他抢版权,打官司?
“呵呵,闲暇之作就如此出色?”王姓老人眼睛一眯,问道:“未知师从何人?”
张恒正襟答道:“晚辈幼年时,曾被兄长送至河间君子学馆,蒙毛师不弃,有幸列入门墙,聆听教诲!”
“原来是小毛公!”王姓老人抚掌叹道:“名师出高徒,难怪,难怪了!”
在当今大汉天下,最富盛名的学馆有两处,一处乃是大儒董仲舒在其老家所建之广川学馆,教以《公羊春秋》,所述‘三纲五常’‘天人感应’影响深远。
另一处则是在已故河间献王刘德资助下,由河间王府博士毛苌所建立的君子学馆,所讲《诗经》,乃是毛苌叔父毛亨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从战火瓦砾中寻到的《诗经》残卷,修复,重新编辑后的版本,世人称之为《毛诗》。是这个时代最权威的《诗经》学者。
可惜,无论董仲舒,还是毛苌如今都已不在人世。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王姓老人道:“这么说来的话,老朽听先生方才诗中之意,隐隐然有出仕为官之念,以先生之才,想必已是孝廉,茂才之身了吧?”
因为毛苌的缘故,便连王姓老人也改口称呼张恒为‘先生’了。
“不敢,不敢!”张恒连忙道:“毛师学问博大精深,晚辈愚钝之才,尚未得毛师之才半成,实在愧对师长……”
说完,还摇头叹气,作惭愧状。
“何况,诗词歌赋,小道而已,岂可作为评判一个人是否孝顺公廉,怀有治世安邦之才得标准?”张恒接着道。
孝廉?茂才?开什么玩笑啊!在关中地区,本就是公侯多如狗,关内满地爬,而孝廉,茂才的名额整个京兆伊每年就那么几个,没有足够的强硬的背景或者确实惊人的才华,名声,想都别想!
张恒倒是想混一个孝廉,茂才的名头来当保护伞的,可是,目前来看,几乎不可能!
至于当官……那就敬谢不敏了!
张恒清楚,眼下,一场政治风暴正在慢慢酝酿,在将来堂堂大汉丞相,太子,皇后都在这场风暴中覆灭。
他这么一只小虾米现在跳进去,岂不是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可悲下场?
“诗词歌赋是小道?”王姓老人听了,顿时有了兴趣:“老朽可就真是奇怪了,不敢欺瞒先生,老朽家中有一爱子,成天沉迷于诗词歌赋中,先生倒给老朽说说,什么才是大道、正道?”
“依晚辈愚见,所谓大道,正道,圣人本就有所明示……”张恒笑着道:“所谓‘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庙堂之臣,辅佐天子,运筹帷幄,调度天下,此正道;地方郡县之官,鼓励农桑,开凿水利,救灾赈灾,此正道;士人学子,埋首经纶,苦读诗书,名先贤之意,洞万世之理,此亦正道;商人走贩,云游九州,互通有无,这也是正道;农家子弟,譬如晚辈,勤于耕作,努力生产,这更是正道!”
“所谓正道,因人而异,究其根本,只得一条那便是:做好本职工作,干好分内的事情,就是正道。当然在干好本职工作的闲暇时候,做一些与兴趣爱好有关的活动,也未尝不可。便如晚辈,本职工作做的还可以,所以有时间可以看看书,写写诗……”
“至于大道,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读,譬如说……庙堂之臣会觉得,天下太平,就是近于道了,普通农户会认为,庄稼丰产,朝廷轻徭薄赋,这就是大道;而商人们可能会觉得,货物走俏,生意兴盛是大道!”
“这天下所有人的正道与大道合在一起,便是天下的正道与大道!”张恒侃侃而谈,在这后世人人都能够说得出来的话,在王姓老人心中却起了波澜。
“听君一席话,老朽受益良多……”王姓老人在沉思一会后,叹道。
“不敢,不敢,晚辈也就只是会说而已,所谓知易行难……”张恒连忙道,必要的谦虚还是要有的。
“哎……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老朽虽然老迈,但这看人的眼光却自认还可以,以先生之才,得一茂才,轻而易举!”王姓老人摆手道:“老朽在想,或许我那顽子该多与先生这般高才接触……整天跟那帮只知之乎者也的酸儒待在一起,迟早脑袋都要生锈了!”
“若王兄肯与在下交朋友,在下欢迎之至!”张恒连忙笑着答应。
看这王姓老人的言谈举止以及话语中所述的情景,张恒估计,这位老人应该是长安中的公侯贵卿家族的掌权人。
嘿嘿,送上门来的,二世祖,好好结交一下,或许将来会成为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只是,张恒想来想去,也没从记忆中找到,长安城里有一家王姓公侯。
“君子一言!”王姓老人一听,伸出手掌。
“驷马难追!”张恒也伸掌与之相击。
“这样,明日我就让我这下人带我那顽子过来与先生认识认识,以后你们年轻人多走动走动!”王姓老人指着他的车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