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七皇子布了这个好局,自然不会给宫容翻身的机会。抬起的手,只见白衣肃立的宫容不胜风。
央姬的指甲戳上初紫。
央姬回头,宫容已经命令下去收拾行装,
这日,啧啧道,“我倒没瞧出来。
央姬一身狼狈,自个狼狈就算了。而宫容仿佛被扒光了送到别人榻上一样,央姬毫不掩饰满腔的愤怒。
央姬想,宫容一定是在报复那晚她窥见他酒醉无状的事。可是四姬这边时时没有动静,面上又:眼皮下暗影青黑,初紫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啊,是不是觉得只有做了将军夫人才对得起这张皮囊?宫容偷了央姑娘的香。”
“自古有偷,央姑娘不是恨的牙痒痒还咬了宫容一口么?”
央姬很自然的舀了一勺,见药膳尚算可口,顺到嘴边尝了下,又吹了吹,这才呈到十皇子的嘴边。
“央姑娘这是怀疑海棠从中作梗?央姑娘倒是说说……”海棠硬着脖子争辩。
海棠长眉冷峭,不卑不亢道:“央姑娘敢把千岁困上三日,知道耽搁了千岁多少事么?央姑娘可知何为妇德?”
他阖目作死人状,当手臂被伸进袖子里,他总算松了口气。
她当初甚至怀疑是他迷路的方式不对。
宫容顺着她的意尽数饮下。她这才安心,甜甜的莞尔一笑。
没遇到她之前,他已经数载不敢接触和被接触。
丽姬最瞧不惯柳姬,媚眼横扫:“哼,柳姐姐就做自个的春秋大梦去罢!”
央姬几个动作下来,看的十皇子眼花缭乱。
海棠倨傲,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峭:“海棠就是有女人的心肠又如何?还不是嫁不掉?”
她自不情愿,今晚的宫容战斗力特别强,亲的她嘴都麻了,虽然这样的滋味委实不错!
她该当如何,他仅随口说说,她便委屈。
七皇子作宿醉未醒状:“这有个好靶子,比什么盾牌都管用,合着姬女命贱,就算她敢说出幕后人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其四,千佛庙里许广亵渎你一事。许广差人在宫府外盯了数日,连昭姬都能打听到,何况小千岁?再看昭姬在千佛庙丢了血貔貅一事,小千岁的婢女凭什么听一个姬女吩咐?再说,千佛庙是储升花巨资修建,里面布的都是他们的人,许广凭什么能这么容易染指你?”
伏在罗网里的央姬本不欲出声,奈何左手中指和无名指都被绞进了网缝里,被扯动中拉的鲜血淋漓。
宫容一脸无奈,“宫容何时有过这番心思?”
宫容面目平静,哀怨道:“央姑娘不愿给宫容渡药,且回去歇着罢,宫容头晕的很,也没力气陪姑娘闲话了。”
君公子眉眼含笑,薄玉脆面上浮上同宫容如出一辙的浅笑,见皮不见骨。
太子笑道:“宝马配英雄,此马如此亲近宫卿,宫卿若再推诿,此马怕要自挖双目以谢投得孬种主子之耻!”此话之重,再不应战,众目睽睽之下,日后宫容只能坐实孬种的名声!
宫容没再让她说下去,“这与乏味何干?”
央姬可怜楚楚道:“千岁错怪央儿了,千岁与央儿说好,一个月亲一次,央儿提前透支,又有何错?”
四目相对,央姬浅笑盈盈:“千岁用过晚膳了么?”
“这许广,总是拿十皇子亲舅的名头来哄骗姐妹,姐姐我可跟你说,做咱们贱姬,就别把自个当人,这男人的话更是听不得的……”
宫容想着央姬又黑又壮叉腰大吼的模样,又见央姬眉飞色舞,那双眸子情深无量。顿时觉得纵是那般,央姬也是最可怜又可爱的。
央姬见宫容盯着她看,以为他是恼她这般行止,怯怯的解释道:“央儿是怕四位姐姐等的急了。”
央姬忽然想哭,泪水挂在眼眶里,像清晨摇摇欲坠在新荷上的露珠儿。
“哦?”
“这楼低了,央儿就弯腰过去,楼再低了,央儿就爬过去……”
二刻钟后。
好不容易把闹腾的人儿扔到床上,宫容却丝毫没有松口气。
储升抽出双手,右手锐利的两寸长食指赤金嵌红珊瑚碎珠护甲直指大半个院中的春茶梅,意有所指道:“央姬觉得这茶梅长的可好?”
她羞恼的要收回脚,他亦未再勉强,起身净手。她以为他恼了,更加不知所措。
央姬可要坐实恃宠而骄的名头,坐定这众矢之的的风口浪尖,如此才不负千岁盛宠。
宫容解了直裾白袍,仅着一身白色中衣。她的睫毛颤个不停,不敢看他,又偏生移不开。
“有本事你来救啊!”
央姬浅笑:“依我看啊,这鱼有水便够了,鱼龙本不同根,识时务的该活的久些,海棠以为呢?”
水至沸腾,舀了些到木盆里,又添了些凉水,他光洁如玉的葱指伸了进去,试探了下水温,端到她的脚边。
远远翘相望的央姬揉着疼痛的额头。
他仰项讥诮的笑开了,“央姑娘听的传言还少吗?”
有两个婢女拉住君公子,空气里都是他凄厉的叫唤:“容哥哥……容哥哥……”
裴羽没再多说,用四个字明哲保身。二十丈外的央姬抬起脸,却现根本就看不清曾经说要娶她的那个男人。彻骨的冰冷,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
“央姑娘先前不是说既慕之当尊之不会强求吗?何况,以央姑娘的姿容,应该不乏救美英雄……或许央姑娘可以向裴将求救,我见他倒是个懂怜香惜玉的……”
她应声望了过去。
初紫颔:“初紫省得。央姐莫太伤怀,待报了满门之仇,裴将定给主子一个名分……”
千岁……
过往的一桩桩一件件,一个接一个的疑点……
她自欺欺人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