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那个哄他怜他嗔他黏他的央儿回来,如果宫容当真犯了欺君之。”
庆元帝示意禁卫军严格把守:却是颔紧跟,是陆忠那个匹夫的女儿,你怕什么?
老谋深算的闵业反而轻飘飘的,他宁可这辈子都不做男人,未作他想。
央姬回头!
央姬不要死……不要死……
太子和七皇子布了这个好局,自然不会给宫容翻身的机会。
海棠长眉一蹙,瞥了一眼央姬,意味深长。央姬费解,“央姬是你,后果可想。
撞的毫不,只见白衣肃立的宫容不胜风欺,抬起的手腕纤白易碎,眼皮下暗影青黑,面上又瘦了一圈。
央姬压抑着心头的委屈,忿恨又不知道拿什么出气的好,像是在哭,双肩抖着。
央姬想,宫容一定是在报复那晚她窥见他酒醉无状的事。
裴羽让她暗地里下毒,且要瞒过央姬,可是海棠面面俱到,她哪有半点时机?
“自古有偷香和被偷香。宫容偷了央姑娘的香,央姑娘不是恨的牙痒痒还咬了宫容一口么?”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被跟在庆元帝身后的宫容看的明明白白!
“央姑娘这是怀疑海棠从中作梗?央姑娘倒是说说……”海棠硬着脖子争辩。
宫容在袒护谁?袒护央姬,还是袒护海棠?
他阖目作死人状,当手臂被伸进袖子里,他总算松了口气。
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饮的白色身影,对月仰项,长袖垂落,青丝乱洒。
宫容顺着她的意尽数饮下。她这才安心,甜甜的莞尔一笑。
她在等他的答案。
丽姬最瞧不惯柳姬,媚眼横扫:“哼,柳姐姐就做自个的春秋大梦去罢!”
回府的路上,央姬坐在软轿里,揉了揉额头两边,企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海棠倨傲,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峭:“海棠就是有女人的心肠又如何?还不是嫁不掉?”
央姬脱口而出后,觉得自个更亏了!其实她该说她要给亲回来,这才划算。不过还是硬了硬脖颈以示决心!
她该当如何,他仅随口说说,她便委屈。
庆元帝重用储升,自是偏袒宫容,加上更深夜重也委实疲乏。
“其四,千佛庙里许广亵渎你一事。许广差人在宫府外盯了数日,连昭姬都能打听到,何况小千岁?再看昭姬在千佛庙丢了血貔貅一事,小千岁的婢女凭什么听一个姬女吩咐?再说,千佛庙是储升花巨资修建,里面布的都是他们的人,许广凭什么能这么容易染指你?”
她若死了,千岁该怎么办?
宫容一脸无奈,“宫容何时有过这番心思?”
见他未恼,央姬松了口气,脸更红了,“是央儿笨了!”
君公子眉眼含笑,薄玉脆面上浮上同宫容如出一辙的浅笑,见皮不见骨。
“哥哥,你已经不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哥哥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就是个废人!”
宫容没再让她说下去,“这与乏味何干?”
宫容节节败退:“我之前是讲故事与你,还有教你大敦穴的功效。宫容可从未非礼姑娘,姑娘怎可如此诽谤?”
四目相对,央姬浅笑盈盈:“千岁用过晚膳了么?”
以后谁来给千岁熬药?谁来伺候千岁洗漱净面?谁来为千岁浴足按摩?
宫容想着央姬又黑又壮叉腰大吼的模样,又见央姬眉飞色舞,那双眸子情深无量。顿时觉得纵是那般,央姬也是最可怜又可爱的。
四姬面上的笑意不减。昭姬移着莲步,向宫容福身行礼:“昭姬问千岁安。”
央姬忽然想哭,泪水挂在眼眶里,像清晨摇摇欲坠在新荷上的露珠儿。
央姬只得道:“央姬不信百无一用的书生敢做出这等事,义父以为呢?”
“这楼低了,央儿就弯腰过去,楼再低了,央儿就爬过去……”
七皇子倒是反其道而行,对峙道:“皇兄此言差矣,这些文人素来污言秽语乱我朝廷,若不除之,此事有一就有二,日后还不是翻天了不成?”
好不容易把闹腾的人儿扔到床上,宫容却丝毫没有松口气。
储升食指护甲调了个方向,直指墙边一处纤细的灌木,“央姬觉得这些又如何?”
她羞恼的要收回脚,他亦未再勉强,起身净手。她以为他恼了,更加不知所措。
央姬出来,身着明艳的银紫春锦海棠罗衣,寒烟紫鸾鸟飞花曳地百褶裙,不着环佩,青丝如瀑齐腰垂下,宿刚醒的慵懒妩媚状。
宫容解了直裾白袍,仅着一身白色中衣。她的睫毛颤个不停,不敢看他,又偏生移不开。
央姬的泪水顺着脸颊打在刀刃上,折射出斑斓琉璃。
央姬浅笑:“依我看啊,这鱼有水便够了,鱼龙本不同根,识时务的该活的久些,海棠以为呢?”
他直直的望着她,顾盼明眸里辨不出情绪。
远远翘相望的央姬揉着疼痛的额头。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她孟浪,是她没有妇德……
有两个婢女拉住君公子,空气里都是他凄厉的叫唤:“容哥哥……容哥哥……”
宫容反而是越来越无状了,扑通一声跪在殿中,仓皇的屈身申诉:“陛下明鉴!臣只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臣……”
——
央儿,央儿只是盼着怜卿罢了。她背过身,不做言语。
宫容嗫嚅:“央儿帮宫容穿衣,估计不少人在外面等着呢,可不好叫他们久等。”
宫容一副他很虚弱的模样,不容她拒绝。
宫容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是白色,央姬跪在他的旁边,扶他坐起身,帮他把手臂套进袖子里,又紧了紧衣襟,环抱着他的腰,把衣裳整服帖,系上腰带。
央姬第一次做这个动作,却格外熟稔,仿佛,她就该这样做一辈子。
央姬一边给他套裤子,一边嘟囔:“作甚都穿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