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门槛乍一眼见她家师父站在院中,还百思不得其解,
身轻如,纪小离捧着脸,满脸的敢怒不敢言。蹬蹬倒退两步,小少女吓了一跳:欢喜的看着,师父脸部的轮廓比她丹炉上的兽头还要清楚?”
“你既拜了我为师,我定会使你成仙,无需丹药。”僵着身子的人冷冷的抛出一句。
离近了看更好看了!警惕的看着他,“可是师父:为什么我跳下来的时候往下掉、没有飞起来,鼻子挺挺嘴唇薄薄,一丝瑕疵都没有……这张脸一定是他的仙术幻化出来的,
什么。就像秦桑?
“有么?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陈遇白。”他冷冷的说,他才不会跟讨厌的人解释莫须有的事情。胆敢拦他?国师大人一挥袖便送出去一掌!
六皇子此时已经被搬到榻上安顿好了,但是一身凌乱未来得及收拾,头脸又是那颜色,慕容天下都吃了一惊,皱眉问道:“阿宋这是怎么了?!”
秦桑大概也是想起了旧事,清丽的侧脸上神情温柔如旧梦。
陈遇白按耐着一巴掌把她脑袋拍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冷冷问她:“天下事,你想知道什么?”
大约……是不能挖下来炼丹了。
她当然没有多想。
王妃将她的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叹着气说:“下个月你可就十四了……可怎么办才好?”
看她手还敢往腰间的锦囊上摸,陈遇白怒极,弹指一道指风打在她手上,纪小离被他打的跳起来,手已经伸入袋中,却听一声冷喝:“你敢掏出来,我就把它塞进你嘴里!”
这天恰好纪小离又犯到她手里,艳公主阳二话不说,命身边嬷嬷捉了她,立即派人去请纪霆与王妃。
“哎呀死了可别埋在我这儿,吸了这种蠢笨肥料我成妖得晚几十年!”
可那截鲜藕完全不知死活,仰着头望着他表情别提多么呆傻。倒是纪南立刻走了过来。这个许多年后令大夜周国闻风丧胆的神武大将军王,这时还是个俊俏温和的小男孩呢,捉了鲜藕的手,纪南低声的向陈遇白赔罪:“小妹年幼不懂事,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见谅。”
这样的一任国师,朝中王侯将相想求他算一卦或者占个卜,简直难如登天。
楚尚书就为此苦恼不已。
楚尚书的苦恼是这样的:他年轻时功成名就,唯独娶了十多房妻妾都生不出儿子来,他求了当时的老国师。老国师掐指一算,说他没儿子比有儿子好,劝他切莫强求。
楚尚书不干——他发奋努力当大官,赚了这一大片家业,没个儿子继承算怎么回事?
老国师心软和善,被他求着为他布了一个求子的阵。来年春天,楚尚书果然就抱上了大胖儿子,开心的合不拢嘴,又是金子牌匾又是八十八辆车的谢礼。
老国师大人却不肯收,说:“你这儿子是你强求来的,命里带灾,尤其是这姻缘一事,多舛多难。”
楚尚书一听,连忙求老国师为宝贝儿子改八字。
老国师叹了口气说:“他十八岁时有一个劫,若是能过得了,届时再改八字,或许还有指望得一眷侣。”
楚尚书从此战战兢兢的养着宝贝儿子楚浩然,天天盼着他十八岁。
这楚浩然倒是平平安安长大了,而且长的甚是英俊倜傥,潇洒不凡。楚尚书记着老国师的批语,从小就给他定起了娃娃亲,从他八岁到十八岁,一共为他订过十门亲事,对方从上京城名门望族的大家小姐到偏远乡下八字强硬的小家碧玉,无一例外都是刚订了亲就生重病或者意外死了。
就连楚浩然院里的丫头,哪怕是他与她们拉个小手甚至多说几句话,都能把人克的立即横死当场。
英俊潇洒的楚公子被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打击,忧郁的整日里闭门不出,只能在家看看话本、写写怨词。
如今好不容易,楚浩然十八岁了!可老国师已仙去多年,新任国师大人冷僻孤傲,楚尚书送礼送人连门都没摸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连哭带跪的去求了皇帝,陈遇白才勉强答应见他一面。
万千堂内,楚尚书刚刚提出来意,年轻的国师大人就冷冷拒绝了。
楚尚书拉下老脸苦苦哀求:“……犬子连身边伺候的都只能是小厮,这眼看楚家香火就要断了,国师大人不可见死不救哇!”
“楚家的香火到楚尚书这儿本就该断了的。”陈遇白不为所动。
那生辰八字是一个人命里带来的,强改有违天意,折的是他陈遇白的寿命,他为什么要答应?
楚浩然在旁越听越悲愤!他从小娇生惯养,公子脾气,哪里忍得下去国师大人的这张冷脸,悲愤的气道:“爹!你又何苦为难国师大人!我宁愿这一生不娶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楚尚书气的拍桌子:“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出去!”
楚浩然愤愤然看了国师大人一眼,“哗”一声打开折扇,大步昂首走了出去。
楚公子心绪难平,郁闷的踱步,随便走进了一处园子。
想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尚书府的独子,又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活脱脱就是那话本里爱的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男主角,可是……可是那些他曾爱过的女子啊!那些美丽的、娇俏的、温柔娴静的、俏皮可爱的、温婉大方的、小家碧玉的女子……她们都在他爱上她们的那一刻,死、去、了!
没有女主角了还怎么上演爱情?
楚公子十分忧伤。